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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褂装医生的黑发少年幽幽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又放弃了,最后只道:“好,谢谢你了。”

    等中岛敦离开后,太宰治立刻从小凳上跳起来,扒下白大褂揉成一个疙瘩抱在手上,长长地松了口气:“虽然我早就知道他是个笨蛋了,但没想到竟然笨到这种地步。”

    珍香不知道这是太宰治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她说话,总之她选择假装没听见,不接这个话茬。

    现场只有两个人,太宰治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移动到珍香脸上,双方互相审视了一会儿。

    “你好,我是宇智波恭弥。”珍香先礼貌的开了口。

    啧,来的居然不是小箴乡。太宰治失望地下了判断。

    虽然身材一样,容貌也有五成相似,但分辨人的方式只看这些是不够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紫藤花海一般治愈的眼眸是很难被掩盖起来的,越是气场强烈的人越难以装作平凡。

    小箴乡拥有着天生的领导者气质,说话时语调都会不自觉散发出令人舒服的韵律,这些不是能够轻易被伪装或者抹去的特质。

    更何况还有“气息”上的差异。“气息”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常人察觉不到,非得是极端敏锐的人才能偶有感应。

    太宰治向珍香伸出了右手:“幸会。”

    握手是种西式礼节,在横滨那样的大城市流行,山野之间就几乎见不到。比如鬼杀队,从没人试图握手,如果有谁试着伸手了,别人只会以为在讨要东西。

    珍香倒是很自然地跟着伸出右手,和太宰治握了下。

    这就是太宰治的最后一步确认了,通过身体接触的方式,排除掉小箴乡利用异能伪装的可能性。

    他的本意是做些出格的事情把小箴乡引来,好当面试探小箴乡的态度,但小箴乡似乎已经料到了他的目的,故意对他避而不见,转而指派了另外的人来。

    他有些没趣,晃晃悠悠又坐回小凳上,懒得做那个主动开口.交谈的人。

    反正宇智波恭弥肯定是专门来见他的,不会什么都不说,他只要随便听听就行了。

    [珍香,你要和太宰治说什么啊?]

    [先肯定一下他传播黑泥的正确性,再适当满足一下他的要求吧。]

    珍香觉得这个指导思想不错,但要实际执行还是需要灵活变通,比如不能一开口就说“干得好!”那会显得脑子有问题。

    先闲聊几句?但是看太宰治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有闲聊的兴趣,那就说点太宰治应该会感兴趣的事情吧。

    “你来鬼杀队之后,似乎一直待在蝶屋,并没有出去见过鬼。知道鬼是怎么来的吗?”

    太宰治一脸无聊,不回答。

    “你是知道的吧,人的伤口淋到鬼的血,就会变成鬼。”珍香道,“其实这只是个宽泛的说法,准确来说,要有鬼舞辻无惨的血,或者如十二鬼月那样,体内鬼舞辻无惨的血液浓度够高,那样的鬼血才能将人转化为鬼。并且这是个概率事件,也有转化失败导致人惨死的情况。”

    太宰治还是不说话,但他明显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珍香就知道说这个太宰治肯定会感兴趣,因为这些是大部分鬼杀队成员都不清楚的情报,单凭太宰治这些天在蝶屋四处打探,可没法掌握到。

    “小治,我知道你曾与下弦之肆接触,你觉得人与鬼之间不同在哪里呢?”

    太宰治的眼神波动了一下。他发现从小箴乡开始,越来越多人坚持喊他“小治”了,这是什么奇特的模因传播吗?

    他稍微抬起头,鸢色的眼睛深深望入宇智波恭弥的双眼,试图从对方眼里寻找出一些东西。可无论怎么观察,宇智波恭弥的眼睛都足够木然,简直像是石雕一样,什么情绪都透不出来。

    太宰治突然产生了兴趣,他发现宇智波恭弥并不是表面上那样无聊。

    “鬼靠吃人生存,人生存却不靠鬼,这不是很明显的区别么。”他随口说道,想看看对方接下来又要说什么。

    珍香习惯性牵动了下嘴角,意识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之后立即平复下去,像是无意识间做了个轻蔑的表情。

    她不相信黑泥精想法会这么简单,但是愿意聊就好:“的确区别明显。但我还知道你拒绝转化为鬼,这又是为什么呢?”

    太宰治蹙起眉来。他首先回忆了一下当初拒绝变鬼时周围是否有旁人?

    显然是没有的,所以恭弥的情报从何而来?掌握情报类型的异能吗?

    此外,在他那样回答了恭弥的第一个问题之后,这第二个问题问的相当奇怪。

    他说:“鬼可是要吃人的,恭弥觉得这还不足以成为我拒绝的理由吗?”

    “普通人的话,的确会因为不想吃人而拒绝变成鬼,但小治不是普通的人。”珍香肯定道。

    太宰治乐了:“恭弥的意思是,我根本不介意吃人吗?”

    “不,我只是认为,你并不会单纯因为鬼吃人就厌恶鬼。这个世界上吃人的野兽很多,豺狼虎豹都会吃人,你会仅仅因鬼由人变化且拥有人的智力就歧视鬼吗?”

    “谁知道呢。”太宰治耸耸肩,“不过你说对了,我确实有一点点厌恶鬼。所以,是怎么发现的?”

    珍香当然不会说自己和下弦之肆共情的时候都看到了,当时你这黑泥精拒绝的可果断了,隽秀的小脸上还明晃晃摆着轻蔑和讥讽,而且还辛辣的说鬼比人更可悲。

    那种情绪不是厌恶还能是什么呢?

    “就稍微调查了一下。”珍香含糊地说。

    太宰治点了点头,心中关于情报类异能的猜测进一步肯定了。

    他其实在更早的时候就认识下弦之肆,那时候下弦之肆还不是鬼,而是个小姑娘,名字也不叫零余子。

    他与她之间的交集并不深,也称不上朋友,但互相认识,能叫出彼此名字的程度。

    太宰治还记得有一次自己自杀失误,在脸上磕出道小口子,走在路上正巧遇到她,她红着脸把一个创可贴偷偷摸摸塞进他手心里,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跑开。跑出一段再偷偷回头望他,发现他还站在原地,于是又好一阵窘迫脸红,恨不得钻进地底下去。

    后来小姑娘就消失了,再见面时已经成了鬼,能够面不改色的吃人,且完全不认得他了。但没有改变的是,那只鬼仍会在看到他时脸红。

    “没办法不厌恶啊,毕竟鬼是那样可悲的生物。”太宰治嘀咕了一句,“不过真惊讶,你会和我聊鬼的事情,我还以为你要问我为什么拿葡萄糖水给病人喝呢。”

    珍香满意了,现在话题愉快地过渡到了她计划中的部分:“的确要问的。为什么呢?你明知道什么都不做的话,病人也会死去。”

    关于这个有些像兴师问罪的问题,太宰治保持着平静,不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