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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跳楼者”的韩昭远也学着少年H的方式,将“跳楼者”从楼上扔了下去,并且建议自己女朋友——苏晓明天不要到学校来上课,他可能要搞什么大事情。

    印桐的思绪突然顿了一下,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就像有一条线索明摆放在他眼前,只要抽出那根明显的线头,他就能解开全局。他仔细回想着记忆里的故事,并且将故事和讲故事的人一一连线。

    在闻秋的故事里——主角是董天天。

    在杨旭的故事里——主角是闻秋。

    那么按道理说在,苏晓的故事里——主角应该是杨旭才对,她为什么讲了自己的故事?

    她为什么不按照规则来?

    印桐抬起头,隔着浓重的黑暗,试图辨别出桌对面属于苏晓的那道身影。

    这个只能以上一个人为主角来讲故事的规则,又是谁定下的?

    印桐被手心里泛起的凉意冻得回过神,他条件反射地低头看去,就看将刚温暖和的那只手叛离了他的手心,轻点着他的手掌写下了一个相对笔画较多的字。

    “鬼”?

    这个字宛若一盆冷水,浇得印桐从头到脚一片冰凉。他猛地抬头看向微光中苏晓的方向,温婉可人的少女正微笑着,将手电筒交给了下一位讲故事的人。

    什么是鬼。印桐想,这个鬼到底指的是谁?

    他还记得程明雀在游戏开始前说过的话,他说:“游戏规定在座诸位必须全部参与进来,并且每个人,都要讲一个三分钟以上的鬼故事。不允许中途退场,不允许保持沉默,不允许人身攻击,这场游戏要玩到明天破晓,因为中途放弃会招来真正的‘鬼故事’。”

    什么叫真正的鬼故事?

    印桐看向接过手电筒的许广博,再次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按照通俗定义来看,“鬼故事”就是里面存在“鬼”的故事,倘若程明雀的游戏规则没有出错,到目前为止的玩家也没有出错,那么在他们讲过的故事里,一定存在一个没有被提到的,被定义为鬼的角色。在董天天的故事里,主角听到了一段对话;在闻秋的故事里,董天天遇到了“跳楼者”;在杨旭的故事里,闻秋遇到了杀害“跳楼者”的少年H。

    倘若不考虑苏晓的第四个故事,单纯将前三个故事交叉对比,那么它们之间唯一的共通点就是,主角并不是讲故事的人。

    所以问题又回来了,为什么苏晓讲述的不是杨旭的故事,而是她自己的故事?

    印桐想:大概是因为,苏晓讲的并不是鬼故事。

    I小姐苏晓在讲故事之前就提到过,她“不会讲鬼故事,所以只是单纯地讲一个故事”。倘若她清楚这场游戏的规则,倘若她明白“鬼故事”的含义,那么苏晓相当于侧面证明了“之前的所有故事里,都是有‘鬼’的”。

    这个“鬼”是谁呢?

    倘若玩家讲述的都是前一个人的故事,那么这些故事,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桌子对面握着手电筒的许广博清了清嗓子,他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就像还没从方才杨旭的暴力中缓过劲来。

    “你们想听什么?”印桐听见他从干涩的嗓子中挤出了一声轻笑,“我知道的可多了。”

    “不过规矩好像不是这么定的?为了安全起见,我只能讲那个谁的故事对吧。”

    “呵,行吧,我们就讲讲那个谁。”

    “姑且先给他起个代号,就叫他J好了。”

    ……

    少年J是个智障。

    这么说虽然不太好,但这家伙确确实实是个智障,脑子只有一根筋的那种,无论说话做事都耿直得仿若没有智商。

    他是B同学的小弟,是I小姐的备胎,仿佛是个人给他点小恩小惠,他都能觍着脸凑上去鞠躬尽瘁。

    就像条疯狗。

    不过是条胆小的疯狗。

    这个故事说来挺搞笑,毕竟在整个故事里,疯狗J并没有做出什么天大的坏事。往日里四处咬人的疯狗J这回不过是被牵连了,他所做出的确是无心之举,却阴差阳错地害死了人。

    这大概是报应。

    人的一生总会经历许多命中注定,这个词不仅可以用在感情上,也可以在噩运上签字盖章。那天走廊里出事的时候J根本不在,他被叫到办公室训话去了,回来的时候一切早已尘埃落定。

    疯狗J不是个会在乎别人看法的人,他向来活得自我,自然没察觉出班级里产生了一丝异样。他没有注意到同学们过度的安静,没有注意到同学们窃窃私语的动作,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来往老师惧怕的眼神,只是以为那位哭泣的女老师犯了什么职业病。

    他刚挨过骂,待在唏唏嗦嗦的教室里不由得心生烦躁,索性站起身一脚踹开了教室的正门,插着兜就满脸不爽地走了出去。

    他没注意到班里同学瞬间沉默的动作,或许是注意到了,但和往常他踹门时的环境没什么区别,疯狗J就理所应当地忽略了。他走在路上,一路咬着后槽牙额头青筋直跳,来往的老师纷纷给他让出一条宽敞的大道,送他一路顺顺当当地走到了活动室门口。

    然后,疯狗J就被门挡住了。

    他“咔噔咔噔”转了三下门把手,瞪着眼睛气急败坏地看着被上锁的门。

    往日里活动室的门是不锁的,谁来谁进,一般不会出现打不开的状况。然而有“一般”就有“二般”,有时候打扫卫生的例行整理时会顺手把门带上,那种状况是最令人头疼的,因为活动室的钥匙只有三把:一把在K手里,这小子总是翘课到活动室睡觉;一把在A手里,他是整个社团的负责人;一把在楼下看门老大爷手里。

    疯狗J仰起头,正巧撞上突然炸响的上课铃。

    现在再去找A肯定不妥,毕竟这位负责人学长虽然脾气好,却不太能容忍疯狗J在他上课的时候踹门强行突破。J对这种规矩一大堆,看上去很温和但背地里总记账的人实在打怵。可现在去找K也不妥,毕竟K这个人自由散漫惯了,他就像个满楼道飞的苍蝇,能逮着搞不好是几辈子修来的缘分。

    疯狗J插着兜皱着眉,极端烦躁地踹了一脚活动室的大门。

    他踹完也就不留恋了。没有活动室还有天台,没有天台还有宿舍,这破学校虽然规矩一大堆,但能躺的地方还是不少的。疯狗J一边琢磨着自己下一个的前进地点,一边转身离开地毫不留恋,他踩着地砖顺着楼梯就向顶楼爬,丝毫不清楚在他刚刚离开的这间活动室里,还有一个濒死的少年。

    他不知道,在他转动门把手的一瞬间,少年K诞生了多大的希望。他趴在地上,瞠目抬手拼命地够向门的方向。他挤压着喉咙试图发出明显的喊叫,蹬踹着双腿试图发出什么引人注意的声音,他拼命地向门外发出信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