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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知道他不会对她撒谎,为什么还会犹豫??

    他曾遭遇过的那些……他将自己完整的过去,永世的怨恨全部展现给她,可她为什么还会对此无动于衷?

    他竭力忍耐压制即将冲破胸膛的暴戾愤怒——事到如今他居然还不愿意伤害她,这个清醒的认知让他漂亮的面容都被扭曲为近乎神经质般的、略显狰狞的表情。

    他与叶知瑜面庞挨得极近,呼吸可闻。

    因此但凡容与受刺激有所异动,这个距离下叶知瑜必死无疑。

    可面对他此时可怖的神色,叶知瑜仍然没有露出丝毫恐惧慌乱之色。

    她面色逐渐平静,看着容与的双眼道:

    “但如果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我会。”

    说完,她再度轻声而坚定地重复:“无论是黄泉亦或地狱,我都会陪你去。”

    “到时凡是做错了的、误会了的,我尽力补偿。”

    “绝无二言。”

    容与下意识抬眼同她四目相对,两人都能将对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看得清晰。

    他怔怔看着叶知瑜,面上冷酷暴躁的情绪因为听到这句话而骤然凝固,古怪的表情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滑稽可笑。

    而胸膛中怨恨的火焰为她那清风一吹,便不争气的熄灭了。

    在外人眼中,便是暴躁的容与被叶知瑜顺毛一捋,即将炸毛的吼声就变成了咕嘟嘟的呼噜。

    弹幕看到这一幕简直狂喜乱舞,喜大普奔。

    【磕!到!了!瞳孔地震.jpg】

    【这是对表白的回应吧?我不管四舍五入他们在一起了(振声)】【按头小分队出动,亲,给我往死亲!

    花花绿绿的弹幕仿佛烟火散开,可这时谁也没心思去关注那些弹幕了。

    此时场上唯一的焦点,是地上那两个近乎相拥的年轻人。

    清水般澄澈的光芒在容与眼瞳中流转,他神色动容的看着叶知瑜,冰凉的指尖无意识在她嘴唇上轻轻摩挲,似乎细细描绘着她的唇形,以指腹感知着少女浅淡的唇纹。

    她舌尖隐约品尝到了鲜血的苦涩气味。

    谁都没有开口让步。

    两个人均在对方那双与自己相似的黑色眼瞳中,看到了自己的小小身影。

    事实上,他们相似的不止是瞳色,更是那如出一辙的倔强固执。

    血液的奔涌声在此时都变得清晰。

    令他难以抑制的……心动。

    在心魔中,但凡容与稍稍松懈,他便会陷入欲.望的掌控之中。

    叶知瑜只见漂亮的少年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忽然鬼使神差地低下头,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只是在他的唇瓣贴上来之前,她偏过了脸,那个炽热而颤抖的吻,只落在了她的嘴角。

    她的手被容与桎梏,因此只能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拒绝。

    可事实上,少年最初想亲吻、敢亲吻的,也只是她的面颊。

    他未经人事,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本能的舔舐。

    分明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可他小心颤抖,仿佛某种小动物的试探。

    对于某些事,容与在一开始就想的很清楚,他试图恪守两人之间的底线,然而那条界限,从一开始掌控的主动权就不属于他。

    不知是方才指尖的残留,还是对方真便是那磨牙吮血的恶鬼,总之在容与小动物似的舔吻她的唇角时,她感到舌尖传来滚烫的血腥气味。

    可她眼神清明,既无情动,亦无羞涩,只是那样微微蹙眉,转过脸不肯看他。

    渐渐感知到她冷淡疏离的态度,容与停下亲吻,在她脸颊两侧撑起双手,支起上半身,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影子下。

    叶知瑜仍是眼神平静,似乎不觉得刚才与他的“亲吻”有何特别。

    这让脸颊发烫的容与在意而恼怒。

    “你刚才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会答应我那些话?”少年冷声质问道,“是在同情我么?”

    “不全是。”叶知瑜坦诚道。

    或许因为这里是心魔试炼制造出来的幻境,而非更为冷酷的现实,又或许是之前小男孩心脏留给她的温暖感觉,触动了她那颗冷硬的心。

    总之,现在她并不想说原先准备的那些虚伪干瘪的台词来敷衍容与。

    容与不知道这个回答算是好还是不好,又意味着怎样的含义,索性松开扼住她脖颈的手,转而拽着她的手掌摸向自己的胸膛。

    那里是肋骨的位置。

    “那你是要这个么?”他低沉而恶狠狠地问道,“作为报酬?”

    他以为自己的表现杀气腾腾凶神恶煞,可得到的只是少女近乎怜悯的温柔目光。

    容与一定不知道此时的他看起来有多虚弱狼狈。

    他毫无经验,不知该以什么挽留住心上人的爱。

    以凶狠?以恐惧?还是以残暴?

    容与不懂,因此,他只能故作威吓地说出恐吓言语,却又同时将最温柔的部分袒露在她的手下。

    多可怜啊。

    他甚至不敢奢求她是因为愧疚才选择补偿,而是掩耳盗铃地声称,她一定是想同他利益交换才会同意。

    残暴与温柔,勇敢与软弱,聪颖与愚蠢,同时体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叶知瑜毫不怀疑,总有一天容与会彻底精神失常。

    但也说不好。

    毕竟他多半也没那么久的寿命好活了。

    或许还没有疯,本人就已经嗝屁。

    如此想着,叶知瑜想要收回触碰他肋骨的手:“我和那群老东西不一样,我不需要剑骨。”

    这话说得倒不假,她自己也是被当做夺舍容器的素材,便是同病相怜,也不会想去迫害另一个受害者。

    可容与却捉住她的手,声音急促:“你知道得到剑骨意味着什么吗?”

    嘴上这么说,但容与知道叶知瑜必然是清楚的。

    剑骨到底是多么难得珍贵的宝物,其意义价值在他的心魔与幻境中早已展露无遗。

    他看着叶知瑜的表情,忽然有些轻佻讥诮地微笑起来:“如果是其他人那不一定,但如果是你……”

    “我死之后,它便是你的。自愿移植剑骨不会招来天劫。”

    他强调道,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叶知瑜:“只要你一直陪着我。”

    然而在容与的目光下,叶知瑜只是回答道:“哦。”

    见容与仍然盯着她,一定要得到个答复,叶知瑜便补充了三个字:“没兴趣。”

    容与甚为不解,如果说深层心魔中,幼时的他承诺尚不可信,此时的他承诺便有绝对的有效性。

    “为什么?”他问道。

    听到这里,叶知瑜真的觉得他愚蠢可怜得近乎可爱了。

    居然还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么?就像小孩子一样,就是磕得头破血流,也一定要问清楚缘由。

    然而场面分明是他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