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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顿了顿后,又补充道:“带着布莱克很好,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布莱克不合。”男人扯出来一个僵硬的笑容,虽然他的样子看上去更像是有人用无形的刀子在他脸上划出了微笑的裂口:“……这让我出现在这儿的理由变得更完美了。”

    于是这回卢平不说话了,他的眼里重新出现了挥之不去的倦意,那是来源于这几十年间,对于西弗勒斯斯内普若无其事的自我折磨的深刻了解。

    “所以我们之前过来的理由是什么?霍格沃兹和伊法魔尼之间的学术交流?那我现在应该准备动身了。”

    “……西弗勒斯。”

    “闭嘴吧,莱姆斯。”他极少会叫他的名字,幼年的经历使得西弗勒斯对莱姆斯卢平的态度始终是矛盾无比的,“我不会见她,不要知道她的行踪,我只需要确定她好好的,做一个平凡的女孩,安安静静的长大就行。”

    她与我无关。

    她必须与我无关。

    ——而我会耗尽我的余生,守护曾经的光留给我最后的东西。

    哪怕只是她当年随口说的一句“和莱姆斯试着好好相处怎么样?”,如今他也会一丝不苟的完成她昔日的期待。

    ……因为是她曾经说过的。

    “……西弗勒斯。”

    卢平舔了舔嘴唇,嗓音有些沙哑。

    “我带你来不是为了让你做这么个决定的,麻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你可以见见她,甚至是当面和她说说话,这没什么的,相信她现在的哥哥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她——”

    他的话尚未说完,便听见了一阵清脆的骨骼摩擦的声音,卢平闭上嘴低头看着他攥紧的拳头,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你弄错了,卢平。”

    男人冷森森的说。

    “我在意的可不是什么麻瓜,也不是什么救世主的重生……我要她好好的,完好无缺,没有任何威胁——即使这个威胁是我也不行。”

    卢平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挫败的点点头,“我会处理外面那个,放心吧。”

    他这句话刚刚说完,魔药教授就立刻移形换影,干脆利落的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卢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莫名的从那个一闪而逝的背影中品出了一点类似于落荒而逃的意味。

    而当他转过头时,却发现门口只剩下了一个西里斯布莱克,西里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抬起头解释了他无声的疑惑。

    “来了一个漂亮的红裙子女人,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直接就把那位客人带走了。”他曲起手指敲着自己的杯子,发出了叮叮当当的细小声音,“大蝙蝠走了?”西里斯像是漫不经心的问了这么一句。

    沉默了一会后,卢平点了点头。

    西里斯抿起一个虚伪的笑容。

    “我都有点惊讶他居然会真的同意和我同行。”

    他把杯子推得远了一点,笑容愈发嘲讽。

    “明明平时见面一副恨不得把我塞进摄魂怪的老窝里的表情,凭什么?因为我姓布拉克?还是因为我曾经和奥菲利亚订过婚?得了吧!所有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一场救世主与纯血家族之间的无聊交易!她看我的眼神和别人有区别吗?没有!一点都没有!所以那只老蝙蝠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别这样,西里斯。”

    “啊……又来了,你又来了!”西里斯暴躁的抓了抓自己顺滑漂亮的黑头发,下巴的线条绷得紧紧的:“所有人之中只有你不一样!就是因为她偏爱你,所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狠戾的表情让这个本该风度翩翩优雅迷人呢的英俊男人像是只濒临发狂边缘的野兽。

    布莱克家族大概遗传着什么潜在的疯狂基因吧。

    卢平面无表情的看着这熟悉的一幕。

    贝拉是爱而不得导致的孤注一掷的疯狂,而眼前这个男人……其实也是同样的。

    被命运眷顾却也被抛弃,而且还因为那点可怜的偏爱失去了所有抱怨的权利。

    “西里斯。”他平静的叫着老友的名字,“你答应过邓布利多的。”

    西里斯·布莱克沉默的站在那儿,下颌的肌肉隐隐抽动着。

    半晌之后,他提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莱姆斯……你是怎么做到没有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把她打晕带走的。”

    啊。

    ……这个问题未免有点太直白了。

    卢平心想。

    小天狼星的一句话相当于捅破了他们之中曾经秘而不宣的那层窗户纸,将本该永远不会暴露于阳光之下的阴暗秘密给连血带肉的扯了出来,不过没人在乎;所谓的心早就是烂掉了,烂得彻彻底底没有一点好地方。

    伤口这种东西,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所谓。

    “我没把她当做爱人来看,我只是把她当做信仰来看。”

    “哈!”西里斯发出了一声饱含讥诮的短促笑声,莱姆斯莫名的从他那双躲闪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点悲怆的绝望。

    他的老朋友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你去哪?”

    “喝酒!离现在的这个莎法尔·斯塔克远一点!!!”

    西里斯布莱克气急败坏的扔下这句话后就跑得没影,留下莱姆斯卢平目瞪口呆的看着摇摇晃晃的玻璃门,最终只得叹口气,然后摸了摸从始至终最为淡定的趴在吧台上名为童谣的缅因猫。

    “有些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

    他摸了摸猫咪的下巴,叹息了一声。

    当局者迷的家伙有一个极大的弱点就是很多时候分不清自己究竟真正想要什么。卢平想了想那两个临阵脱逃的逃兵,从柜台下面翻出了招聘服务员的牌子挂了出去——他又不是天才的魔药教授也不是有什么百万家产等着继承的富家公子,他现在唯一的财产就是这家店,在这儿卖点黄油啤酒,看看麻瓜们的生活,就这么安静地渡过自己未来的日子,未尝不是个值得思考的好法子。

    收拾着屋子的卢平动作忽然一顿。

    ……他还没有把莎法尔的特殊情况告诉他们。他的隐瞒未尝不是处于担忧的私心和猜测了女孩如今位置后生出的迟疑。无论在什么时候,保守派为主流的魔法界和麻瓜之间的深刻交流都不是可以大肆宣扬的事情。

    卢平还没天真的觉得,曾经那位能在二十多岁就几乎快要掌控住整个魔法界的姑娘,重生一次就真的变得温顺又无害了。

    像她那样的人魔法界也不是没有过,不过和她同一级别的,一个叫阿不思·邓布利多,一个叫盖勒特·格林德沃……至于同时代的那位足以与她分庭抗礼的魔王,则是长了她十多岁,已经积累下属于自己势力的汤姆·里德尔,也就是伏地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