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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秦疏快速的拉住了他的手。

    “锅里还有鸡汤吗?”

    云漾转身,眸光晦暗不明,“没了。你不够吃。”

    肯定陈述般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奇怪,秦疏选择忽略,拉他坐在自己身边,将碗往他面前一推,扯唇温声道:“一起吃吧。”

    云漾脸上闪过一抹惊诧,很快又消失不见。

    他垂眸看着那碗秦疏还一动未动的鸡汤,半响忽的嗤笑了一声,“我不喜欢和人一起吃呢。师兄要么自己全部吃了,要么全部都给我。”

    秦疏轻皱眉头,还未说话,云漾便已将碗重新推回他面前,盯着他苦恼的神色,似笑非笑的开口:“师兄快些吃吧。吃饱了,到时候千万别拖后腿拖得太严重,不然被鬼吞个干净救都救不回来。”

    那似笑非笑的模样让秦疏背脊起了一层寒意,不再与他说话,低头静静地吃着碗里的肉。

    他很白,白到病弱,眉目很淡,看人的时候像是被冻住的水,没有任何波澜。

    至少在被鬼附身前,他这个师兄一直都是那般模样,眼神冷的犹如三尺寒冰,脸白的像是走几步就会死掉的人一般。

    兴许是碗里的热气不断哈着的原因,秦疏的脸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点缀的那片白雪般的脸不再那般冷硬。

    胸口处的伤口有些疼,喝汤时秦疏没太注意,导致动作太大,伤口似乎又裂开了一点,不仅如此,脚腕处就像是贴着一块冰一般,温度冷的刺骨。

    寒气不断地从脚腕处的黑圈蔓延至身体中,秦疏因为喝了热汤好不容易暖起来的身体瞬间被冰封般。

    他轻嘶了声,皱着眉头,把最后的汤喝完,微微弯下身,想要用手去碰一碰脚腕处,驱赶走那令人难受的冷。

    脸颊上的血色全数褪尽,他的脸比先前更白了几分,像是染了成双般,眉目间都冒着寒气。

    “别动。”冷喝声在头顶响起,秦疏下意识的就收回了手。

    手臂冷的僵硬,冷到秦疏恍惚中有一个想法。

    他的血似乎都变成冷的了,整个人都要被冻成冰雕了。

    怎么会这么冷?

    带着些温热的手贴在了他的额头上,感受到那刺骨无比的冷意,云漾神色微沉,收回了手。

    原本在平时根本感觉不到的温度在此刻突然贴上来,秦疏觉得热极了,手离开时,目光下意识就追随云漾的手去了,有些恍然的眼底带着几分贪恋。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云漾那只有一点温度的手就像个火炉子一样。

    “冷……”眼角有些红,嘴巴都仿佛被冻得黏住了一般,秦疏艰难的发出一个字,有些可怜兮兮的。

    他猛然听见李小青惊呼的声音,“娘,他怎么冒白烟了!他是熟了吗?可是他看来好像很冷的样子。”

    秦疏大脑开始混乱不清,听到李小青的话还能下意识分出一丝想法来:我不是熟的冒白烟,我是冷到了极致才冒的白烟。

    一切发生的似只在眨眼间,前不久他还在喝着热乎的汤,下一刻他就被冷的动也动不了。

    模糊中,秦疏只觉得自己脚上破烂的靴子被一只大手脱去,他正要挣扎,便听到云漾又是那极为冷的两个字,“别动。”

    两个字,让他下意识僵住了身体,一动不动。

    他意识清醒又模糊,脸白了又青,眼前天晕地转的根本看不清东西,只能感觉到此刻的云漾正半蹲在他的面前,盯着他的脚腕看。

    那白皙漂亮的脚腕处有一圈黑乎乎的痕迹,此刻那痕迹正在以肉眼可以辨别出的程度往上爬,仅眨眼间便爬高了一指节长。

    “娘!”李小青也凑了过来看到了那诡异的一幕,吓得立刻捂住了眼睛,惊呼道。

    秦疏只听的到李小青的呼叫声,其他都听不清看不见,还在努力和自己的意识挣扎着,小腿突然一疼,令他浑身一颤,眼前忽的清明起来。

    滋滋滋的声音响起,秦疏颤着睫毛垂眸看去。

    柔白的小腿上有一个小小的口子,正在那黑色痕迹的上方一点,此刻伤口正溢出鲜血,秦疏听到的滋滋声,便是那鲜血滴落在破邪剑上发出的声音。

    那鲜血落在冰冷的剑身上,发出滋滋声音的同时还冒着白烟,乍一去看,剑身上干干净净,那滴落的鲜血像是蒸发了一样消失不见。

    云漾冷然起身,收回破邪剑,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道:“放血的效果没有多大,你且起身,准备出发。”

    话音刚落,天边最后一抹余光被吞噬,周围变得黑沉阴森无比,风吹过草发出的沙沙声在平静的氛围中有些刺耳。

    7、啊,再见吧朋友,再见吧。

    秦疏感觉自己恢复了体力,虽然小腿疼的不行,他还是很快的将靴子穿上,起身站在了云漾身边。

    “小哥。”李大娘早就被两人诡异的情况惊的不清,得知两人要抹黑离开,立刻提着一个灯笼从房子里跑了出来,递给云漾,“天黑,且小心些。”

    云漾还没动手,便先有一只白的一点血色都没的手接过,秦疏虚弱的声音响起,“谢谢。”

    提着火光微弱的灯笼走在泥泞的路上时,秦漾身体一直东歪西倒的,好几次若不是云漾扶着了,要一脸摔进那泥坑中。

    他不记得自己道谢了多少次,胸口处的伤口一直在钻心的疼着,秦疏咬牙稳住乱晃的身体,与云漾并排走到了那鸳河前。

    “阿漾。”秦疏艰难的问:“你会除鬼吗?”

    云漾撇了他一眼,见他脸色惨白,瞳孔幽深,像极了一幅鬼样,又将目光挪开,“我并非法师,如何除鬼。”

    “你的剑……”三个字出口,秦疏突然反应过来,那把破邪剑来历很少有人知晓,书里的秦疏是不知道的,便又闭上了嘴。

    “那,那……”两个字消失在吹来的冷风中。

    一片漆黑的周围有些萧瑟荒凉,秦疏提着的灯笼并不能照亮多少,反而越看越觉得那灯笼在黑暗中格外诡异。

    天黑了,牛塞村的人都本分的待在房间里,大门不出。整个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两个人了,连村子里的火光也离两人远远的。

    两人最终在一颗歪脖子树便停下,秦疏提着灯笼照了下那歪脖子,脑海里乱哄哄的,突然道:“我听人说,这歪脖子树一般怨气比较中,因为很多人会在这上面上吊。然后……”

    云漾目光凉凉的盯着他,“然后?”

    “没,没然后了。”猛然看见那漆黑的河水,秦疏立刻没了说其他事的闲心。

    月亮不知何时悄然爬上了漆黑的夜幕,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安静的河面上。

    白日里清澈见底的河水在此刻黑的像是被人泼了墨一般深沉,秦疏看着那黑沉沉的河水,眼皮子一跳,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