18.暗斗
阮娇娇心里叹了口气,现在热闹倒是挺热闹的,就是解释状况怪累得慌。 她将滑落的一侧衣领拉起来,然后从慕缜身上滑下床。 由于她离开,慕缜手中一空,刚摸到师妹柔软的酥胸就这么被人给打搅了,他自然气不打一处来。 以云濯的头脑,虽然刚撞见这幕的确吃惊不小,但他一寻思,双修自然是为了提升修为,之前师妹这么佛系,一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才出此下策。 他凭直觉不认为俩人这是情到深处而情不自禁。 阮娇娇嗯了一声,随口解释道。 “是遇到了麻烦,刚好慕师兄过来找我。” 她这话一说完,在场的两个男人都陷入某种诡异的沉默。 如果不是慕缜,而是云濯出现的话,那她便与他双修的意思? 但慕缜却不恼,因为他清楚状况,要不是他追问个不停,以阮师妹对他那种不耐烦的态度,若不是她改变主意双修,那恨不得就要把他赶出去了。 云濯则暗恼自己来迟了一步。 俩人现在本就处于暗暗较劲的状态,而阮师妹便是二人争夺的目标。 不过还有一个人则是他们尚远远不能对付的,但好在似乎阮师妹也并未对那人又态度上的差别。 “这么晚了,不知云师兄找我何事?” 阮娇娇问道。 听到这话,慕缜高兴了一些,看来私底下她对云濯与对他态度并未有太大差异。 云濯则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竟然是栗子。 “师妹,我刚从外面回来,恰好经过一家小铺卖糖炒栗子,想趁热拿给你尝尝。” 一看到有吃的,阮娇娇果然眼睛一亮。 她跟言峤大战了一场,晚饭都没吃,此时肚子还真饿了。 她正要去接他手里的栗子,就见云濯拿出一颗一捏,就帮她剥了出来,黄澄澄的栗子肉递到她唇边。 “张嘴。” 毕竟是睡过的关系,客气就太矫情了,于是阮娇娇张开嘴,将栗子肉吃了。 栗子香甜软糯,还是热的,吞入肚内,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暖到了。 “谢……” 阮娇娇刚想道谢,一颗剥好的栗子又塞入她嘴里,她咀嚼着栗子,抬头朝云濯看去,二人相视一笑,有种温情暧昧的气氛在游走。 慕缜脸都快黑了,但是他忍住了。 可这俩人旁若无人地一个人投喂一个人专心地吃,他就像被遗忘了,慕缜不由在心里将他所掌握的骂人词汇将云濯骂了个遍。 一包栗子都进了阮娇娇的肚子,她吃饱了心情也好了,原本还有些不耐烦招呼俩人,现在也不烦了,还有兴致逗逗这俩人。 “云师兄,我跟慕师兄本打算双修的,既然你来了,那你要不要一起?” 果然,她这话一出,俨然就像朝看起来表面平静其实暗流涌动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在二人心里瞬间掀起滔天巨浪。 一起?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慕缜和云濯看了看少女娇憨纯真的笑颜,不自觉地朝对方看去,然后迅速地移开视线。 鬼才要跟他一起!! 云濯立马婉拒了阮娇娇的邀请。 虽然不愿意,但是俩人也都不想走,谁知道自己前脚一走,她是不是后脚就跟另一人双修了? 这跟之前在崖底的情况不同,二人就算不交和也不会死,清醒的状况下发生亲密关系,谁知道会不会做着做着就动了情? 俩人便打算就这么干耗着,阮娇娇可不想看他们大眼瞪小眼,于是她打了个呵欠,嗓音软糯地道。 “师兄,我困了。” 她口中的师兄是谁? 就在慕缜和云濯琢磨字眼时,她已经上了床,爬到了里侧躺着,白嫩的小手拍了拍另一侧空着的床榻,娇声唤道。 “师兄,要不要一起睡一会儿?” 她口中的师兄是谁?! 慕缜和云濯再次对视一眼,俩人僵着一时都没动。 而这时,床上的少女翻了个身,背对着二人不再说话了,似乎已经进入浅浅的睡眠。 云濯不再迟疑,快步走过去,慕缜自然不容他抢先,身形一晃就移到了床边。 他刚要躺上去,身体就被一股力道拽住了,转眼云濯站在了他身旁。 俩人身体没有任何接触,但已经暗暗斗起了法。 不过是几息的功夫,俩人额上都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这时候,原本背对他们的少女忽然朝他们翻身过来,俩人惊得立刻收了灵力,可由于收得太急,伤到了内府,翻涌上一股血气来。 将喉头的暖腥压下去,慕缜和云濯施了个洁身术,刚才斗法落下的痕迹瞬间消散无踪,俩人一脸波澜不惊地朝床上的女子看去,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少女睡眼惺忪,嗓音朦胧又疑惑地问道。 “师兄,你们怎么还没走啊?” 不是你让我们一起睡会儿的吗? 云濯和慕缜对视了一眼,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只怕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慕缜先前本来就在床上,于是他掀开被子就躺了上去。 云濯则不疾不徐地说道。 “师妹,这么晚了,师兄在你这里躺会儿。” 说罢,他便上了床,却是越过慕缜,躺到了床的最里侧,颀长的身躯几乎完全贴着少女柔软的娇躯躺了下去。 慕缜心里又骂了他一句,也朝阮娇娇挤了挤,贴了上去。 阮娇娇一下子被两个大男人挤得动弹不得,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都是帅得让人合不拢腿的极品美男,还真是种甜蜜的负担。 算了,他们也算是消停了。 慕缜和云濯自然是毫无睡意,而阮娇娇一时贪吃,栗子消化不良,她也睡不着了。 “师兄,我渴了。” 她对躺在外侧的慕缜道。 慕缜便下床去给她倒水,而这时云濯忽然将手掌罩在了她的腹部,柔声问道。 “都怪我考虑不周,栗子容易积食,我帮你揉揉肚子吧。” 当慕缜回来时,便看到被子在动。 看俩人的姿势,似乎云濯的手臂在少女下腹位置起伏动作。 慕缜:“??” 他这就倒了杯茶的功夫,这混球就动手了?! 19.掀桌子 不管慕缜心里如何惊涛拍岸,但他面上自然是不露声色。 “师妹,喝水。” 他走过去,递上水杯。 阮娇娇掀开被子坐起来,慕缜快速瞥了一眼,俩人衣着完整,看来不是他想的那样,但他却并没有因此松口气。 慕缜刚去倒水,自己也倒了一杯冷茶一饮而尽,脑子也清醒了不少,他对自己这整个晚上的情绪起伏暗暗吃惊。 他什么时候对这个师妹在意到这种程度了? 不光是云濯的出现激起了他的竞争意识,还有她对他的态度本身,都会轻易挑起他的情绪,让他喜怒无常。 意识到这点,慕缜心里登时变得五味杂陈。 他其实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在她身上,虽然之前的确进阶了,但也可能是机缘巧合。 所以他并不会经常过来找她,大部分时间依然放在自身的修炼上。 而且他知道云濯也是如此。 云濯还频频外出历练,慕缜难免以男人的心思揣测这家伙是不是想要为自己物色别的目标。 不过他才没那么多经历盯着宿敌的一举一动,他的目的是提升自己的修为,说不定哪天就远远把他甩在身后了。 慕缜今日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在讨人喜欢这方面,云濯不愧是宗门的“万人迷”。 即使自己出门历练,也不忘买些吃食来讨女人开心,步步为营。 她喝了几口水,唇瓣上沾了些水,伸出舌头舔了舔,慕缜盯着她粉色的小舌头不由出了神,明明才喝了茶,现在却又有点口干舌燥。 他知道自己不对劲,很不对劲。 慕缜将他这奇怪的反应归咎于之前二人被打断的双修,如果不是云濯出现,俩人此时都已经交合上了。 不过他也知道就算俩人双修了,于师妹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而云濯比他不仅抢占了先机,还会讨她欢心,自己似乎处处都棋差一招,看起来已经败相初现。 慕缜这次算是清楚地看到了二人的差距,如果不能打动师妹的心,他耗在这里也没什么用,甚至她还嫌他碍眼。 但让他事先绝对没料到的是,他跟这个不起眼的小师妹之间,自己竟然是先动心的那个。 慕缜心有不甘,忽然开口道。 “师妹,你难道不好奇我们为何忽然对你这么好吗?” 听到慕缜这话,云濯觉得这家伙还真够损的,看到自己要输了,就索性把桌子给掀了,让谁也别想吃。 但是,云濯又不能阻止他,不然在少女面前便显得自己伪君子了。 但他难以预测少女接下来的反应,所以他下了床,侧身站在慕缜背后,冷眼看他自爆后如何收场! 结果,俩人没想到的是,少女捧着茶杯抿了一口,随即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知道,洛疏告诉我了。” 这次换慕缜和云濯震惊了。 仙尊竟然……而且她竟然毫不避讳地直呼仙尊的名讳。 她眉眼弯了下。 “你们修无情道,所以想要找个女子来历情劫。” 意思的确是这个意思,但是她明知道被他们利用,为何这么冷静? 慕缜和云濯扪心自问,若是自己身处在她这个位置,旁人对自己的好是归根结底是为了到手后再抛弃,自己绝对无法如此平静。 除非是为了一报还一报? 慕缜和云濯心里一咯噔,但少女却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帮一个也是帮,帮两个也是帮,几个对我来说都一样。” 说完,她又垂下眼,有些落寞地道。 “我知道自己资质平庸,能助人为乐广积善缘也不错。师兄们放心,你们抛下我的时候,我心里绝不会有任何怨怼,能跟你们相识相知相恋一场,已经是我莫大的福气了。” 慕缜和云濯本来对她有所怀疑的,但听到这话,他们沉默了。 以前的确是看不上她,嫌弃她不管是外貌还是资质都过于平庸了,可是若论及心胸,她一个女子竟然如此宽广,着实令人佩服。 “师妹,你放心,就算你不能修炼得道,师兄也会保你一世平安,没人能欺负你。” 这次慕缜先开口,表达了谢意。 云濯却悠悠道。 “资质平庸又如何,勤能补拙,笨鸟先飞,再加上有你师兄我指导你,你的修行之路差不到哪里去。” 慕缜看了他一眼,心里忍不住又骂了句。 就在气氛往积极和温情方向走时,忽然云濯和慕缜神情一凛,随即面色一沉。 “有个年轻男子过来了。” 俩人修为高,所以远远就察觉到有人靠近。 他们先排除了仙尊。 阮娇娇这才注意到三人已经纠结了大半宿,这时候天都快亮了,破晓的微光已经透过窗户照进来。 门被轻轻敲了敲,少年还带着点呆萌气的干净嗓音在门外响起。 “师姐……” 阮娇娇敏锐地嗅到气氛有些不对。 怎么莫名有种被两个老公逮到小奸夫的感觉。 她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坦然地走出去打开门。 言峤没想到自己轻轻一叫她就来了,他本来还想在门外守着的,直到她起床。 她离开后,他整宿都没睡着,纯情少年突然遇到这么刺激的事情,他哪里睡得着。 经过一夜的胡思乱想,言峤做了决定,不管师姐怎么想,他都要告诉她,自己再也没法把她当姐姐了,他想要做她的道侣。 少年心性,就是这样藏不住也控制不了,迫不及待地想要第一时间冲到她面前剖露心思。 阮娇娇看言峤这神情,就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 但是隔墙有耳,她房内有人,还是两个耳力一等一的家伙。 她伸手捂住了张口欲言的少年的嘴,他乌溜溜的眼珠瞬间瞪得圆圆的,样子看起来呆萌可爱,阮娇娇对他道。 “有什么事现在先别说,师姐房里有人。” 言峤的眼睛瞪得更大,情绪受刺激以至于呼吸加重,鼻子吭哧吭哧喘气。 他的眼睛就像会说话一般,就这么看着她,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受了委屈。 阮娇娇却不由分说地推了他一下。 “好了,你快走吧。” 言峤只好走了,但走一步便忍不住回头看她,身体僵硬,见她朝他招了招手,然后便把门关上了。 将一个打发走,阮娇娇转身看向屋里的两个,面色如常地提醒道。 “师兄,天亮了。” 这是要俩人也走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