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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不丁塞来一个桑葚,当即愣了愣。

    陈立轩笑道,“甜吧,再来一个?”

    说罢,不等郑桑反应过来,又是一个桑葚塞进他嘴里。

    郑桑慢慢地抿了抿,点点头,“是挺好吃的。”

    谭景明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秒和谐的两人,要不是陈立轩从案底偷偷比来的一个“耶”的手势,谭景明会以为自己刚刚在做梦。

    “小芝麻,晚上我们买点桑葚回去吃吧。”陈立轩道,“这个季节桑葚不贵吧?”

    郑桑点点头,“今年桑葚似乎卖得尤其便宜,我上次路过摊贩的时候,也不过十几文钱一斤,这东西卖得贵的时候一两银子一斤也是有的。”

    “便宜这么多?”谭景明大吃一惊,“这些商贩不是亏死?”

    “没办法,卖不掉就烂掉,”陈立轩又拿了一颗放进嘴里,“不过我记得前几年也没卖得这么便宜过。”

    “应该是销路不通,桑葚被滞留在遥城本地了。”郑桑擦了擦嘴,缓缓道,“前几年豫章流寇没这么严重的时候,桑葚还是能卖到西边去,拿一笔好收成的。”

    “这些年流寇从豫章郡的浔阳一路蔓延到广陵了吧?”陈立轩又塞给他一个桑葚,“咱们遥城可是大产桑葚,往年销路可好,如今却滞销不畅,可真是世事难料。”

    “莫说商户了,”郑桑无奈地接过吃下,“王爷先前想着镖局跑一趟沛郡,给母家带一筐桑葚,竟没有一个镖局愿意接镖,还为此闷闷不乐了许久。”

    陈立轩点点头,又塞去一个桑葚,“再吃一个嘛,来,张嘴。”

    郑桑捂嘴摆着手,“别吃了,那是给谭姑娘带来的,都快给吃光了。”

    谭景明将小碗往他们面前一推,“得得得,你俩相爱相杀去一边,老娘有事儿先撤了。”

    郑桑皱眉看着转身离开的谭景明,“谭姑娘生气了?”

    陈立轩仿佛过来人一般拍拍他的肩,“女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儿飞来一个簪子正砸了陈立轩一头。

    “陈立轩!桑葚都堵不住你的嘴!”谭景明在楼道口扶着栏杆骂道,“你要敢再多一句嘴,我立刻剁了你的狗头喂二三三!”

    陈立轩缩了缩脑袋,瞅着谭景明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才小声对郑桑道,“你瞧,对不对?”

    郑桑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嘴里又被伺机塞了一个桑葚。

    “你做什么老给我吃?”

    “因为你太瘦了呀,瞧瞧你腰上都没几两肉。”陈立轩眼睛笑得弯弯,伸出了一只咸猪爪摸上了郑大人的腰。

    ☆、第17章 水道第四

    商事厅是用来商讨正事儿的,所以设施一应俱全,为了方便办公的各个官员,在地下设置了一处储藏室,用来存放各地的异闻录。

    地图当然也是有的,谭景明费力地从最上排的书架拿了一本地图册,纸张流行没多久,地图册还是用竹简做的,死沉死沉。

    谭景明又寻了些异闻录一并搬到上面,都是竹简做的,差点没累死这具身体的小细胳膊小细腿。

    “你要做什么?”陈立轩好奇道。

    谭景明哼哼两声,“爸爸要升职加薪!”

    “本来王府造完,按照你的功劳,弄个小官当当不是事儿啊。”陈立轩道。

    谭景明抿了抿唇,“我想快点报仇。”

    陈立轩一愣,叹了口气,“行吧,您老加油,我去跟小芝麻大战三百回合再来找你。”

    谭景明可怜巴巴道,“我赔了你俩一盘桑葚都不成么?你俩相爱相杀干嘛一定要给我发狗粮?”

    陈立轩眨眨眼,“一盘可能不够,再来一盘?”

    谭景明立刻冷漠脸:“滚!”

    之后连续好几晚,谭景明都是最后一个离开商事厅的。

    原因无他,这些资料不经允许不能带出商事厅,她只能留下来做完自己的活儿。

    为了升职加薪,谭景明可算是拼了老命,张氏尸骨未寒,能尽快手刃仇人,她并不想拖太久。

    更重要的是,她希望能尽快获得一些权利,至少能保障自己与弟弟的安全。

    烛火摇晃,在案几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未干的笔在桌上滚了几遭,留下一道粗糙的墨迹,快要落到地上的时候,却被一只清瘦的手接住了。

    那只手将笔轻轻挂在笔架上,转头看了看伏案浅眠的人。

    眉头紧紧皱着,嘴角往下拉,似乎不是在做什么好梦。

    一阵窸窣,那手便拿了一件宽大而华贵的衣袍,小心翼翼地放到浅眠之人的肩上,生怕将她吵醒。

    可睡得极不安稳的人仍旧被吵醒了。

    “王爷?”谭景明揉了揉惺忪的眼,“您来这儿做什么?”

    谢愚将视线从她面上挪开,环顾一圈,“管事跟我说,最近商事厅的灯油烧得厉害。”

    谭景明一凛,飞快地往后缩了缩,“王爷,您别又扣我工钱!”

    她一动作,身上的外袍就落到了地上。

    谭景明一愣,“王爷给我盖衣?”

    谢愚不自在地咳了两声。

    “王爷,您……”

    谢愚摸了摸鼻子。

    谭景明眯起了眼,“是不是又在诈我?”

    谢愚:“……”

    谭景明飞快地将衣袍叠成豆腐块,双手呈到谢愚面前,“王爷,还给你,草民再也不敢动您身上一分一毫,否则卖了我也还不起。”

    谢愚挑眉:“你先前不是还上了?”

    谭景明苦了脸,“我这屁股再开一次花就真不用嫁人了。”

    谢愚突然产生了再杖责一次的冲动。

    “王爷,”谭景明将衣袍放到他腿边,“草民斗胆,想向王爷请一活儿。”

    谢愚看着她案几上杂乱的纸张,“陈立轩与我提过,你是说浔阳到遥城的商路。”

    谭景明点头,“正是,草民这几日查遍了各地理志,大概能规划出一条路,连同楚地与豫章。”

    谢愚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怎么说?”

    “利用王爷所长,开通水路。”谭景明指了指图上的线路,“水路从遥城内一直连通到泗水,绕过广陵一带流寇遍野,便可从南部入浔阳。”

    谢愚望着图册,拧起了眉陷入沉思。

    “这一条水路虽不是最近的,但应当是最安全的,”谭景明道,“完全避开流寇不说,这条水路沿岸每隔不远便有大小村落,这些村落目前为止都有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