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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回来,踮着脚,努力想把棒棒糖递到她嘴边,“佳佳吃。” 他还不太会说话,总把“姐姐”喊成“佳佳”。他笑出几颗小白牙,胖脸蛋上两个小酒窝,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这是弟弟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孩。只可惜,那不是他应该喜欢的人。 吃过早饭,拿上葬礼要用的东西,陆濛捧着母亲的遗像来到了殡仪馆。 走进追悼厅,陆濛被吓了一大跳。追悼厅的面积不算太大,可里面已经被黄白两色的菊花扎成的花篮摆得满满当当了,除了花篮,还有各种鲜花扎成的花圈,百合,白玫瑰,白色康乃馨,白色马蹄莲,还有她从来没见过的黑玫瑰。层层叠叠的花篮和鲜花将墙壁严严实实地挡得一点都看不见,这阵势实在隆重得过分。 见过大场面的于苗苗也看呆了,“濛濛,你妈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这么多人送花?” 陆濛一头雾水,凑上去盯着花篮上看,花篮上的落款都是本地和外地的各种单位和公司,有的公司名头还很响,陆濛真的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千里迢迢跑来给自家老妈送花篮。 所有的花篮中,有一个大花篮最显眼,足有两米高,上面飘着黑色的挽联。 陆濛走过去一看,挽联上面写着一行字:宁远公司敬挽。 仿佛一道光照进了大脑,陆濛突然明白了:送来花篮和花圈的单位和公司,都是在给顾建年面子。 “姐,姐夫……顾建年来了。”陆柏突然低声说道。 陆濛扭头一看,顾建年一身黑衣,正沿着花篮与花篮形成的夹道中缓缓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啊今天更晚了。家里有事一直没时间码字。下周开始会尽量把更新时间调整回早上九点。 抱歉。 第080章 真的很识趣啊 陆濛看向顾建年, 顾建年正好也朝陆濛看过来。四目相对那一瞬间, 两人的动作都停顿了一拍。 顾建年很快恢复了正常,他很自然地走到陆濛身边站定,作为家属和她一起主持葬礼。 慢慢的,相熟的亲友, 老同事,邻居都开始过来了,就连徐燕青的单位都派了个小领导过来吊唁。尽管如此, 场面还是显得有些冷清——人只有稀稀拉拉二三十个。 楼下的两位邻居低声在聊天, 陆濛听得清清楚楚。 “老徐走得还是很体面的,虽然人少了点,但是你看这排场……可惜老陆生病了没能过来,看到这场面,他一定也很欣慰。” “可不是嘛, 光这些鲜花就得花不少钱呢。不过老徐的女婿是富豪, 自己开公司的,这些钱对人家来说不算什么。” “就是站陆柏旁边那个吧?高高大大一表人才的,又会赚钱,陆濛真是好福气。” 好福气。陆濛在心里把这三个字默默念了一遍。她真的好福气吗?子欲养而亲不待,和自己爱的男人中间隔着一段阴霾的过去。她好福气吗? 并没有啊。 突然间, 吊唁厅外传来一阵嘈杂,汽笛声,车门开关声,说话声此起彼伏, 打破了厅里庄重肃穆的气氛。所有人都扭头朝门口看去。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动静。 陆濛跑到门口一看,不由愣住了。殡仪馆门口竟然开进来二十多辆本地牌照的车,把门口的空地填得满满当当。 人群朝吊唁厅走过来,个个穿着深色衣服,表情肃穆,很明显是过来吊唁的。 陆濛赶快回到原位,那些人已经鱼贯而入,朝陆濛小姨负责的签到台走去。 “姐,这些都是什么人?以前好像都没见过,是你的同事吗?”陆柏好奇地向陆濛打听。 陆濛也很懵,这些人她也不认识。 老妈一个退休工人,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专程过来吊唁? 等人群走过来跟陆濛握手,却都对着顾建年点头哈腰的时候,陆濛终于明白了,这些人和送花篮的人是同一拨,他们过来参加追悼会,不是因为跟老妈有什么交情,是为了讨好顾建年。 “啧啧,真气派。那个不是市委书记吗?还有那个,是银行的行长……” “老徐这辈子没白活,女儿嫁得好,身后事操办得这么风光。” 邻居们嘀嘀咕咕地讨论着,陆濛苦笑一下,老妈如果知道有这么多“大人物”过来送她,一定很高兴吧。她这人好面子,一辈子争强好胜。 追悼会开始了,徐燕青工厂的小领导上台致辞,陆柏也代表家属致辞,大屏幕上播放着徐燕青的生活照,一帧一帧,所有的照片里,她都在笑。 陆濛看着那些照片,泪水情不自禁模糊了双眼。 从今以后,她再也没有妈妈了。疼痛时,难过时,喊妈再也没有用了——没人会听见,也没有人给她回应了。 身侧突然有手臂伸了过来,紧紧揽住陆濛的肩膀。这手臂温暖有力,像冰天雪地里充满光与亮的小木屋,这是顾建年的手臂。 陆濛抽泣着,更紧地贴了上去。她知道,也许这只是礼节性的拥抱,作为丈夫在人前应该摆出的姿态。 可是她浑身冰冷,内心绝望,她需要这份温暖和力量。 向遗体告别,和家属握手,吊唁的人排着队一一和陆濛、陆柏、顾建年握手。陆柏一双眼睛熬得通红,泪水一直在眼眶中打转,但始终没有掉下来。 前面的大叔和陆柏握完手之后,就要轮到于苗苗和陆柏握手了。 于苗苗忽然有些紧张了。今天的陆柏出乎她的意料,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他变得沉默稳重了。有条不紊地跟着年长的亲戚主持葬礼,他站在那里,毫不掩饰的悲伤让她觉得心疼。 大叔走过去了,于苗苗上前一步。 “小柏,加油。”她凝视着陆柏的眼睛,伸出手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陆柏的手还是典型的大男孩的手,手指修长却略显单薄,指甲剪得太短,手指头看上去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于苗苗觉得,陆柏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冲她点了点头。 追悼会终于结束了,宾客都走了,只剩几位亲戚留在这里打点剩下的东西。 顾建年和陆柏搬上搬下,把临时借来的椅子等东西还给殡仪馆。 于苗苗留在厅里陪陆濛,刚说了两句话,她忽然觉得不对劲,陆濛脸色煞白煞白的,说话的时候眼珠子都有点发飘。 “濛濛,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于苗苗担心地问。 陆濛深深吸了口气才说:“我肚子疼。” “是要拉肚子吗?”于苗苗赶紧催她,“名单我来核对,你快去厕所吧。” “不,不是……”陆濛话还没说话,身子往旁边一歪,人就软绵绵地朝地上倒去。 “濛濛!你怎么了!”于苗苗手疾眼快,一把扶住陆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