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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拉拢到一个贾敛,何愁周文帝最信重的王翊不偏帮他们。

    景泰回忆起自己当年与牛金的交锋:「老牛虽然姓牛,浑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却滑不溜手。老夫就不相信这小年轻能跟他一样。」

    「外公,你的意思是有办法让贾敛支持我们?」李天璜大喜。

    景泰这老狐狸笑得高深莫测。

    第五十八章 贾赦很茫然

    贾赦很茫然。

    他明明记得自己上一刻还是戴着锁脚链, 在兵卒的驱使下一步一步走向西北的。

    怎生下一刻就躺在医馆, 身前还出现了自己死了数十多年的元配小张氏呢?还有自己早死的长子贾瑚和返老还童的次子贾琏。

    不一会儿,那个让贾赦记忆犹新, 面慈心黑又权势滔天的大明宫掌宫内监──戴权竟然出现了, 不住地催促他们上车。

    贾赦迷迷糊糊之下也就随他们上了车, 途中就听到那位戴公公和小张氏的对话,好不容易才整理出一些头绪。

    他这次躺在医馆是因为有人故意纵马想害死他,那些人背靠太子和十皇子有权有势, 连他的父亲荣国公贾代善都选择不了了之, 不再追究事件。但他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弟弟叫贾敛, 弟弟亲自带兵杀上门把那两个罪魁祸首捉着, 就要把他们杀了替他报仇。

    贾赦糊涂了。

    他有一个父亲是荣国公叫贾代善,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就一个弟弟叫贾政和一个妹妹叫贾敏。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贾敛来的呢?

    终究是活了几十年的人,虽然是浑不吝了一点, 但也不是个傻子。贾赦从旁侧击小张氏起来,逐点逐点打听出那个贾敛究竟是什么人, 自己又还是不是那个自己。

    小张氏只以为自家夫君撞到脑袋一时间忘了些事,也不以为意,详详细细的把贾赦问到的没问到的,都统统说了出来。

    越听,贾赦就是越是惊愕。

    那个叫贾敛的而且确是自己的亲弟弟, 和妹妹贾敏是同出一胎的龙凤双生子。与自己一样, 一生下来就被祖母抱过去(大误)教养。他有什么好的都留一份给这个弟弟, 这个弟弟得了什么好的东西全都给他,他们之间的感情好得很。

    这还不只,这弟弟居然被那传说中的帝师王翊收了做弟子,要知道帝师王翊自太上皇传位给皇上后,就辞官归隐,再无消息了。帝师王翊一身通天的本领,满朝无人能及,听说皇上还因为这样而失望不已。

    这弟弟行军打仗都很有一套,不久才被太上皇…不…是皇上封了做从五品昭烈将军,领禁军副统领一职,圣眷浓重,简在帝心。

    为了替他报仇,弟弟还跟父亲贾代善闹翻了,关系决裂。

    听到这里,贾赦眼泪都冒出来了。除了祖母外,他什么时候有过这样为他掏心掏肺的亲人?父亲嫌他四肢不勤,母亲简直把他当仇人,弟弟不屑他这不学无术的哥哥,妹妹也不喜他这个不成材的大哥,原配、长子早逝,继室尖酸刻薄死要钱,次子一心讨好二房也懒得理会自己,庶子粗鄙顽劣,女儿又是个懦弱怕事的性子。

    冲着贾敛为了自己与父亲翻脸,不顾前途与太子和十皇子硬碰硬这一点,贾赦就已经决定认下这比父亲还亲的亲弟弟了。

    佛家有云:一花一世界。说不定当年母亲真的诞下过龙凤胎,可能是因着一出生弟弟就夭折了,自己那时也年少才会不知道有此事。而在这个世界,弟弟没有夭折,所以所有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贾赦越想就越觉得自己这想法是对的。有个这么有情有义有能力的弟弟和已经知道未来会发什么事的自己在,自己这一世绝不会像上辈子一样落得个查抄家产,革去世职,远离都城,充军边地的局面的。

    接下来的事真的让贾赦大开眼界,他这新弟弟竟然敢和太子、十皇子叫嚣,太上…皇上还偏袒他,那个权势滔天的戴权待他也如子侄般亲热,太子等龙子凤孙竟是拿他没半点办法。

    「嘿嘿!」贾赦只觉得仗着这弟弟,自己是可以横行京城的了。

    「哥,你没事吧?」贾敛见贾赦一路上嘿嘿个不停,也有点疑惑他究竟是不是撞坏脑子了。

    「没事,你哥哥我能有什么事!」可能是身体还残留着记忆,贾赦静下心后待这弟弟竟是非不一般的亲近。

    贾敛狐疑的瞧他几眼,也就当这亲哥哥是遇上每月都会有的那几日了。

    「说正经的。」贾敛正色道,「哥哥,你别怪弟弟说得不好听。」

    「嫂嫂当初生琏儿的时候月子坐得不好,落下病根。这女人的病可大可小,不过是几月未见,嫂嫂较弟弟出征前可是虚弱了不止一点。弟弟已经派人拿我贴子请宫中的郑太医每隔几天就过府把脉,你可见因着旁人说两句话就把郑太医送出去!」贾敛的意思是即使别人有什么闲话,你都千万不要乱听、别人想要截留郑太医,你都别把人送去。

    「什么?」贾赦转头打量了一下自己数十年没见过的元配发妻,见她的脸色好像真的稍嫌苍白,还断断续续地咳嗽。

    可能因为元配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还是停留在将死的那一段时间,所以贾赦才会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

    贾赦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这个元配的死是有蹊跷的,与自己那个好母亲和好弟媳是绝对脱不开关系。不单止这样,自己长子的早逝,说不定都有她们的插手。

    他的瑚儿是多么乖巧的一个孩子,怎会无端端自己走去府内的湖边玩,还失足跌下水里呢!那些该死的下人都去哪了!?

    当时他还沉醉在极度的哀伤之下,妻子和长子接二连三的离逝让他实在接受不到。等到他总算打起精神想要查个明白的时候,侍候妻子和长子的下人不是被接过管家权的弟媳打发回金陵祖宅,就是被母亲以侍候不力的罪名打死了。

    他不是没有反抗过,但母亲张嘴就骂他不孝;他一要清查下人,母亲就哭天抢地的说他是看她这老婆子不顺眼,要拾包袱跟老二回金陵。一个孝字压下来他又能如何?

    他没办法之下只能把祖母留给自己的那些许人手全调到次子身边,好好的护着他长大。怎料,居然都被那弟媳找到空隙,派人把次子教得厌恶读书,风流浪荡,最后还把自己的娘家侄女许配给次子,使次子跟自己彻底离了心。

    贾赦心冷了。

    他生来就是一副浑脾气,既然没人跟他好,他也就撒手不管了。

    每天寻欢作乐,不务正业,花光了钱就只管向帐房伸手拿。

    他只知资质平庸,振兴家业什么的是没可能的了,而且振兴了不又是便宜了老二那些人。倒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当,只管守好这个祖母临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