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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无情都冷漠,却在那段时间她不在身边的日子里终日以泪洗面?

    迟小小觉得心都能被疏泓凌迟了,她从来没这样心疼过谁,疏泓是第一个,他真的让她的心难受地颤抖,心疼到无以复加。

    迟小小喉头哽了哽,看向疏泓,疏泓做事很认真,知道自己不太懂人间的一些琐碎事,所以他时常都会认真地去学,以前他十指不沾阳春水,可是自从遇到迟小小以后,他什么都学会了。

    尤其是迟小小怀孕的这几个月里,他什么都亲力亲为,生怕迟小小有些不适。

    这样爱她的疏泓,她却以为他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还把他一个人丢在了魔界不说,还把他丢在了那漫山的降妖大火中。

    迟小小突然觉得心好痛,缥缈君说他即使变成人也活不了多久,或许能活十年,也或许能活二十年,如若放他回去继续修炼,他还有修炼成人的可能,如若只贪恋眼前的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光阴,那么他就再无成仙的可能,只能生生世世入轮回道。

    她是想放他回去修炼的,可是他不肯,他不愿意再过那样暗无天日的孤独日子,宁愿和她短暂地在一起十年他也不愿意再回去修炼了。

    他放弃了他的仙途,也放弃了他的未来,一心只想和她双宿双栖。

    迟小小难过极了,一言不发地和青鸟以及鬼車煮饺子,迟小小让鬼車去生火,不让疏泓靠近炉边。

    他怕火,即使是晚上用来照亮的灯盏,他都怕的要命,只能蜷缩在她怀里的时候才不至于那么恐惧。

    迟小小也不敢让他一个人待着,不管干什么都得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才行。

    哪怕是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光阴,她也要陪他走到最后一秒。

    煮了香喷喷的饺子后,四个人围着一个桌子吃团圆饭,鬼車对青鸟可好了,青鸟时不时地脸红,迟小小看他们一眼,然后夹一个饺子在蘸料里蘸一下,送到疏泓嘴边,他就会很开心地吃完。

    鬼車以前很少看他吃这么多东西,当看到他吃完了三十几个饺子时,鬼車心里真的不是滋味,疏泓以前从不吃这么多东西,他吃多了对他身体不好,但是他现在不吃却不行。

    鬼車心里难受,他问疏泓:“老祖宗,你就真的不想再修炼了么?”

    他吃完之后一个饺子,放下筷子,拿帕子擦了擦嘴,沉默半晌,迟小小也没看他们,只顾着吃她自己的,但是她始终听着他们的谈话。

    她听见疏泓声音低沉却带着温柔:“娘子有了,孩子也有了,仙途对我而言没那么重要了,以前不懂人间的悲欢离合,也不懂世人为何作茧自缚,如今我全明白了,我也有了枷锁,有了软肋,娘子和孩子以后就是我的全部了,原本想带她离开这里去一个你们都找不到的地方,可是我怕她想你们。”

    青鸟看了迟小小一眼,问迟小小:“大师姐也不回缥缈墟了是么?师父重建缥缈墟,其实你和师祖回去的话,大家应该挺开心的。”

    迟小小看了疏泓一眼,笑了笑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去哪里我去哪里,接下来的岁月,我希望我都能和他在一起,九州有我爹和我师父,所以我们也没什么用,他若想走,我就陪他走。”

    疏泓看着迟小小笑,双眸缱绻,犹如皓月。

    鬼車再什么话都没说。

    对于疏泓和她而言,这里其实有很多的回忆,但是他想和她制造更多的回忆,她便陪他去。

    吃完团圆饭后收拾了家里,迟小小对鬼車说:“寂飏他想去金阳城看烟花,但是很晚了,我又有身孕不能御剑带他去,希望你和青鸟载我们一程,到了金阳城后你们再走。”

    上次是她想去看烟花,疏泓就带她去了,这次是他想去,她说什么都要带他去。

    鬼車答应了,然后和青鸟带着他俩去金阳城,问他们:“那等你们看完我再送你们回来。”

    迟小小道了谢,和青泓一起去金阳城。

    依旧是在疏家旧址,他坐在以前坐过的矮墙上,抱着她,金阳城高空的烟花很快就炸了开来,迟小小躺在他的怀里,问他:“寂飏,如果你还在这世上的时间还剩下最后一秒,你希望自己做些什么?”

    他低眼瞧她一眼,想了想道:“我希望你什么都不干,待在我身边,抱着我,让我在你怀里死去。”

    迟小小心头一哽:“你就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愿望吗?”

    疏泓看了看高空,烟花炸开随即消散,犹如浮华梦一场,破碎凋零之后无迹可寻。

    他想起上次在这里看烟花时许的愿,但是上天不会再给他一次机会了,今夜的烟花依旧很漂亮,但是没有了流星。

    他说:“最大的愿望就是,你不要忘了我,即使我死了,你以后和别人在一起了,我也不希望你忘了我,我不知道这世间谁会记得我,但我不想让你忘了我。”

    迟小小转身抱住他,脸埋在他的颈项间:“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你。”

    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另一个世界,你始终是我所有的美梦,我不会忘了你,即使忘了我自己,我都不会忘了你。

    “寂飏,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吧,我都陪你去。”

    疏泓抱住他,低声回应:“好,等你生下孩子,咱们就搬家。”

    迟小小点头。

    迟小小临盆时是在阳春三月,三月三的凌晨开始肚子痛,隔壁的王大婶去请了村里年纪最老、经验最丰富的稳婆来,迟小小痛地死去活来,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凄惨,疏泓在院子里来来去去,吓得手心在冒汗,迟小小惨叫了足足两个多时辰才将孩子生了出来。

    是个女孩。

    清脆的啼哭声在屋里响了起来,疏泓的左眼眼底落了一滴泪,他匆忙抹了,跑进去见迟小小,迟小小累地脸色苍白,看到他的时候却还对着他笑,对他说:“夫君,是个姑娘呢。”

    疏泓眼尾泛红,握住她的手点头:“是个姑娘,和你一样可爱的姑娘。”

    王大婶抱着孩子给疏泓看,可稀罕了:“要怎么说你娘子漂亮呢,你看这刚生出来就这么漂亮,完全是集合了你俩的优点。”

    疏泓看着那小小的一团软乎乎地,到底没敢伸手抱一下。

    稳婆帮着村里的郎中一起帮迟小小清理了身体余留的垃圾,换了衣服,这才招呼人打扫房间,把迟小小扶回了床榻,将门窗都关紧,屋里的炭火烧起来,不要让风灌进来。

    疏泓手足无措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王大婶在一边叮嘱着迟小小该注意的事项,将孩子放在了迟小小的旁边,迟小小看了一眼,小小的一团哭累了,小嘴还时不时地咿咿呀呀,王大婶仔细地帮她给孩子喂了初奶,她小嘴砸吧着睡了过去。

    家里终于不那么闹哄哄地了,见母女平安后便都走了,王大婶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