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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会主动关心本君了,有长进呀。”

    长灵抱着手炉转过身,就往外走,不搭理他。

    昭炎一笑,示意阴烛跟上去。阴烛视见新君眼底闪烁的警告与冷意,不敢迟疑,更不敢再露出其他杂念,立刻躬身告退。

    昭炎不经意往旁边一扫,就见小东西方才跪过的地方留着一束毛绒绒的小绒毛,捡起一看,识出是那件斗篷边缘的点缀物,不由唇角慢慢一勾。

    “少主?长灵少主?”

    正出神,忽听不远处传来阴烛的低呼声。

    昭炎面色一变,立刻起身,大步流星的循声奔了过去。后面两个内侍连忙抱起君上的铠甲和衣袍跟上。

    长灵毫无预兆的倒在了地上。

    阴烛和等在外面的石头都吓坏了,两人慌了神,正要把人扶起来,就听一道阴沉的声音问:“怎么回事?”

    “君上!”阴烛没想到昭炎竟不顾君夫人亲自过来了,忙转身跪禀道:“老奴也不知,刚刚还走的好好的,突然就倒下去了。”

    昭炎没说话,眼神却冷得吓人,双目深处又隐隐浮现出那股猩红的扭曲。直到蜷在斗篷里的少年齿间忽然溢出丝含糊的呻.吟,他才像从某个噩梦里回过神,越过两人,亲自将地上的小东西打横抱了起来,哑声道:“宣医官。”

    “是。”阴烛顾不上擦汗,急吩咐后面年轻力壮的小内侍:“快,快传医官到惠风殿候命!”

    来往宫人见新君赤.裸着上身,后背全是血,一张峻容比平日更阴沉冷酷了,都纷纷垂首跪下,无人敢发出一点声响。

    **

    惠风殿亦如此。

    以明源为首,所有内侍都无声伏跪在殿外玉阶之下,听医童们进进出出的脚步声。

    每一声都像是剐在心头。

    寝阁内,长灵已陷入彻底昏迷,只是眉心紧锁,齿紧咬着唇,额面上全是冷汗,乌发也湿淋淋贴在颊上,像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连昏迷都不得安稳。医官取出龙鳞放在少年腕上,大片纯白灵光立刻以龙鳞为中心迅速漫开,将整个床帐都罩住。

    新君冷沉目光如芒在背刺下,医官不敢拖延,探查一圈后便将龙鳞迅速取下,转身禀道:“从结果看,是极严重的外伤所致,并伴有肠胃方面的炎症。”

    又是外伤。

    与当日在青丘这小东西第一次昏迷时军医诊断的结果一模一样。

    可这小东西身上分明没有半分外伤痕迹。

    难道又是那所谓的旧伤发作?

    昭炎沉声问:“伤在何处?为何本君丝毫看不到?”

    “禀君上,这也正是臣困惑之处……”

    医官沉吟片刻,道:“此事,恐怕只有两种可能。一,这外伤是陈年旧伤,伤在了骨上或内里其他不能看到的地方。”

    昭炎紧问:“第二种可能是什么?”

    “这第二种……”医官抬头,对上新君阴冷目光,硬着头皮道:“伤是新伤,但可能被人用某种禁术刻意遮掩住了,所以内里仍在反噬痛楚。”

    昭炎面色骤然阴鸷。

    医官顶不住这场面,紧跟着一哆嗦。

    “那肠胃的炎症又是怎么回事?”

    良久,他又听新君喜怒不辨的问。

    医官抹了把汗,照实答:“少主应是先天肠胃虚弱,进不得粗粝之食,进不得生冷油腻之食,更不宜暴饮暴食,怕是犯了这三条忌讳,才会引发炎症。”

    明源被传了进来。

    他伏首行礼,余光只见昭炎大半张俊削脸都隐在阴影里,眉眼幽冷如刀锋,沉沉盯着他,问:

    “负责膳食的是谁?”

    明源额上莫名渗出冷汗,答道:“掌膳处廉七。”

    “掌膳处,所有人革职,打入苦役司,永不录用。”

    明源一惊。

    昭炎道:“若非顾及大柱国脸面,本君直接革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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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源伏首不敢言语。

    又听昭炎道:“还有教习礼仪之事, 这段时间,你只须教那小东西学习大婚礼仪和册封礼仪即可, 其他内廷规矩都不必再教。”

    明源又是一惊。

    在天狼,只有帝后成婚才须行大婚礼,祭告天地宗庙,君上难道竟打算立这头青丘来的小狐狸做王后!

    这何其荒谬,若老君上在天有灵岂能答应!

    他心中惊潮暗涌, 但摄于新君今夜的异常震怒, 只能更恭敬的俯首称是,不敢再流露出丝毫逾矩之态。

    昭炎玄色宽袖一挥,命人退下,再度坐回床边, 打量着昏迷中的长灵出神。

    少年额面和一段雪颈皆布满了汗, 晶莹白皙, 因睡得不大安稳,两片小扇似的羽睫轻轻颤动这, 即使在病中,依旧漂亮的宛如山间精灵。

    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从什么时候起,他已如此固执的把这小东西视为自己的私物, 一个完完全全只属于自己的私物。

    即便是知道这小东西总爱跟他演戏,跟他耍心眼,心中还藏着许多他不知道的小秘密,但他仍爱不释手, 越陷越深。

    他绝不容许任何人把这小东西从他身边带走,包括老天爷。

    从出生起,除了那支绝对臣服于他的玄灵铁骑,他从未完完整整的拥有过什么东西。玄灵铁骑可以随他出生入死,可以随他征战四方,可以赐他铁血、荣耀、力量,可以随他问鼎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巅峰,但却无法暖热他那颗孤寒寂寞的心,更无法与他肌肤相贴,骨血相融,让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这世上还有另一个人,另一颗心与他亲密无间的连接在一起。

    他太渴望可以拥有一个活生生只属于他的人了。

    就算他征服驯服不了这个小东西,他也要牢牢的把他困在身边。

    他那个母亲说的不错,狼族的骨血里,天生带有一股其他种族都无法比拟的偏执与占有欲。所以他厌恶他,不是没有道理。

    “……母、母后……”

    神思纷乱间,他忽听床上的小东西低声呓语了一句。

    “母后……”

    又是一声,软绵绵,又哀哀凄凄的,仿佛迷路的小兽在寻找母兽。伴着这声,长灵手脚也往床里侧蜷了蜷。

    昭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