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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事吧?”

    ……又是段止箫,提到他我就心里窝火。

    我握着手中瓷瓶,有气无力道:“你说呢?”

    “我相信你。”沐樾言沉眸道。

    “别信我。”我摇了摇头,颇有些厌倦地回应他道,“段止箫被我杀了,尸体直接沉在了江底。你要想去捞他,现在就去吧。”

    沐樾言默然望着我,眼底的色彩沉黑而又冰冷。

    我偏了眼眸,心头纷涌的情绪却是矛盾而又复杂:“看什么?想杀了我给你家殿下报仇吗?”

    沐樾言叹了口气,曲臂将我揽入怀里,凑在我耳边低道:“我在想,要当真是如此,我就替你前去抵罪,好让段氏宗家的人能留你一条活路。”

    “不能带我一起逃吗?”我环抱着他,闷声问道。

    沐樾言坚决道:“不能,该承担的事情,就必须要去承担。”

    “……算了,败给你了。”我无奈地将他松开,声音淡薄道:“你家段止箫没事,就是出了不少血,需要多休养几日。段岁珠也没事,今早让师父给带回来了,身上也就几块淤青,人是给吓晕的。嗯……你还想问什么?我都说。”

    垂眸又看了我好长一段时间,沐樾言终是低头,埋首于我颈窝,用近乎哑然的声音对我说道:“没了,有些想你。”

    乌黑的瞳孔急剧一缩,我颤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他的衣角。片刻之余,复又悄无声息地凑到他耳畔,涩声说道:“我也想你。真的,很想,特别想。”

    ☆、断袖

    【有删节】

    一夜长眠,屋外接连不断的雨声却终究是停了下来,将所有潮湿的气息都停留在了晦暗不清的梦里。

    再次醒来的时候,耳畔皆是颠因寺内缓慢而肃穆的打板声响。我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探手去触摸昨夜还在的枕边之人,然方触及身侧一团冰冷凝固的空气时,沉寂已久的心跳一下子就乱得失了理智。

    强忍着周身撕裂一般的尖锐疼痛,我披散着长发,踉踉跄跄地从榻上跳了下来,光着脚即刻前去推开了房门。彼时天还未亮,寺中却已是诵经声起,低敛而虔诚地,在耳畔绕起一圈微渺的涟漪。

    沐樾言一身几近融入夜幕的沉黑色衣衫,笔直立于走廊的边缘,袖口殷红暗纹细腻流淌,似是刀尖上的裂痕。而他对面所安静伫立的,则是一位以单手立掌,面色从容祥和的年迈僧人。

    约莫是在认真交谈着些什么,瞅着他二人神色严谨,还说得颇有些投入,我便忍不住想凑上前去听一听。方抬腿朝走廊里伸出了一只脚,还没能落地,他冰冷的余光就横了过来,生生瞪在我那光溜溜的脚丫子上,眼神像刀子在割。我愣是给他逼得后撤几步,战战兢兢地缩回了房间里,一边就着冷水仔细洗漱了一番,一边局促不安地等待着他的归来。

    兀自一人上下折腾了好长一段时间,好不容易瞧着他推开了房门走进来,还没能开口说上一句话,就听得他冷下了声音,毫不留情地斥责我道:“顾皓芊,你又不穿鞋。”

    我眨眼睛,见他提着我那双绣鞋就要凑上来了,刻意抱着膝盖躺回榻上,偏偏不让他给我穿。

    结果半秒钟之后,沐樾言又一次黑了脸,继续出声责问道:“顾皓芊,你用冷水洗脸?”

    “是啊。”我嬉皮笑脸地望了他道,“怎么了,你要骂我?”

    “……”额角青筋一抽,沐樾言转了身,凉声说道:“我不骂。你等着,我去叫你师父。”

    这回,倒是轮到我扯着他不放手了。幸而他也并不是真心要走,遂由着我那么可怜巴巴地扒拉了两下,也就坐了回来,转身无可奈何地伺候我穿好了鞋袜,复又出门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稀粥走至床前,对我说道:“过来吃点东西吧,现在时辰还早,吃了再好好睡一会儿。”

    我腿疼得厉害,稍一分开,就有些许发软。约莫是我那不自然的动作让他瞧出了异样,他干脆弯下腰坐到了我身边,揽着我的肩膀道:“你坐着,不用起来。”

    我脸上在悄然发烫,没敢应他,只是颇为羞赧地点了点头。抬眸时望着他的耳根子也是红得在烧,低头舀粥的动作倒是意外的柔和。

    “我方才让人备了热水,你再要用的话,别用冷水。还有,下次出来记得穿鞋,光着脚容易着凉,明白么?”沐樾言握着瓷勺放在嘴边吹了一吹,递到我面前,缓声说道。

    “好。”我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热粥。温度刚好,不烫也不凉。

    小心翼翼地揉了揉我的脑袋,沐樾言低低问道:“你……还疼不疼?昨天出了血,要不要上点药?”

    “不用,没那么娇气。”我摇了摇头,转而对他说道,“就是腰腿有点酸,吃完去热水里泡会儿就没事了。”

    “你慢点吃,吃饱了我帮你按按。”沐樾言道。

    我边喝粥边笑道:“行啊,技术不予置评,服务倒是挺周到。”

    沐樾言脸色一黑:“……夫人觉得不满意?”

    “呃……我,我开玩笑的。”瞅着他一副要怒不怒的样子,我慌忙偏了眼眸,迅速转移话题道,“好了阿言,我们不提这个了,说点别的,说点别的成不成?”

    “说什么?”

    “嗯……我方才瞧着你和门外的大和尚聊得挺投缘的,你们在谈些什么?”我不经意地轻声问道。

    “那位是颠因寺的住持方丈,庆元大师。先皇驾崩之前,曾多次带着太子殿下来此地休养生息,吃斋诵经,所以我和他也有过几面之缘。”沐樾言淡声回答道。

    我听罢,有些紧张地抬起头来,咬着勺子凝眸追问道:“他……他说啥了?是不是我们昨晚……那啥动静太大了,吵到人家休息了?”

    “不是。”沐樾言哭笑不得道,“不过是询问了几句浮缘城的现状罢了。他老人家虽不问政事,却依旧是心怀苍生,常常感叹于天下时局多变。这一点,倒是和你师父颇有些共通之处。”

    “嗯……要说师父的话,浮缘城那一战,他本人也是极为乏力的。”我想着陆羡河昨日清晨那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忽然觉得心里揪得有些疼,“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想和薛先生一起走,可是到最后,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站在了段止箫的身边,舍弃了他心底最渴望的东西。”

    “陆先生和薛临的处境天生不同,彼此的信仰也有所差异。就算是知心之交,也该随时明白自己的立场。”沐樾言声线平淡道,“皓芊,你对陆家祖上背景的了解还是太少。陆家世代忠臣,向来都是倾心辅佐于段家帝王身侧,不曾有半分其余的杂念。所以,无论从历史的角度,还是从职责的角度来看,陆先生的一走了之,都不会让他从此抛却重负,轻松前行。”

    “如果是从爱的角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