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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人已经让人看着仙师了,可是也不知道仙师怎么……”

    容衍直接叫过一个人,“你带上一个资历老的医官过去诊治,”说着他又顿了下,“医药听凭取用,不许克扣。”

    那人听了直接领命离开。

    “殿下,小人……”陆蓉还想说话,但容衍显然不想听她解释,抬手起来就制止她开口。

    “你出去吧。”

    言辞一如既往的冷淡,陆蓉没听到他的责备,松了口气,可是紧接而来的又是一阵失落。

    她最后只有道了一声是,退了出去。

    容衍合上手里的公文,他看向外面。他沉默的坐在那里,过了好会,令人送水进来。准备洗漱。

    芙萝朦胧里感觉到有人靠近,有人给自己把脉,她只觉得身上冷的很,喃喃几声冷之后,身上属于锦被的重量又加重了些,她还听到有人往她被子里塞了个暖炉。

    暖意在厚厚的锦被里熏腾上来,裹着她的躯体。可是那股寒意是从心底里生出来,想要完全驱逐不是那么容易。

    心里觉得冷,可是浑身上下却是不停的在出汗。

    这冰火两重天的滋味着实难受,似乎整个身子都被劈做了两半,一半被火炙烤,一半被冰泡着。

    那滋味真是让她恨不得跳起来打人。

    火烧冰冻不知道挨了多久,她听到那曾经让她不安的脚步又到自己跟前了。

    那曾经的,在道观里听过一次的脚步声。

    “水……”她虚弱又蛮横的发令。

    到现在为止,除了那些被灌下去的汤药之外,她还没入口过什么东西。尤其是被灌了不少苦药,又没有人给她漱口,现在满嘴的都是苦味。

    很快有水送了来,是这个天气里适宜入口的温水。

    温水入口,很快冲淡了嘴里的苦涩,滋润了口腔。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浑身上下轻松了不少。

    她叹了口气。

    而后嘴唇里露出些许啜泣。声音脆弱。

    她没有再等待什么,直接放任自己陷入昏睡中。

    过了一个晚上,芙萝再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已经没了之前的昏沉,发冷也没有了。

    她吐出口气来。过了好会外面的人进来,见着她睁着眼躺在那里。连忙过来查看。

    “仙师醒了?”

    她嗓子里干的很。这会高热退了,但是鼻子难受,不知道是不是昨夜夜里被人用被子厚厚包了一夜,喝下去的水全都变做汗水发出去了,她感觉自己就是一条干干的咸鱼,而且还在泥巴里头滚了两圈。

    现在泥巴水都干了,就这么黏在身上,难受的要命。

    她嗓子不舒服,鼻子不通气。鼻塞的她心塞。

    过来的不是外面守着的那些阉人而是个小宫女,小宫女年岁小,可能进宫没多久,眼力都还没有练出来。没瞧出芙萝这时候的所需,只是傻呆呆的站在那里。

    见着芙萝瞥了自己一眼,也没觉察到不对,直接提着裙子跑了出去,显然是去叫人了。

    不多时,陆蓉进来,她看到床上坐着的芙萝,原本不好的脸色就越发难看了点。

    “既然仙师醒了,那么就把药喝了吧。”陆蓉说完,自己从身后宫女的手里把药给接过来,直接往芙萝的面前送。

    陆蓉比不上芙萝的出身,不过也是家里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不擅长伺候人衣食起居,一碗药直接大咧咧的端到芙萝跟前。

    芙萝低头看了一眼陆蓉手里端着的药,黑漆漆的泛着一股浓厚的苦味。

    “仙师,请吧。”陆蓉见她不动,不耐烦的把手里的药又往她手里送了送。

    芙萝从她手里把汤药接过来,才喝了一口,立刻眉头蹙起,转头全都吐了出去。这还不够,芙萝还一把就把手里的汤药泼在地上。

    陆蓉离她近,躲闪不及,直接身上就沾上了一大片的药汁。

    陆蓉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好心好意伺候你,你怎么还不知好歹?”

    芙萝抬头看她,眼神鄙夷,“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陆蓉被芙萝这话问的“你”了一声。

    “身为宫廷女官,应当是以贵人为重,我问你,我已经病了一夜,水米未尽,你把这药直接送到我跟前。你是想要熬坏我的肠胃是不是?”

    “宫里的规矩不说,就算是外面的那些人家,也不会直接抓着我灌药。你说你是好心好意?还是歹毒心肠毁了我底子?”

    芙萝虽然还在病中,但是通身自小养出来的气势还在,她平常等闲不和人红脸,但是一旦发作,绝对是能打得人措手不及。

    陆蓉目瞪口呆,她挂着淋漓的裙子,对着芙萝的指责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身为女官,却不知宫中规矩,照着自己的心思随心所欲,是给你的脸面说好心好意?”

    陆蓉被说的哑口无言,明明芙萝说的她都没有想做过,可是偏生却没有一句能反驳的。

    “看来,你病好了不少。”

    容衍从外面走进来。

    陆蓉听到容衍的声音,喜形于色,叫了一声殿下,就回头往他看去。

    陆蓉满脸委屈,她低头看了自己被药汁弄脏的衣裙,“殿下,仙师她不肯喝药,而且……还发了脾气。”

    容衍径直看向床上坐着的芙萝,坐在床上的美人脸色并不好,哪怕退了高烧,脸上也是惨白的,没有多少生气。

    她坐在那里看着他,眼神里已经没了之前的浓烈。惨白的脸色将那份浓艳逼人的美色,转化成了柔软凄楚。

    一头乌鸦鸦的柔顺黑发从垂了下来,披在肩膀上。

    她看着容衍小会,掀开了被子。径直从床上下来。她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换,一夜出了一身大汗,到了这会还没有干透,内里的中单黏在身上。

    芙萝直接赤脚踩在地上,病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又有那么几分娇弱不胜衣的意味。

    “你来了。”她躺了一夜,什么都没吃,方才怒斥陆蓉的那些话,用掉了留存不多的力气,此刻她的话很轻,似乎只要一阵风就能吹跑了。

    容衍低头见到她踩在地板上的脚,“回去。”

    “回去?回哪里去,殿下请问,我家可还在?”

    芙萝说着,眼里泪光盈盈,她不等容衍说话,她却已经是盈盈一拜,跪是坚决不能跪的。她连自己爹娘都没有跪过,最多只是每逢大节日入宫拜见先帝,跟着临海大长公主拜见帝后,就那样,先帝都还要说一家人不用学得那么多的规矩。

    她这双膝盖金贵的很。

    芙萝只是慢慢的行了个宫礼,眼神凄婉,“我知道殿下现在恨我,我无话可说。现如今也是我的报应。”

    啊呸,报应个屁。她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嫁他,也没想过嫁太子。只不过她没料到容征是个没用的,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