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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山’,然后呢?”沐樾言若有所思地问道。

    “我没办法下狠手杀了他,只能不让‘九山’落到他的手里。”我无奈地苦笑道,“阿言,我说了那么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沐樾言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像是想要从我眼底找出什么漏洞似的,因而有了短暂的沉默。我亦不躲不闪,任由他这么看着。

    思忖了好一段时间,他方才开口问道:“你是想去孟府找那支九山笛?”

    “是,而且我做好了不拖累你的准备。”我肃声道,“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行动,如果因为我的过错影响到了你,你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

    “杀了你也可以?”他凝声问道。

    “可以,绝无怨言!”我用力地点了点头,毫不迟疑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冰山融化第一步~

    ☆、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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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生篇】4

    沐樾言怔了片刻,随即转过身去,略有些僵硬地说道:“罢了,随你便是。”

    就像是横在心间的一块巨石落了地,我近乎雀跃着扑到他的面前,兴奋地问道:“那你是同意让我去孟府了吗?”

    沐樾言不太情愿地颔首道:“本就同我无关,你留心着别被段琬夜发现了就行。”

    我听罢眼睛都笑弯了:“知道了,阿言你真是个好人。”

    很久没有这样舒畅的感觉了——所有郁结已久的心事在这一瞬间吐露而出,只觉得身心都陷入了无法形容的愉悦中。

    虽然沐樾言不一定接受得了这样庞大的信息量,但是至少他没有明确的反对和鄙夷。我想,如果把同样的话说给姜云迟和周别听的话,他们二人怕是要捧腹大笑,甚至会觉得我在捉弄他们。

    事已既定我便也不再拖沓,随即回了丹青茶馆收拾东西,一刻也不愿意多留。自从书珏那次毫无预兆的出现之后,我便深深地意识到了我和他之间的巨大差距。如今他对九山笛所在的方位已经大致了解,约莫也是在削尖了脑袋往孟府里钻。

    同时为了瞒稳段琬夜,我特地去研究了他近些日子的行程安排。段惆一战过后,段琬夜手下可用的人数遭到了大量的削减,因而不得不前往古晁城与追随他的另一部分势力会合。这古晁城在偏远的南方地区,据说是段家人先祖居住的地方,然其路途遥远坎坷,光是往返就要用上几个月的时间——恰恰是利用了这一点,段琬夜前脚刚走,后脚我便偷偷摸摸地溜了出来,打算同沐樾言一起前往浮缘城的边界处。

    姜云迟作为沐樾言的长期搭档自然对此十分不满,然而她身上还背负着看守据点的重要任务,便只能扒拉在丹青茶馆的门口冲我咆哮:“臭丫头片子,你要是失手害了樾言,你看我不把你扔油锅里炒。”

    “放心吧,到了那边我们便各闯各的,谁也不碍着谁。”我冲她眨了眨眼睛,十分肯定地说道。

    姜云迟听罢依然怒不可遏地说道:“我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明白,你是怎么把他磨同意的,明明是这么重要的事情!”

    我悄无声息地瞟了一眼站在远处等候着的沐樾言,而后笑着答道:“阿言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他?温柔?”姜云迟瞠目结舌道,“我们说的是一个人吗?”

    “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在意他,不是吗?”我压低了声线神秘兮兮地问道。

    “胡,胡扯!”此话一出,姜云迟愠怒的脸上竟是染上两抹胭脂般的红晕,“信不信我把你的小嘴巴给撕烂!”

    我眯着眼睛傻兮兮地笑了起来:“别怕,我不会告诉他的。”

    “总之!”轻咳了几声,她强作镇定道,“你不要给他添麻烦!但是……”

    “但是什么?”

    “樾言他……”神色凝了凝,姜云迟加重了语气说道,“如你所见,他做起事来是个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的人。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

    “我会的。”没等姜云迟支支吾吾地说完,我已轻声将她打断。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我心里也猜得八九不离十。沐樾言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几次私下的谈话中我大概摸清了他的性子,所以只要是我没惹他生气的话,还是比较容易交流的。

    ——没错,前提是我没惹他生气。

    深秋的天气开始骤然转冷,离冬日的寒凉只剩下了一步之隔,马蹄声响过的每一处角落都布满了残枝落叶,而引入眼帘的亦是大片萧瑟落寞的景象。我们从闻桑镇连夜赶往浮缘城的边界处,花了正好一天半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几乎没有合眼,故而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累得浑身散架,半天都动弹不得。而沐樾言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劳累的往返奔波,在客栈里坐下喝了杯茶便精神抖擞,没事儿人似的开始做自己的“正经工作”。

    说是正经工作,其实我也不知道沐樾言几次潜入孟府里到底是在干什么,他也自然是不会告诉我的。

    孟府的守卫向来森严,尤其是段惆事件过后,

    孟郁景就像是一只惊弓之鸟,不对,应该是惊弓之狮——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也死于非命,所以纵是到了深夜,府内外依然有巡逻的灯火四处移动。

    然而沐樾言身手了得,一身黑衣隐于夜色中顿时无形。他好几次敏捷地来往穿梭于围墙和房顶之间,却不曾惊动任何巡逻的护卫。

    我就比较凄惨了,沐樾言把我带到一处稍矮的死角落里便同我分道扬镳,一个纵身飞上了府内的树梢,蝙蝠一般就这么消失了踪影。而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暗黑的死角落里躲了大半个时辰,期间踮起脚费力地朝围墙里的小院子观察了许久,方才发现这个小角落卡得甚好,前有树后有栅栏,是个不可多得的视觉死角。

    二话不说,我便暗搓搓地一脚蹬上了墙边叠着的几块碎石头,扶着围墙的缺口再次朝府内偷眼望去。站在高处的视线霎时间宽广了许多,孟府内大片的景象走马灯似的一下子映入眼帘,直把我整个人都看得呆滞起来——这座府邸的面积简直大得有点可怕,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房屋在眼前一顿乱晃悠,看得到首却找不着尾,唯独瞅见远处巡逻的灯火微微亮着,像是夜幕中一枚渺小的星点。

    在这样大的一座宅子里寻找一支连样子都不知道的小笛子,简直是大海捞针,无处可寻。我苦恼地想,这孟府大的唯一好处,怕是也只有方便躲藏了,难怪沐樾言整日里东窜窜西钻钻的也没人发现,只要不是弄出什么大的动静,大概也不用过于忧心。

    长叹了一口气,我又窝在角落里等了一段时间,待到碍眼的灯光一点点褪去,便心下一横,硬着头皮一个跟头翻了进去。

    一瞬间的天旋地转过后,双脚颤巍巍的落地,踉踉跄跄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站稳。我估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