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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布条将伤口上下给绑住。

    芙萝看着容衍熟稔的动作,有些怔松。容衍把血给她止住,然后把这个孩子抱起来。

    “回我那儿。”

    芙萝说着,直接接过容衍手里的灯笼往前带路, 宫人们正惶恐不安, 冷不防不知道走到哪里去的芙萝和容衍回来了, 而且还带了个小姑娘回来。

    一下原本惶惶不安的宫人们顿时全都动起来了。

    容衍吩咐去请御医过来, 那个小姑娘很显然怕他的厉害。

    见着她要跑,容衍直接道, “再动的话, 腿会掉下去的。”

    芙萝目瞪口呆见着那小姑娘被容衍一句话吓得瑟瑟发抖。

    容衍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衣饰,宫里人的衣饰都是有一定规矩的。宫人和女官的衣饰不同。其中不允许有半点混淆。

    “不是宫人?”

    “不是。”芙萝让宫人们打了水过来,准备待会给这孩子清洗伤口, “我问过她是谁,她也没说过。”

    芙萝坐到旁边,那个小孩子被容衍吓得恨不得整个都缩到美人榻最里头去。

    “不知道,你还敢靠近?”容衍看了一眼芙萝,话语里已经带上了几分责备。

    芙萝呀了一声,“宫里的孩子,知道不知道没什么关系呀。”

    御医很快就来了,给小女孩处理伤口上药包扎,小女孩坐在那里仍由太医上药,太医手上很轻,但她还是疼得眼里泪花闪闪,可也不敢哭。

    容衍望着榻上的那个小女孩,身上衣料材质上佳,甚至有些不是宫里女官们能用的。但是却泛着一股旧色。

    “你是先帝的孩子?”

    容衍开口了。

    芙萝往榻上的孩子看过去,榻上的女孩子瑟缩了下,她似乎想跑,四周都是人,她又看向芙萝,芙萝对她笑的柔和,“你是公主?”

    芙萝给过她好几次点心,而且每次和颜悦色,说话也是轻声轻语的。

    “不是。”那孩子摇摇头,“我不是公主。”

    容衍叫来人去查查这孩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宫里除了天上飞来的鸟,哪怕一只耗子都能查出哪个窝的。不多时就查得清楚,说是先帝留下来的六皇女。

    先帝在孩子上并不多,后宫众多,但是也不过九个皇子和六个皇女。皇子们都差不多被容征给折腾完了,公主们绝大多数都已经出嫁。

    六皇女是容衍离开京城之后出生的,再加上生母不过是一个没名没分的宫人,在宫城里也没人关注。容衍自从入城之后,每日里都有不少事,不知道还有一个妹妹,这也正常。

    “啊,就是那个孩子啊。”芙萝对宫里多少个公主也只是知道,容衍离开京城,她为了给自己台阶下,也是为了给舅舅面子,自己收拾收拾就去当道姑离开京城了,之后宫里的事,她也没那么灵通了。

    容衍看向六皇女,六皇女被人点破身份,满脸的害怕,没有半点公主的娇贵。反而畏畏缩缩。

    “怕什么呀。”芙萝笑了,“这是哥哥。”

    芙萝指了指容衍,容衍看着那边美人榻上不住往后缩的六皇女,“她在怕被她宫里人知道。”

    芙萝咦了一下,容衍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眉头皱了皱。

    “宫人还敢管主子?”

    芙萝对宫人们的印象永远都是低眉顺目,她从来不会去刁难人。宫人们也对她恭恭敬敬,也没见到有人敢管她的。

    当然她也知道所谓奴大欺主,不过也只是听过,从来没有青眼看过。

    “怎么没有?”容衍笑了起来,笑容很冷,眼里也冷。

    “若是没有,她怎么可能跑到你这里来吃东西。”

    宫里各宫照着主位位置的不同,份例都不一样,但不至于让个孩子都吃不饱。这都是下面小宫女小内侍才有的待遇。更别提是皇子公主。

    “你娘呢?”容衍问六皇女。

    六皇女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见过娘。”

    这么说,恐怕是不在了。

    宫里没娘的孩子过得要艰辛的多,容衍看着六皇女满脸的惶恐不安,甚至还要从美人榻上下来,说自己能走回去。她很怕这里的每一个人,也就对每次给她不少好吃的芙萝有那点放松。

    对于其他人都紧绷着防备着。

    “你现在这里。”容衍开口。

    六皇女自小看人眼色长大,年纪小可是眼色却看了不少,知道容衍是这里最大的,所有人除了那个给她吃东西的女冠之外,其他人都要听他的。

    芙萝已经和这小丫头见面好几次了,这小丫头长得很对她的胃口,而且每次也不吵闹,很乖巧的一个孩子。

    芙萝喜欢乖巧漂亮的小孩,听容衍这么一说,她只是哦了一下,然后让宫人把蓬莱宫收拾出其他的宫殿,给六皇女住。

    蓬莱宫前前后后不知道多少宫殿,连她这个住了很久的常客也不知道,随便收拾一间就出来了。而且也是宫人办事,她只要吩咐一下就好。

    芙萝注意到容衍的脸色不好,“怎么了?”

    容衍站起来,让御医开方子,“这孩子看上去身体孱弱,恐怕是后天有些不足,再仔细给她诊脉。”

    容衍自己过过这样的日子,自然知道里头是如何的。

    芙萝跟着他出去,听到他吩咐,“六皇女宫里的那些人都杖毙了。一个不要留。”

    轻描淡写里,就把一群人的结局给定好了。

    夜风从殿门那里进来,吹拂到她的身上,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陛下。”芙萝规规矩矩在后面对容衍屈了屈膝。

    她曾经见过他如何三言两语里决定了几家人几代人的命运,只是后面发现了他还没对她死心,就开始作天作地。刚才她想起来,他其实也是手掌生杀大权。

    容衍回头过来,见着她站在那里。

    夜风里她道袍的衣角被吹起来,风把她的话给吹过来,“陛下看上去不高兴。”

    话语里浅淡的疏远让容衍愣了下,她规矩的时候很少,尤其在他跟前,偶尔有的那么几次,也是带着一股有恃无恐的张牙舞爪。

    他默认她的这种看似恭敬实则跋扈的做派,甚至她在外犯了脾气,他还会给她收尾。

    可是今日她这般,像是和往常都不同了。

    她似乎真的在怕了。学着用真正的应付上位者的态度来对他。

    容衍皱了皱眉。

    “你和我来。”

    芙萝应了一声是,跟在他的身后,到了现在,炎热已经完全褪去,夜风习习甚至还可以称得上几分凉爽。

    这个时候是夜里乘凉的好时候。屋子里头都不见得比外头要凉快。

    她跟在后面,容衍一直没有说话,她也没有出声。四周安安静静的有些叫人难受。

    再这么不说话下去,倒是成了个木头桩子在那里戳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