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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助教讲诗经》里…… 不过他一个举人随便想出个记忆法来就印在人家国子监名师的书里,会被人嘲鱼目混珠吧? 索性还是等他和陆先生考上进士,有进士现身说法当例子,就可信多了。 ================== 张家两个孩子还要在城外翠微书院念书,只能偶尔请假进城一回。崔燮过了一晚上的先生瘾,散学后仍是去李老师家当学生。 他在李老师家,也挺骄傲地说了自己当上老师一事。 李东阳笑着说他“胡闹”:“你自己连的小东莱先生的还没通读,不知理为何物,知行何辩,怎么就敢当人家先生了?你那同窗也不怕你误人子弟!” 崔燮浑不在意地说:“张兄家两位公子也还没到懂理学的年纪,不过是孩子淘气,不爱念书,交我管束管束罢了。天底下哪里都是神童,多数还不都是拼命学才能出头。” 说罢又把自己那场摸底考讲了讲,听得一旁陪坐着听他们讲话的李大公子脸色发白。李东阳看了他一眼,微笑着说:“不必怕你师兄,这法子只适合庸材,用不到你身上。那些卷子给你做,难道你还会错么?咱们家读书不讲究蒙头背诵,要心有所悟才是真读进书了。” 原来李老师讲究快乐教育。 也是,他们父子都是天才,收的徒弟也是天才,天才学习上就是有特权的嘛。 崔燮怪不要脸地把自己归到真天才堆里,笑吟吟地说:“还是恩师会因才施教,弟子就只是个会逼人背书的村儒罢了。那两个孩子若有师弟的天赋,我也不那么逼迫他们,肯定要来老师家求一求教神童的法子。” 他轻轻拍了老师一记马屁,看着师弟充满自信、红润生光的小脸,顺口问道:“师弟近日能走多久了,有半个时辰了么?我看师弟的气色见好,若是有力气了,就可以正式练武强身了。” 李师弟的小脸儿“唰”地掉下来了,双臂拢在胸前,惊恐地看着他。李东阳看了儿子一眼,有点担心地问:“他这么小的孩子能习武操训吗?我听人说,练武容易磕碰,练不好还会在身子里留下暗伤,还不如就这么来回走呢。我看这法子倒好,就让他走得再久些不行么?” 崔燮摇了摇头:“久行伤筋,久立伤骨,小孩儿筋骨软,做什么都不能太长久。我也不教师弟什么□□【长枪?】棍棒,只有一套从前跟谢镇抚学的剑法,又灵倒又不伤身,叫师弟跟我学学吧。” 李东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天天都得上学吗,哪来时间跟他学的剑法?” 崔燮更无辜地看了回去:“就是我刚进京那阵子。那时我不是去谢家谢他救命之恩?他看出我在家乡学过武艺,是个可造之材,就教了我一套剑法。我也是趁休沐日去学了好几趟才学会的,是套真正的好剑法。” 趁这机会跟老师报一报备,他们从前偷偷约会的事就能洗白了,往后还能有借口给师弟学健身的拳法,有空晚上就去约会,岂不比初一十五偷偷见面的强? 他美滋滋地转着小心思,李东阳却没像他想的那么痛快便同意了,而是先问他:“那是谢镇抚家传的武学吧?你轻易教了兆先,不怕他不高兴吗?” 他这个弟子的经历也未免太传奇了。文能考到举人,武还会枪棒剑法……是不是将来考过文试还要考武试? 难不成大明朝也要在他手底下出一位文武双进士? 可惜今年十月的武乡试已过,武会试也在文会试之后,只听有先中武试再考文试的,倒没有抛下官职不做,跑去再考一科进士回来的。 李老师自己也越想越远,没注意崔燮身上直往外冒喜气。 崔燮看着给他创造条件约会的李师弟,格外温柔地说:“老师说得是,我险些忘记问了。那只能劳师弟等一等,我去问问谢镇抚可否转传给你——他人十分和气的,说不定还能教你一套养生的拳法呢。若有拳法,倒比用刀剑更安全,等我学会了就来教你。” 李兆先强挤出一个笑容,客气道:“不急,不急,如今都十月天气了,这么冷怎么好叫师兄为了我在外头学武艺呢?我看我还是先散步,多散几趟,散久一会儿,等明年暖和了再学拳……” 他干笑几声,生硬地转移话题:“父亲近日新作了一首感叹岁月流逝、毛发转白的古诗,题作‘问白髭’。语短意长,简当精要,颇有古诗十九首之致,待我诵给师兄听。” 第171章 崔燮从李家听了满肚子诗法, 最后只记下了一句“诗贵意,意贵远不贵近, 贵淡不贵浓”。 李老师拿杜甫、李白、王维的诗作例子, 讲怎么做“淡而远”,又讲后代诗人得前辈精髓的。父子两人一会儿王安石得之,一会儿杨维桢得之, 崔燮微笑着坐在旁边听他们讲什么“闭门造车,出门合辙”,自己怎么也没听出那些诗相似在哪里。 李东阳跟儿子心有灵犀地点评宋明诗家,回头再看看眼神游移,一看就是不开窍的弟子, 心里蓦地生出几分张斋长看两个儿子答卷时的无奈。 这孩子于诗词一道真是没什么灵气了。 李老师恨其不争地感叹几声,指着崔燮说:“要不是你明年要考会试, 我立刻就限你辨体读诗, 一月限读一体,尽诵汉唐诗,应答作文也都只许用古诗作,作完我再指点你修改……” 不好, 这真要把李老师从素质教育逼成应试教育家了! 崔燮束手受训,心下颇觉着对不起老师, 低着头说:“弟子读书以来, 皆是以科举为重,读的诗的确少了些。这场会试考完,无论成不成的, 必都要用心诗词,不坠恩师文宗之名。” 李老师冷笑一声:“等你进了翰院,还要读书三年呢。到时候不管分到谁教导你们这些庶吉士,我就叫他帮忙盯着你读诗,就不信没有教出你来的一天!” 老师这想的也太远了,他能考中二甲就是祖坟冒青烟了,还馆选庶吉士……崔燮二话不说,先站起来行个大礼,谢过老师吉言,坦然接受了这种填鸭式学诗法。 李老师摆了摆手,心累地说:“一般学生背会了韵书、对类就学作诗,都觉得作诗、对对子比作文章容易,宁可作诗也不作文。唯有你成天作文章作得起劲,又编什么科举必读书,叫你作个诗倒要为难煞你,也不知你那蒙学是怎么读的。” 他穿过来时,小崔燮都读完蒙学了,他就只自己随便背了几本书,古文基础几乎都是四书五经打下的,当然跟别人不一样。 被李老师伤害了一顿,他就忍不住再想伤害伤害别人,回家后就把两位弟弟叫过来,跟他们分析上回出卷子的问题。 卷子上的题目出得不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