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4

    让咱家知道你对静涯仍然死心不息,那么…会发生什么事,咱家也不甚清楚了。」晋王胆大包天竟敢起兵谋反,还亲手杀了皇上一向最疼宠的太子!眼下还好,皇上因着诸王之死一时伤心不已,但日后回想起来要翻旧帐的时候,难保与晋王一脉有来往的人不会被牵涉入内。就算是静涯被扯进这些事里,也不见得会有好结果,毕竟人家才是真正血浓于水的亲儿子。

    就说现在唆使晋王起兵的景泰一家九族都被周文帝下旨全斩了,偏将军符翊稍为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去哪儿──夷七族。连带上其他各有份参与谋反的其他王爷党羽们,致使城北菜市口天天都血雨腥风的。

    据说担任监斩官的文官一连换了六个,最后不得不由贺齐从军中选了一个见惯死人的武将去任监斩官,而且连负责行刑的十数个刽子手连后备斩到手也软了,只得急调蓝田大营中负责阵斩后退士兵的督战队兵士补上,三班轮换之下才堪堪完成整个行刑程序。

    整个京城因为此事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帝王一怒,伏诛百万,从不只是说说而已。

    冯子芝高高在上、傲慢无礼的态度彻底伤了明珠郡主此刻那颗敏感易脆的玻璃心,只见她口不择言的道:「你不过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你能跟将军成亲吗!?你能替他生儿育女吗!?你们能够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吗!?」

    冯子芝眼神一寒。

    内侍苦,要想修炼成一个合格的内侍几乎就是过一道鬼门关,过不到「去势」的那一关,搞不好命都丢了。即便是活下来,也要遭人耻笑。是以,宫中的内侍最忌讳别人骂他们的字眼就是阉人、没鸡鸡的男人,又或者其他有关这方面的形容,而不男不女、怪物这两个词就更是当中的代表作。不能与贾敛成亲、生儿育女就更是戳中了冯子芝的死穴!

    他身边的温度陡然一寒,丝丝杀气溢出。

    正当冯子芝要发作的时候,屏风后突然转出一名男子。

    「我与延年之间的事情不需要郡主来插手!」却是贾敛装作顺从地离开了,实际上却一直站在门外把冯子芝和明珠郡主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在听到明珠郡主斥责冯子芝为低贱的内侍时,贾敛就已经想要站出去,但见冯子芝似是另有所图才强忍怒气继续听下去。然而,听到明珠郡主竟然如此明晃晃地羞辱冯子芝时,贾敛终究是再也忍不下去了,三步作两步的走向屏风。

    「不…将军你听明珠解释!」不曾料到贾敛竟然会突然出现,明珠郡主吓了一跳后,慌乱地想要辩解。要知道她在贾敛面前的形象一向都是高贵、娇俏、勇敢的皇家贵女来的,这次一时失言出口骂了那个阉人,十分有损她在冯子芝心中的形象。

    贾敛一把牵着冯子芝的手往外走去,皱紧眉头,努力压抑着满肚子的怒气。他怕他再留在原地,他会忍不住做出一些让周文帝为难而自己绝不后悔的事情。

    只撇下一句,「贾敛这辈子都不会爱上除却延年之外的任何一个人!郡主莫要再在我身上动心思了!」这话毫不顾忌明珠郡主的心思,残忍地把她的少女心打碎了,与冯子芝组成残忍二连击。。

    看着意中人决绝的背影,明珠郡主无力地闭上嘴巴。

    将军……

    她没有大声的乞求、纠缠要贾敛留下,她是周文帝御笔亲封的明珠郡主,晋王府一脉最后的门面,她的自尊让她做不出那种小家子气的举动。

    「滴!滴!」两人渐行渐远,只余少女一言不发,高高的昂首,目送他们形影相吊的身影远去,泪水一滴一滴的滴到洁白的被褥上。

    明珠郡主此刻心里堵得难受。她是真心喜欢贾敛的,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他,她怎会轻易用自己的婚事去谋取成为一个根本不会喜欢她的人的妻子。

    她伏在床上失声痛哭起来,眼泪也在那一刹那间决了堤。

    好一会儿後,她抬起头,狠狠地用袖子抹干了脸颊上的泪,神色变得重新坚定起来。现在最重要的是讨好皇爷爷,想办法放母妃和弟弟出府,然后再扶助弟弟复兴晋王府!

    她是喜欢贾敛的,但是这份的喜欢相较母妃和弟弟的自由、晋王府的复兴显得是多么的渺小,渺小到不值一提。既然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那么她就只有弃轻取重。

    「郡主!」于嬷嬷带着念夏回来,看到明珠郡主背后那抹鲜红的血污,惊慌地喊道。

    「嬷嬷,你跟念夏替我重新上药吧!」纵然容色憔悴、苍白,却依然掩不住明珠郡主回复精神后那英姿飒爽的神采,她下意识忽略仍然丝丝抽痛着的心,坚毅的说。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到最后,人还是要靠自己的。

    这时候的她如果还是一如以往的态度、行动在皇爷爷面前讨好卖乖,怕是没有几分作用,而且也绝不可能求得皇爷爷开恩,放了母妃和弟弟出府……

    明珠郡主在强忍疼痛换药的时候,想了一个主意,一个好主意,一个另辟蹊径的好主意。

    宁国公府

    「咳咳咳!」坐在上首楠木交椅上的人一阵声嘶力竭的咳嗽。

    贾代善亲手递过一杯茶,关切的问:「大兄,你的身子如何?可好了一些没有?」

    贾代化虽然身子不适躺卧在床多日,但事关荣宁两府,乃至贾氏一族的生死存亡之际,他作为宁国公、贾氏族长不得不撑着病体出来。只见他不接贾代善手中的茶,没好气的道:「…这也什么时候了!?我就是病得只剩下一口气也能撑起身!」

    「说吧!你究竟做了什么好·事!」讽刺之意显而易见。

    「大兄……」当着妻子、儿子、侄子的面前被下面子,贾代善有点尴尬,但也不得不开口应道:「大兄放心,我只是一时糊涂派人向那位的府上送了几次厚礼,并未有过其他的举动。」

    贾代善虽然倾向晋王,因着太子的关系并没有明显地作出支持,但一些银钱的往来总是有的。

    听得这话,贾代化心下稍安。

    若只是如此,有小侄子贾敛的圣眷在,皇上应该会只眼开只眼闭,总不会祸及全族。

    他刨根问底的道:「别跟我打马虎眼!你一共送了多少过去?」不得到一个确切的数字,他始终不放心。数字若是太大,怕是小侄子也保他们不住。

    贾代善笑道:「我有分寸的,不过是十万两。虽然重了一点,但还能解释。」这些年来,荣国公府送去给太子的银钱也远不止这个数目。纵然短短两个月里送了十万两去晋王府是惹眼了一点,但若较真起来,也能推脱到是荣国公府给明珠郡主的聘礼,或者是因着小儿贾敛无礼的道歉礼物之类的。

    贾代化谅这个堂弟都不敢在这紧要关头跟自己说谎,一直拉长的脸孔总算是和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