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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场明面上对此无话可说,背地里却恨得牙龈都出血了。

    当做无事发生忍下这口气是不可能的, 这不只是心理落差的问题, 还涉及到了实实在在的利益之争,所以剑术道场开始各种使坏,确保素流道场无法正常招到门徒, 而要不是因为武力上实在正面打不过,他们早就来砸场子了。

    等珍香彻底了解清楚这段前因后果, 已经是一年后的事情。

    因为庆藏师傅左右不肯对她说明,她单知道可能有人在暗中使坏,要调查却也无从查起。

    以前这些事务当然是推给手下去做, 她只要稳居高位等着收鎹鸦就行了。

    鬼杀队虽然成员不多,但每个人对任务都很尽心尽力,在情报收集方面是够用的。

    现在只有珍香一个人,每天还要痛苦的练武和监视狛治,再要调查那些背地里的情况就很难了。

    她能用一年时间搞清楚剑术道场在作梗,甚至得多亏隐身的能力。毕竟那些人从不在她面前搞事,见到很能打的狛治时,甚至会绕着路走,相当聪明地只针对老实人庆藏师傅一个。

    对于这个真相,珍香多少无语了一阵子。

    怎么说呢,庆藏师傅也未免太天真了一点?

    就算是一直坚持善良、助人、责任、同理心等道德品质的产屋敷家,做生意的时候也不会任由别人这么欺负,不懂反击的话是不可能赚到钱给鬼杀队花销的。

    而如果是森鸥外面对这个场面,大概早就用更高超的手段让隔壁剑术道场永远消失了。

    那,如果是中也呢?

    哈哈,如果是中也的话,大概直接就二话不说打过去了吧?

    只要把所有敌人都打倒,就是绝对的胜利了。

    想到这里,珍香忍不住轻笑一声。

    狛治连连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说:“你没事吧?突然笑得好恶心。”

    “想到开心的事情而已。对了,我弄清楚是什么人在暗算咱道场了。”

    珍香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跟狛治讲了一遍,狛治果然非常生气:“那些卑鄙小人!”

    “知道这些之后,狛治打算做什么呢?对他们展开报复吗?”珍香很警觉地问。

    虽然看不到脸,狛治还是注意到了珍香的态度变化,不由摇头失笑:“你又在担心我要杀人放火了?”

    还真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狛治叹息道:“我知道我是犯过罪的人,手臂上总共有六条罪人的刺青,正常人都会警惕我,这才是应该的。”

    “你别说这种妄自菲薄的话,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特别警惕你。”珍香无奈。

    她要怎么解释呢?她拿着结果在寻找原因,在明确知道狛治会当鬼的前提下去分析狛治的日常,对各种细节发散思维。她这针对性的警惕在别人看来当然是莫名其妙。

    但是她理所当然会如此怀疑。因为狛治对平时的生活根本没有任何不满,照顾恋雪的时候甚至还乐在其中,珍香很难再找到其他可能导致狛治黑化的理由。

    难道她想错了?狛治根本就不会黑化?他去当鬼是因为意外?是被鬼舞辻无惨强迫的?

    话说,鬼舞辻无惨真的可以强迫别人当鬼吗?就算可以,它应该也不敢把这种鬼提拔到十二月鬼里面去吧?

    珍香发现自己越想越纠结,决定不想了,由结果逆推原因果然是很不靠谱的事情,就像是由“马姓人很有钱”的结果去逆推马姓人成功的原因,分析再多也不可能有人复制经历从“成功学”里毕业。

    她不能再捕风捉影地乱猜了,再这么下去,敏锐的狛治说不定就是被她给催黑化的。

    不是经常会有那种虐心故事桥段吗?主角穿越时空回到反派的童年,企图教育反派学好。

    结果很讽刺,反派之所以会黑化,恰恰就是主角导致的。

    主角的穿越变成了反派黑化的原因,可反派黑化也正是主角决定穿越的原因,两边互为因果,简直无解。

    所以这个桥段还很适合用来讲时空悖论的故事。

    珍香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当这悲剧故事里的主角比较好,所以认真说道:“狛治,你不是罪人,我也不会因为你的过去,就对你抱有什么不好的偏见,请你别再把身上背负的刺青放在心里惦记了。”

    狛治侧过头,向着恋雪所在的方向看了眼,确认恋雪一个人没遇到需要他帮忙的事情,才安下心回头看珍香:“你真是这么想的?你认为我可以放下罪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当然。”

    “那这一年你为什么一直在和我们保持距离呢?”

    “没有的事。”珍香装傻。

    狛治说:“你知道我的意思。你虽然一直维持着跟我们能够开玩笑的程度,仿佛足够亲近,却不肯在吃饭时间和我们共处一室。我知道你不需要吃饭,我只是这么举个例子,你确实会在一些时候刻意避到远处去。”

    这话珍香没法反驳,因为确实如此。

    在素流道场过完最初一个月的适应期后,珍香就在努力维持微妙的距离感。她还是会隔三差五逗恋雪开心;故意犯懒,挨狛治那不痛不痒的拳头;抱着脑袋求庆藏师傅放过自己,头真的在痛了,拜托别教了。

    好像已经足够亲昵、打成一片了,但不会有更进一步的事情发生。

    当恋雪有心事想找她分享时,她刻意避开;当狛治想对她温柔些的时候,她就转移别人注意力;当庆藏师傅在吃饭时开生活经验分享大会,她就直接消失。

    总之对他人来说,珍香一天有大半时间都不见踪影。

    实际上她一直都在,只不过常常用隐身的方式降低存在感。

    就像踩在了代表人际关系的尺子的某个刻度上,珍香维持不动,不与人更生分,也不与人更亲近。

    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她知道自己注定不会在这里待长久,等到了时间就会穿越回去,甚至会做出杀死狛治的恶劣事情。

    以此为前提,她怎么敢和这些人真的亲近起来,真的建立起深厚的感情联系呢?

    既然注定要造成伤害,她就希望那伤害可以尽可能平板些,不要太复杂,等她走后剩下来的人可以专心去恨她,不至于变得爱恨交织那么狗血。

    到时候,庆藏师傅也好,恋雪也好,在缅怀狛治的同时,可以没太多心理负担地骂一句无名氏。

    如此就足够了。

    “既然你发现我在刻意保持距离,那你应该也注意到了,我并不是在针对你一个人。”珍香只能这么避重就轻地回答。

    “是啊,你确实不是针对我的。”狛治望着珍香,那是非常复杂的眼神,“我一直搞不懂你,你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但我有一种感觉,你是因为我才这么对待大家的。”

    当然了。珍香想。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