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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竟是有些贪念两人现如今的这种相处,他大抵早已是痴狂了,如若可以,他是真的想放下天下人,而只静静地守候这一人。

    溪水沿着峥嵘兀嶙的岩石潺潺泻下,汇成蜿蜒曲折的溪流,不时有游鱼跃出水面,从而窥看这水上的花花世界。

    岸上的一片花谷中,只有两个人,一个红衣张扬,艳丽的脸上透着魔魅的柔美,一个眉眼泠泠,漆黑的发如瀑,仿佛千山万水都在他一身风拂欲飞的衣袂之上。

    可这样的一个人此刻却偏偏是在翻烤着手中的鱼,或许就连他在炼制再珍贵的丹药时,也没有像这般小心掌控着那一丝一毫的火候。

    当沈孤鸿把烤鱼的的树枝从火堆上拿下时,肉的表面已烤得有些发黑,但比起第一回 那直接黑成炭却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可如若仔细看,就又会发现这鱼既然还有些部位夹杂着血丝。

    南冥本以为这人是要将鱼递给他了,他要拒绝的话都快脱口而出,而这人竟却是再一次将那鱼毁尸灭迹了。

    南冥:“……!”

    他原本还算可以的心情一下子从万里无云变成了阴云密布,虽然他的确是不想要,但就是莫名的火大。

    沈孤鸿如此重复了四五遍后才把手中勉强看着能吃的烤鱼递给南冥,他的脸上许是不小心弄上了些许的炭灰,以往一丝不苟的发丝,也有那么一两缕散乱在脸旁,虽有那么一两丝狼狈,看着却是比之以往的威严而不可冒犯,不知要好相处多少倍。

    南冥半阖着眼,口气冷硬的道:“本座说了本座辟谷多年,且我不吃鱼,仙尊就这般想再听本座重复一遍不成。”

    沈孤鸿手上微一停顿,静默了一两秒,既而淡淡接道:“也罢。”这般看着就不好吃的烤鱼他本也是拿不出手,可看着对方那略显苍白的脸色,又总觉得心下空荡荡,总想为对方做些什么。

    南冥那般冷淡的如同不想再多见他的模样,终是刺痛了沈孤鸿的心,他眼眸中闪过一丝寂寥,气息都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稳,对方已是连多看他两眼也不愿了吗?

    沈孤鸿眼帘微垂,藏住眼下一切的情绪,默默收回了那只拿着烤鱼的手。

    “拿来。”冷冷的声音从南冥的牙缝中吐出,他的脸色比之方才的苍白,似乎又多了点别的东西,那到底是恼怒,自嘲,还是无奈多一点呢?

    他这一句话实属平地惊雷,竟是让沈孤鸿这般冷静淡远之人都明显的一怔,南冥懒得管沈孤鸿是怎么想的,直接从对方手上夺过了那条烤鱼,这鱼虽然和之前那几条相比,算是最拿得出手的一条,可那焦糊的外皮,光是闻着就有一股腥味扑鼻而来的鱼肉。

    这鱼……真的能吃吗?

    南冥抿了抿唇,板着一张脸,修长的手指毫不介意漆黑碳灰的将那其中一面的焦糊鱼肉一一除去,余下的已是白净的鱼肉,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南冥微微愣了愣,脸色险些大变,但很快又倘若无事的啃了起来,他的动作带着一贯的优雅,但却明显的有些风卷残云的趋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吃什么人间极品。

    然事实却是这烤鱼腥味太重了,完全没有味道,难吃到一种境界。

    南冥吃这么快也只是想着早死早超生,如果不是亲自吃到,他大抵还不知道这世间居然还有如此难吃的东西,简直都想把味觉给封闭了好不。

    沈孤鸿终于从南冥的这一系列壮举中回过了神,那双如同古潭般的眼眸仍是平静无波,可那墨黑的眼底,却是不由罕见地现出一丝薄薄的笑意,一闪而逝,如同从未存在过。

    南冥看向手中还保留了一半黑黢黢的鱼肉,面上波澜不惊地如实道:“难吃,难吃至极,本座就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不愧是流云仙尊做出来的,对得起您仙道第一人的称谓,能做出这般味道鱼的你绝对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说完这话后他却是又面无表情的咬下一大口鱼肉,嚼吧嚼吧,然后吞下肚,于是乎这大实话也显得没那么真实了。

    南冥那是真的觉得难吃,一点也不带开玩笑的,可最后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吃了,甚至吃到后面,还放慢了些许速度。

    他与沈孤鸿相识一千多年,这却是沈孤鸿平生第一次烤鱼,还是烤给他吃的,哪怕再难吃,就算是第一次烤出来的那种黑炭,他说不定都会边嫌弃边一口一口的吃掉。

    岁月静好,大抵就是如此。

    南冥是真的一边在那里说着到底有好难吃,一边在那大口大口的吃,整一个像是精分了一样。

    沈孤鸿眼中的浅淡笑意不自觉的变浓了两分,视线触及对方的肩头,微微一顿,然后轻轻靠近对方,指尖拂过身旁男人的肩头,拂落几片不知何时停落在上面的碎花,就连发丝中的那一小片也被其轻柔捻去。

    南冥先是微惊,下意识的想避开,可最后还是没有动,依旧坐在那边花海中稳坐如山,他的眼中有着抹藏自极深、难言的复杂。

    南冥垂了垂眼睫,冷淡的道:“仙尊这是做何,‘非礼勿碰’的道理仙尊莫非不知道?”

    沈孤鸿微一凝眉,静静直视南冥片刻,才道:“你我已是结为千年的道侣。”又何为‘非礼勿碰’一词。

    的确是结为千年的道侣,可他们却也的确是深深演绎了‘相敬如宾’这个词,有欲不一定有爱,可有爱就一点会有欲,可这么多年了沈孤鸿真的对他有过一丝一毫地欲望吗?南冥竟是不知道,这人许多时候未免显得太冷静自持了一些。

    他应是该沉怒的,可他没有,直到把那条有些焦糊的鱼吃的干干净净,慢条斯理的用锦帕擦净了双手,再用了两个清洁术,他也没再说话,就连对这条难吃至极的鱼的吐槽也没有了。

    两人居然就这么沉默着,从一开始的阳光大好,天空一碧如洗,到了现如今的落霞满天,残阳似血。

    沈孤鸿本是最有耐心之人,而最先败下阵来的,居然也是他。

    “阿冥。”冷冽的声音轻轻唤道这个近于刻入骨子里的昵称。

    南冥本是不愿搭理,可到底还是冷哼了一声,算是回复。

    南冥沉默良久,终是有些无法忘怀对方在进入蛇群战场时的脸色苍白以及身体僵硬,他心中已然有了一个答案,却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于是乎也就脸色古怪的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沈孤鸿你怕蛇?”

    这话已是问的太过于突兀,沈孤鸿闻言眸光一颤,好久才说道:“为何这般问?”

    南冥唇边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张扬反问道:“本座想问就问了,需要理由?”

    沈孤鸿微微凝目,回道:“并未此事。”

    南冥已是不再祸害他身边的花草,直直的看向沈孤鸿眼瞳中。沈孤鸿的身上除了那雨后清晨般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