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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个脸色大概能想象的出这粥的味道来。 三岁的小虎又不管早饭是谁做的,宋婆子在院子里狮子吼时他正睡得香甜,根本不知道早上发生了什么。他年纪最小,执拗起来非要吃葱油饼,硬是哄他吃鸡蛋,他是不会就范的。 七岁的大龙知道早饭是他们娘做的,所以不吱声,默默地吃了一个鸡蛋,就了两口咸菜,稀饭粥只喝了两口就放一边去了。五岁的小龙也只吃了一个鸡蛋,看着碗里那个糊糊样,嘴巴只在碗沿微微靠了一下,就把碗推旁边去了。 这会大龙、小龙听弟弟吵闹非要吃葱油饼,其实他俩也很想吃,所以就看着弟弟闹,反正哭来了他们兄弟三个都有的吃,若是大人们发脾气了,也打不着骂不着他们,况且小虎年纪最幼,奶奶和娘都不会舍得真正打骂他的。 张氏跨进屋,把碗放在桌上后,抱起坐在地上双脚乱蹬的小儿子安慰道:“我的小祖宗,你能不能别闹了?娘忙到现在还没吃上一口哩,又要来哄你,你能不能乖一点?” 小虎胖乎乎的小脸上挂着鼻涕眼泪,不依不饶地撒泼闹道:“宝宝要吃葱油饼,葱油饼,呜呜呜……” “胖乎乎的鸡蛋不好吃吗?别人想吃还吃不上哩。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了。”张氏觉得小虎太重了,刚抱了一会儿就赶紧放下了。 “你说那话孩子能听得懂吗?”宋婆子把张氏推搡到一边,举着刚剥了壳的水煮蛋,蹲在小虎面前接着哄道:“乖孙子,别闹了啊,想吃葱油饼,晚上让你大伯母做,好不好?先把这鸡蛋吃了,还热乎着呢。” 对于她俩的一副殷勤样,小虎一点儿也不领情,反正他就是不要吃鸡蛋,任她们说破嘴皮子也没有用。 小家伙这下动真格的了,哭得直抽抽,眼泪跟决堤的河水似的,那哭声哭的每个人心里都烦的不得了。宋老汉听不下去了,吵得脑仁子疼,吃完碗里最后的两口丢下空碗就出去了。 宋婆子一面心疼着,一面又憋着气呢,宋老汉一走,家里没个管制她的人,这会子她也不管大儿子在不在家了,对着陈文娘大吼道:“没有眼力劲的东西,没看见孩子都快哭岔气了,还不赶快摊饼去!”这种硬生生的命令语气,一旁的小芳听了十分不舒服。再瞧陈氏欲起身的势头,小芳真正是无语了,心里叹了声“包子”。 宋诚在桌下拉着陈氏的手臂,微微晃了晃脑袋,示意她不要去,又抬起头来正对宋婆子,回道:“这弟妹家的孩子,弟妹不去,怎就该我家文娘去呢?”一旁的小芳歪着头看了一眼她现在的爹,在心里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可这话把宋婆子气的够呛,还未等她发话呢,老二宋实忍不住开口道:“大哥,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小虎是不是你侄儿,做大伯母的给摊个饼有什么该不该的?都是一家人。” “哼”,宋诚冷哼了一声,“一家人?现在你知道说一家人了,平时你媳妇儿把文娘她们娘三当一家人了吗?” 宋婆子就不爱听这话了,提高声音斥道:“老大,你说这话是啥意思啊?我们怎么没把她们娘三当一家人了?我是没给她们几个住啊还是没给她们吃的啊?做人要讲良心!” 原本哭着闹脾气的小虎见大人们说话突然大声起来,竟然乖乖闭上嘴巴不吱声了,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乌溜溜地两只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大人们的一举一动。 其他几个孩子也都坐着不动,盯着大人们说话。大桃坐在大桌子的拐角处,小桃坐在陈氏和大桃的中间,见大人们这种仗势,下意识往姐姐的身边靠了靠,大桃左手搂住有些颤抖的妹妹,只吃不说话。 宋诚也不跟他娘客气了,反正今儿就把话说明了也好。“娘,你说讲良心?您真把文娘和两个孙女当自家人了吗?脏活累活都是她们的,家里有好吃的就轮不着她们的了,咱家也没穷到这个份上吧,两个孩子长这么大了都没从您的手上吃过一个鸡蛋!” 宋婆子只以为他这从未与她红眼过的好儿子定是受了陈氏的挑拨,凶狠地瞪了陈文娘一眼,牙齿搓得咯吱咯吱响,气得腿肚子都在抖,扯着破锣嗓子喊道:“丫头片子要吃什么鸡蛋?我们家里的条件是比庄子上其他人家要好许多,可我们家大龙、小龙、小虎都是男娃,将来娶媳妇不要彩礼钱啊?他们兄弟三个现在还挤一个屋里头呢,将来成了家分出来住,也得再盖几间屋子,这不都得要钱啊!哪能有多少钱都拿出来吃了用了?丫头片子迟早是人家的人,有福气将来嫁个富贵人家吃香喝辣的,反正老娘我供不起她们这些好东西吃!” 宋诚知道他老娘那一张嘴厉害着呢,能一个人说上三天三夜都成,他也不是一个只会一味和长辈顶嘴的,他嘴角微微一抖动,拣了重点说:“娘,早上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要分家,您非不同意。您心疼孙子,儿子也心疼闺女。您既然嫌弃这两个丫头,等分了家,我就带她们娘几个搬出去住,您呐就眼不见心不烦了,家里还省了我们一家的粮食。我们走了,家里又省出两间屋来,你们想怎么住就怎么住,也不必花钱再盖了!” 第16章 第十六章 老二听到这话就不服气了,拍了桌子,指着宋诚嚷道:“老大,你什么意思啊?你今天吃错药了吧?怎么这么和娘说话?” 宋婆子见二儿子帮腔,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和刚刚那小虎赖在地上耍泼皮的动作一样一样的,拍着双腿,哭着喊着,“我老婆子活到这把岁数了,还要被亲生的儿子拿话这么挤兑,逼着我老婆子要分家啊,老天爷啊,我还怎么活呦!” 大桃一脸嫌弃地缩了缩脖子,脸上的苹果肌抖了三抖,一脸的尴尬,好一出泼妇撒泼的戏码啊! 大桃将碗捧起来卡在脸上喝了最后一口稀饭,从家庭战争的硝烟弥漫开来以后,就她一个人捧着碗照吃不误,冷静程度不压于他爹宋诚。放下碗筷后,她搀着妹妹离开饭桌经过宋诚身边时,拿胳膊肘子捅了捅他,轻声说道:“爹,您还是带娘回屋歇着吧,奶奶太难缠。” 大桃虽没有多说,宋诚也明白,和他老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就听闺女的拉着陈文娘回房去了。 堂屋可就剩宋婆子和二房一家了,大房的都走了,宋婆子也没必要再赖在地上了,不需要人搀,她自个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还不忘记弹两下裤子上沾到的灰尘,然后直冲到门朝东的西拐角房的门前啐了一口唾沫,带着哭腔拖着长调嚎丧道:“我是造了什么孽呦,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回来嗷!鼓动老大铁了心要和我们老两口分家嗷!平时看你装出一副可怜相,背地里却是一副黑心肠的呦!我老婆子今儿算是见识到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