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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她回来,可是她却不肯了。”

    “那你就这么放她走了?”她瞪大眼睛问。

    芝嬷嬷摇了摇头,道:“那女郎与我说,小少爷啼哭不止是因为撞了阴物。只消拿一根烧过火的木头,削平一边,用朱砂题上咒文,夜间将柴头放在他床头,翌日清晨再用宝烛送出门外,便可解。”

    那美妇人听了,狐疑的问:“她遥遥的看那么一眼,便知道了?”

    芝嬷嬷道:“毕竟师从无虔道人,想必是有两把刷子的。今晚且照这个法子试一试罢。”

    她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哼了一声,道:“最好有用,不然我饶不了那个江湖骗子。”

    芝嬷嬷浑浊的眼睛动了动,看她一眼,没说什么,暗自叹了一口气。

    ……

    淮南王府的花园中,粉色的山茶花丛旁掠过一个戴着黑色幂篱的娉婷女子。

    她走着走着停下脚步,抬起素手将黑纱掀开一角,露出一点尖尖的下巴。

    郑姒左右看了看,放下幂篱,凭着直觉随意择了一个方向走。

    她穿过一个月洞门,绕过凉亭,经过一个秀美雅致的小院,又过了一座精巧的小桥,然后一抬头发现,前面是那个花团锦簇的小花园。

    她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而后,又抬脚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次倒是没有再回来,不过她绕来绕去,不知道把自己绕到了哪里。

    这也没个指示牌,不知道大门在哪里。

    郑姒尴尬的站在原地,看了看来路,又看了看去路,有些犹豫。

    这淮南王府的下人都哪里去了?她有些气闷的想。

    纠结了一会儿之后,她硬着头皮往前走。

    片刻之后,她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热闹人声。

    前面的转角处,冒出一队托着托盘的侍女,有条不紊的朝着前方人声喧哗处去。

    郑姒正要上前问路,忽而听到身前的转角处几道将声音压低的窃窃私语声。

    “真的是裕王吗?听说他好看的像仙人一样,我一直都想看一看呢。”

    “哪能是裕王啊。听说来的是他身边的家臣,不光是他,旁的皇子王爷也都派了使者来献礼呢。”

    两个女童鬼鬼祟祟的蹲在转角的墙后,伸着脖子朝前方的院落中看。只可惜那处垂帘半掩,挡住了视线。

    一个女童遗憾的叹息了一声。另一个戳了戳她,小手悄悄地指了一个方向,小声说:“那个黑乎乎的是谁。怎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几步开外,头戴黑色幂篱的郑姒僵着身子站在那里。

    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扑通扑通,震耳欲聋。

    浑身的血液加速流淌,她手脚发麻的站在原地,满脑子都是那女童方才的那句“真的是裕王吗?”

    这句话像颗巨石一样,猛然砸在她的脑海,砸的她一阵恍惚,脑中嗡鸣,根本没有听到她们后面的话。

    她僵着脖子慢慢扭头看向那处。

    途中余光瞥见一抹红色,郑姒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的屋檐上,有一个红衣人。

    他屈膝而坐,那双黑森森的眼睛正饶有兴致的盯着她。

    郑姒的心脏猛地一跳。

    第63章 【63】

    青瓦之下,黑纱遮罩面容模糊的女子猛地低下头,回身离开。她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撵似的。

    高茂直起身,眯了眯眼,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她。

    方才无意间督见这个黑纱遮掩之下面目模糊的女郎的时候,他心头忽然浮起一丝很熟悉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盯着她看。

    有那么一瞬间,高茂觉得她是郑姒。

    但是随即他又想起,在他在来璃州之前,郑姒就已经被找到了。

    听说她失了记忆,哑了嗓子,在一个小村庄里生活了几个月才被找到。

    当时殿下很高兴。虽然他没有大笑,但是高茂还是看出他很高兴。

    这几个月来,殿下从来没有开心过。虽然他们风风光光的归了京,所有的计划都在顺利的推进,正是顺风顺水最得意的时候,但是殿下却并不开心。

    或者说,他很悲伤。虽然他喜怒不形于色,但是高茂能感知到,他前所未有的悲伤。

    在郑姒造的那个假户籍还没有被查出来的时候,他一直紧紧的盯着殿下,担心他一个不开心,就拿着刀片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一刀,不活了。

    他若死了,那他也得玩完。是以高茂一直很紧张他的小命。

    好在后来,郑姒有可能还存活于世的证据被翻出来,给他注了一□□气。

    他不再那么死气沉沉了,眸中终于有了点光亮,只不过是那种含着隐怒的火光。

    即使迟钝如高茂,也从中看出一件事——郑姒怕是要倒霉了。

    算算日子,如今她应该已经到京城有些日子了。不知道她在那里过的怎么样。

    他鲜少见殿下那么生气。若那怒火是朝他的,那他估计不死也要丢半条命。可是对象换成郑姒之后,他又不确定了。

    他觉得,她稍稍落两滴泪,殿下说不定就不忍心了。

    啧,真是很不公平。

    高茂想着这些事,又侧眸看了一眼那道渐行渐远的黑影。

    应该只是个不相干的人吧。

    这样想着,他收回目光,眼睛又看向另一边的院中觥筹交错,推杯交盏的热闹景象。

    今日是淮南王的父亲祁老爷子的寿辰,来贺寿献礼的人络绎不绝,乌泱泱的齐聚一堂。

    他对这种热闹没什么兴趣,也对酒肉没什么感觉,瞧了两眼便又收回了目光。

    他的黑眸缓缓移动,眸色沉沉的盯住那个越来越小的小黑点。片刻后豁然站起身,朝那处掠去。

    ……

    不远处传来渺渺的琴音。

    郑姒听到一阵风拉起袍子的响动,脖子微僵的侧头,余光瞥见看到身后的屋檐上一道红色的身影像大鸟一样朝前掠来。

    她深吸一口气,脚步匆匆而拐入了前面的小道,提起裙子飞奔起来,钻入前方的竹林中。

    黑纱被风吹的高高扬起,凉风涌进肺里,她没命的跑了一会儿,片刻后,看到竹林中凉亭里正抚琴的白衣公子。

    那人戴着半张灰狐面具,听到动静后抬起头来,抬眸看到被风扬起的黑纱下她的眉眼身形,眸子忽然一凉。

    “你……”流水般柔和的琴音发出“铮”的一声响,震耳欲聋的,像他的心跳声一样。

    郑姒伸出一根纤白的手指,抵在唇前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素手撩着黑纱,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

    清和会意,看了她一眼,而后目光微移,落在一旁的竹屋上。

    郑姒冲他点了点头,钻进去轻轻地掩上了门,后背抵在门上大口大口的呼吸,好一会儿才从那种缺氧的感觉中缓过来。

    门外一直没有什么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