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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来个情人,让他们住在一起。

    但这些人会跟着贺乾,一是看中他的身份,二是觊觎他的钱财,如今他被现任皇帝软禁,连最基本的人身自由都没了,加上他年轻时帅气风流的相貌,也因为长期酗酒和纵欲过度早已变形,谁还愿意跟他在一起?

    所以还不到半年的时间,这些女人就都跑光了,让贺乾在古堡里直骂婊1子无情。

    贺远征见到贺乾时,后者正衣衫凌乱地瘫倒在单人沙发上抽雪茄,旁边是倒下的空酒瓶,还有用过的两个避孕套,很明显他又找到了一个新的床伴。

    贺远征有些庆幸贺翌没有进来。

    贺乾见贺远征出现,先是诧异,又逐渐变得精彩起来,嘲讽道:“你竟然来看我了,我的好儿子?这真是个意外的‘惊喜’啊,我还说怎么今天外边儿的小喜鹊,唱歌特别好听呢。”

    他婉转的语调像是崩断的琴弦,刺耳又难听。

    贺乾转了转浑浊的眼珠,忽然笑了,拉长了声音道:“噢——该不会是那个谁出事了吧?”

    听到这句话贺远征脸色未变。

    即使他怀疑是贺乾暗地里联系黑鸢骑士团,借他们的手谋害徐林枫,加上贺乾也有足够的动机去害他,但贺远征还是觉得贺乾不是凶手。

    不止是因为贺乾没有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的本事,而且贺乾的反应也有些证明了他事先不知情。这个百无是处的草包,顶多就是过过嘴瘾罢了。

    见贺远征不说话,贺乾顿时有些激动,仿佛自己的臆想被验证了一样:“噢,所以你来看我,是因为你觉得是我在害他么?”

    贺乾长期酗酒,眼白布满了红血丝,眼球微凸,额角青筋暴起,声音一大就像歇斯底里似的:“我是很想让他死,但他不能这么便宜的就死了。”

    贺远征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不急不缓地问:“哦?那如果给你机会呢,你会怎么怎么让他死?”

    “当然是撞死他啊!”贺乾不假思索地说。

    贺远征心中一凛,又听到贺乾补充道:“可我觉得就这么撞死他,太便宜他了,最好是他能被活活烧死。”

    这是古代处理邪祟之物的方法,往往他们还会砍去受刑人的四肢,寓意它永生永世都不能再害人。

    不是贺乾干的。

    贺远征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冷笑一声:“这种死法倒是挺适合你的。”

    贺远征转身离去,贺乾还得意洋洋地在他身后大喊:“我说对了吗,贺远征?是他出事了吧?我早就说过他会不得好死!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这样一个婊1子你也敢娶回来,他……啊——”

    贺远征头也不回地打了个响指,卫队长立刻冲上去掐住了贺乾的脖子。只听“咚”地一声贺乾猛地按倒在地。

    卫队长一脚踏上他的胸口,还没等贺乾惨叫,卫队长便抽出军棍猛地向他嘴巴抽过去。

    这一下用了十成的力气,钢制的军棍敲在上面发出一声闷响,贺乾整个上颚被敲得粉碎,门牙应声而断。

    贺乾喷出一口血沫,痛得晕了过去。

    贺翌默默地跟在林奇的后面,他猜不透大人们的想法,虽然他知道父亲是故意要瞒着他,不让他知道皇室的过往恩怨。可是越不让他知道,他就越好奇,尤其是关乎到徐林枫。

    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未见过贺乾,对于他的认知仅限于照片和画像,这不是正常的现象。他隐约感觉到外公外婆跟父亲关系也不好,但徐林枫也总是从中调解,不想让家里人产生矛盾。可他从小到大,徐林枫却对贺乾只字未提。

    他太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父亲会怀疑母亲的事故会跟他爷爷有关?

    林奇是不可能告诉他这些事的,贺远征更加不可能。

    贺翌跟着林奇走到了楼梯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大门紧闭,空气中只有鞋子踏在地毯上的细微摩擦声,完全听不到皇帝和大公的对话。

    正在他回头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还有伴有女人的尖叫与特勤人员的怒喝。

    “陛下……啊——!”

    那声音极其熟悉,林奇意识到不好,赶紧把贺翌抱住想带他离开。

    然而已经晚了。

    随着特勤惊慌的吼声,一个蓬头垢面的疯女人,直接从楼上摔了下来,发出一声巨响!

    这景象太过恐怖,饶是贺翌只看到一点影子,仍然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抱紧了林奇。

    女人是直接翻越了扶手摔下来的,正面着地,她衣衫褴褛,身上到处是擦伤的痕迹,裸露在外的四肢血迹斑斑,头发已经多日没有打理,已结成块状,只能隐约看见一抹红棕色。

    林奇一把捂住贺翌的眼睛,准备抱着他离开。

    即使他动作再快,也免不了让贺翌听到她歇斯底里的尖叫:“林奇阁下——是陛下来了吗?他肯见我了吗?”

    疯女人似乎摔断了腿,挣扎几下还是没能站起来。她喉咙发出“嘶嘶”的叫声,扭曲地向前爬着,竭尽全力想要抓住林奇的小腿,瘦骨嶙峋的四肢在地摊上蠕动,像一只受了伤的蜘蛛。

    随着疯女人的靠近,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熏得贺翌喘不过气。

    “林奇,林奇……求求你,让我见见陛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让我去死,让我去死……杀了我吧,林奇……别让我吃……别让他过来……救救我……”

    贺翌屏住呼吸紧紧地抱住林奇,他害怕得想闭眼,却又忍不住回头向疯女人看去。

    旁边的特勤反应极快,已经抓住了疯女人的胳膊,准备架着她离开。

    “不——让我死了吧,陛下——我是贱人,我是贱人……”她的指甲紧紧地抠住地毯试图反抗,“不,不……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别这么对我……”

    纵然特勤都是受过高强度训练的特工,但他们仍然低估了一个疯子的力气,她五指并拢揪住地毯,力道之大攥得手心发白。两个男人用力竟然一下子没有拽开,第二次用了全力,只听见“滋啦”一声,疯女人的指甲竟然应声掉落,嵌在地毯的缝隙中!

    剧痛让她瞬间失声,她疼得全身发抖,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血淋淋,光秃秃的指尖,嘴唇仍在蠕动着,像是在喊皇帝的名字。

    贺远征刚从贺乾的卧室里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林奇抱着贺翌往他这边跑,一个浑身是血的疯女人被特勤拽着衣领往外拖。

    贺远征想让林奇把贺翌带走的原因就是这个,但偏偏又让贺翌正面撞见!

    看到儿子惊慌的脸,贺远征头痛不已,从林奇怀里接过贺翌,便大步流星往另一侧的楼梯走去。

    即使疯女人很快就消失在了贺翌的视线中,但是她凄厉的叫声穿透力却极强,像是看到贺远征后又受到了强烈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