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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安祈已经一斧子抡上了紧闭的木门,宛若敲门般,慢条斯理地前后摇晃了一下斧刃,单手抡着斧柄再次砍进同一个凹陷里。

    木屑四溅,斧刃残存的污血渗进门里包裹的新木,夏泽兴看着安祈拔出消防斧正准备落下第三声问候,扬到一半,却像被抽走了发条般僵在原地。

    他垂着睫羽,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咚,咚,咚。”

    夏泽兴听到门内传来三声扣门,在短暂的停歇后,复又响了一遍。

    “咚,咚,咚。”

    敲门的人就像个前来拜访的客人,他慢条斯理地抬着手,三声一组地敲了两个轮回,而后笑着问道:“我能出去了吗?”

    僵在门前安石雕猛地一颤,夏泽兴还没来得及回神,就看到对方一个甩手,消防斧顺着地面直冲过来,差点命中他哆嗦个不停的脚尖。

    “咦咦咦咦咦???”

    他猛地向右一躲,眼看着长柄斧头“咣啷”地一声砸中走廊这边的墙壁。墙壁上方破了个大窟窿的消防栓箱跟着发出一阵令人牙疼的摇晃,碎玻璃稀里哗啦地往下掉,仿佛正大声地控诉着肇事者的暴行。

    然而肇事者抬着袖子擦了下脸,等印桐打开门的时候,又恢复了那般委屈巴巴的模样。

    “都搞定了?”

    “嗯。”

    亮着明灯的走廊一望到底,七扭八歪的碎尸残肢堆叠着第三间屋子之后的地面。印桐收回视线扫了眼还在观摩消防斧的夏泽兴,抬手招呼了一下,示意对面的小朋友加入进来。

    “代表组织表扬一下你们的丰功伟绩,顺便批评一下董天天同学的消极怠工。我们接下来得去前面看看,”他指了下前方那片满是污血的走廊,“搜身会吗?就当拾取奖励道具了,捡到的所有提示卡必须上交,其余的可以自由分配。”

    “安祈和夏泽兴负责看着就好,这话主要是对刚才偷懒的同志说的,听到了吗董小天?”

    董天天从印桐身后挤出来,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好了没什么问题了,我俩待会先进去,劳烦你们在后面多注意一点。夏泽兴!”

    “在!”还在看消防斧的夏泽兴一个回头,力道大得几乎要将脑袋甩出去。他攥着血淋淋的T恤中气十足回应着,一双卸了隐形的大眼睛水光莹润,嘴唇哆嗦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印桐看了他半晌,叹了口气:“抱着你的消防斧,如果有什么东西爬起来,就给它一下,明白吗?”

    “给……给他一下?”

    “对,”印桐伸手做了个“砸”的动作,“像敲核桃一样,给他一下。”

    被简单演示了开瓢动作的夏泽兴甚至没来得及纠正消防斧的归属问题,就被迫跟着队伍的另外三人一起加入了四楼的捡尸行动。走廊里剩下能翻的尸体并不多,十有**在死前都遭受了暴力撕咬,可见肇事的“小画家”确实是个暴脾气。

    然而那个暴脾气却是死得最惨的一个,它被安祈直接用消防斧敲碎了脑壳,连同整条脊柱一起,剁得宛如过年包饺子的肉沫。

    夏泽兴在看见的瞬间又埋头吐了一回。

    除了“小画家”以外,其余的尸体虽说多多少少都缺胳膊断腿,但基本都保存完好。夏泽兴跟在队伍后面,眼见印桐先面无表情地弯腰将尸体从头摸到脚,再看着董天天和安祈挨个砸核桃,分工合作事倍功半,不一会就收拾完了大片走廊。

    “我想下去换衣服,”董天天抻着脖子颇为嫌弃地看着自己的外套,握着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椅子腿,冲着眼前的尸体挥了挥,“行了啊,该砸得也砸了,该碎的也碎了,这丧尸就算咬人传染也不可能从一滩肉里召唤他的小伙伴。砸完这个,我们就收拾收拾撤退吧。”

    印桐看着手里沾着血的黑卡摇了下头。他的眉头紧蹙着,脸色依旧不大好看,摸了一路尸体的手红得发黑,好像一抖还能抖下几坨细碎的血块来。

    夏泽兴看着他摩擦着黑卡的卡面,微垂的睫羽就像两对纤薄的蝉翼。他像是在计算着什么,仿佛下一秒就会冒出一句。

    “这样不对。”

    董天天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你不会想留一个,养起来,看看他能长成什么稀世珍宝吧?”

    印桐抬头快速地看了他一眼,没作声,弯下腰将最后一具尸体又摸了一遍。这是一个看上去相当普通的上班族,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脸上或许还应该有一副黑框眼镜,但因为某种暴力伤害遗失了。

    他的模样并不特别,放在人群里甚至还会被遗忘。然而让他在走廊里“脱颖而出”的并非是他的“普通”,恰恰相反,他是所有人中最“特别”的一个。

    他没有遭到施虐性的伤害,四肢完好甚至没有大面积的磕碰,唯一的致命伤在喉咙的地方,估计是一击毙命。

    印桐舔了下唇瓣,回头看向在场的其余三人。

    “把它拖回刚刚我们待过的宿舍里,锁好门,我需要确定一个问题。”

    Chapter73请问您发现了什么?

    在恐怖游戏里圈养丧尸的人,脑子一定有什么问题。

    董天天黑着张脸,坐在椅子上看着床边正埋头看东西的印桐。

    现在是7:40,半个小时前他们刚把一具可能随时“起死回生”的尸体拖进了楼上的房间,扒掉了房间里的所有床单被罩,用一种尽可能粗暴的方式,将“上班族”捆在了桌子底下——四根桌腿搭配四肢,床头绑脖子的那种。

    鉴于印桐突如其来的奇思妙想,和安祈“你说什么都好”的盲从,董天天在夏泽兴那双满含热泪的大眼睛下翻了个白眼,无奈地加入了造丧尸的行列。绑尸体的行动比想象中简单,锁门也比撬锁来得更加容易,董天天蹲在地上对着锁眼忙活了五分钟,确定只要没人闲得蛋疼拎着钥匙挨个开门,哪怕“上班族”一个伏地挺身也不可能突破这块门板后,才享受到了印桐的大手一挥,全员下楼洗澡换衣服的待遇。

    血潭里打滚可不是什么美好的人生体验。

    尽管董天天不断地说服自己“这只是个游戏”,却依旧无法忍受那些黏糊糊的脏血在自己身上凝结成痂。他冲回宿舍,开了喷头狂冲半个小时,泡得皮肤都起皱了,才把自己从厕所里放出来。

    夏泽兴还站在宿舍外,顶着一身污血委屈巴巴地等待换岗。

    楼道里比昨天还要空旷。

    三楼不比四楼的人间炼狱,至少表面上看起来要干净不少。董天天擦着头发出门的时候还瞧见楼道口的332宿舍有人正在锁门,那是个穿着花裤衩的中年人,身上套着件大棉袄,袖口还露出一叠睡衣,头发乱得像个鸡窝,怎么看都不像个正经角色。

    他叼着根棒棒糖,脚下趿着双人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