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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困了。”

    鲁盼儿却另有主意,“走路太慢,我们还要赶着回家呢。我们唱歌儿吧——我们分成两个声部,杨老师与丰收唱男声,我和丰美唱女声,我们唱。”

    “我站在高山之巅,望黄河滚滚,奔向东南……”

    “金涛澎湃,掀起万丈狂澜;浊流宛转,结成九曲连环……“

    杨老师很喜欢黄河颂,九队小学的学生都学过这首歌曲,四个人一会儿朗诵,一会儿合唱,一会儿对唱,一会儿二重唱,将整个组歌都唱了一遍,都不困了,也很快就到家了。

    第二天,红旗九队的小学也开学了,鲁盼儿重新回到学校,恢复了白天上课,晚上做缝纫活儿的日常日子。她把那盏灯笼挂在正对着缝纫机的窗户上,偶尔抬起头来看到了就会一笑——这是杨老师送自己的,为了自己的生日。

    他对自己特别好,连自己的生日都记得呢。

    丰收和丰美把看灯的经历写到了作文里,鲁盼儿觉得写得很生动,便当成范文让他们在教室里给大家朗读。

    去襄平县之后,他们还有了自己的藏书,杨老师给他们买了、、、等好几套小人书,两人商量了写上丰收丰美收藏,仔细地包了书皮收起来,就是自己要看,也要向他们借呢。

    总之,这一次看灯虽然很辛苦,又花了不少钱,但是鲁盼儿觉得还是特别值得。

    第47章 特别委屈

    周末放学之后, 鲁盼儿告诉丰收和丰美,“晚上做大米饭, 用大骨头炖白菜,再炒一盘鸡蛋。”

    今天跃进回来, 伙食要比平时好些。

    开学的时候,跃进把自行车骑到了学校,以后每周都骑车回家,为了帮自己做缝纫活儿。

    原本鲁盼儿不同意, 可是跃进性子倔,自己扭不过。丰收和丰美虽然也懂事了,但毕竟年纪还小, 会干的活儿有限, 倒是跃进这一个寒假帮了自己不少忙。

    何况跃进大了, 从襄平县骑车回家自己倒也放心。

    估量着时间, 跃进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回来呢。

    鲁盼儿就打开缝纫机给弟弟妹妹们做衣服。

    正是缝纫活儿最清淡的时候, 她就想着把跃进、丰收和丰美夏天穿的衣服提前做好, 免得春耕时节忙不过来。

    才扎了一会儿, 就听门响,鲁盼儿正盯着衣料, 便随口问:“今天怎么回来早了?”

    “是我, 鲁盼儿——我和我哥来看你了。”

    鲁盼儿赶紧抬起头, 原来是万红英和她的堂哥, 只好放下布站了起来,“我当成跃进了——请坐。”又喊, “丰收,倒两杯热水。”

    万红宇就摆了摆手,“不用倒水了,我们这就出去——我带你坐轿车去襄平县吃饭,你一定没坐过轿车吧?”

    鲁盼儿的确没坐过轿车。不过,“我正等跃进放学回家一起吃饭呢,不能出门了。”

    “我哥可是要开轿车带我们去襄平县国营饭店吃呀!”万红英惊呼了一声,“这是县委书记的轿车,很不容易借出来的;还有国营饭店,你一定也没去过,那里的菜特别好吃,你一定没尝过……”

    丰收端着水进来,听万红英提到国营饭店,就赶紧说:“我们去过国营饭店,那里的粉肠、红烧肉、煎带鱼、烧茄子……都好吃极了!”

    万红英尴尬地停了,又问:“那你坐过轿车吗?”

    “没有,”丰收摇摇头,“我只坐过拖拉机。”

    “我就知道你们都没坐过,”万红英就说:“我们刚刚就开着轿车来的,特别舒服,还特别快,一会儿工夫就从襄平县到红旗九队了!”

    这时丰美也跑了进来,“姐,门口来了一辆轿车!”

    丰收就指着万家兄妹,“是他们开来的。”

    双胞胎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他们,“我们看看行吗?”

    “只许看,不许乱碰!”万红英赶紧说。

    “农村孩子就是这样,从来都没见过轿车,车门锁着呢,外面碰也碰不坏,”万红宇大度地说着,顺手撸起袖子,露出右手腕戴着的一块手表,向丰收和丰美挥了挥手,“去玩儿吧。”

    那块手表更加显眼了,站在对面的鲁盼儿都能清楚地看到表盘“上海”两个字,跟田翠翠前些天给自己看的一样。

    不过,田翠翠给自己看的时候,鲁盼儿可是凑过去细瞧了半晌的,现在她就像没看到一样将目光划过,嘱咐丰收和丰美,“去看看轿车可以,但不许动手。”

    万红宇感觉到她的冷淡,就笑着加了码,“我可以开车带你和你的弟弟妹妹在村子里转一圈。”

    “不用了,他们小,不懂事,别把车碰坏了。”

    万红宇站在鲁盼儿对面,用力挺了挺后背,觉得自己还是没有鲁盼儿高,便在炕上坐了下来,用力跺跺脚,想让鲁盼儿看到自己又黑又亮的皮鞋,笔挺有型的毛料中山装。

    鲁盼儿果然看到了,但那又怎么样呢?

    她一点也不喜欢万家兄妹自以为是的态度。

    万红宇以为鲁盼儿看到自己开着轿车,戴着手表,穿着毛料衣服、皮鞋,一定会热情地凑上来,没想到这个农村姑娘十分冷淡,心里早不高兴了。他从小就是娇惯长大的,早养成了唯我独尊的性子,今天破例耐心地哄了两句,被回绝后立即将笑脸收了回去,“你以为你是谁呀?这么牛!”

    鲁盼儿也生气了,不过她只淡淡地说:“我知道我是谁,我是鲁盼儿。”

    万红宇听到这样的回答,完全不是他平时见惯的,一时竟不知应该怎么办了,气得呼呼喘着粗气,却无言以对。

    万红英看了出来,赶紧拉着鲁盼儿到了屋外,“你脾气还是这么坏!我哥是想跟你处对象,特别来接你吃饭的!”

    过去鲁盼儿并不懂处对象什么的,可是退学后与生产队里的妇女们接触多了,听她们闲聊也就知道了不少事儿。因此正月十五那天晚上,她已经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万红宇对自己不怀好意。现在就冷冷一笑,“我从来脾气都很坏,你怎么不告诉你哥呢?”

    万红英也被噎住了,不过她究竟比万红宇要聪明得多,想了想又居高临下地说:“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我伯伯是农业局的局长,我哥是县委的司机,多少人想嫁给我哥都不能呢!”

    “那我还是不跟大家抢了。”

    万红英又是一怔,不由自主地收回了骄傲的神态,降低了声音又哄又劝,“你要是能跟我哥结婚,我伯伯就会帮你办理农转非,改为城市户口,在县城里安排工作。你想想,城市户口、县城工作,多少人都羡慕呀……”

    鲁盼儿不等她说完,“我要留在生产队里照顾丰收丰美,哪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