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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迷迷糊糊地揉眼睛,再睁开眼时一瞬间又恢复了那种说不出的冷酷。 这孩子活得是多不容易啊,刚睡醒就要装逼。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反差萌还挺可爱,我现在才感受到这种血缘关系加持。 至少把秦真宝美化了五十个百分点。 他坐起身语气正经:“我睡觉姿势有些奇怪,抱歉。” “没事儿。”作为善解人意的大哥哥,我出口安慰。 他没理我,下了床往外面走,我掀开窗帘想吸一口今天新鲜的霾,低头一看,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看不清车牌号,但有一种那是戴岳的直觉。 心咯噔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直到看见了楼下秦真宝穿着运动服跑步,跑到车旁边被突然出来的人拦住。唐琛家住的低,我能看见,那确实是戴岳。 不知道他们怎么聊的,然后秦真宝就动起了手,这时候外面人很少,秦真宝打得好像十分用力,看得我胆战心惊,只能拉开窗户喊:“别打了!” 戴岳靠在车门上十分狼狈,秦真宝理都没理我,打完后继续跑步去了,我也是佩服他的运动精神。 唐琛揉着眼睛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门框上,打着哈欠问:“大早上喊什么呢?那孙子打你了?” “你就那么叫我弟弟的?”我扭了扭手腕。 “他不在?”他睁开眼看我们睡的客房,又疑惑:“那你在喊谁?” 我看了眼楼下,戴岳已经坐回车里了,只是还没有开走的意思,我有点担心真宝路过一次把他揪出来打一次,找了手机给他打电话。 好久他才接。 沉默。 我也不知道事情永远一件比一件狗血,这个时候却很难淡定的和他说话了。 戴岳的声音听起来疲惫而沙哑,是他先开口。 “我……我没打算把你送给,送给别人。” 我该相信他,可胸口尤为沉重,甚至一句洒脱的话也说不出。 在脑海里演练无数遍的话就都这样堵在嗓子里。 比如“嗨,哥没事儿的,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活着。” 再比如“我说过你这样对我会后悔,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你把真心送给了别人啊,你连你最爱的人都认不出。” 保持冷静过于艰难,哪怕听着他的呼吸声就觉得荆棘缠心,千疮百孔而只有自己才能感知痛楚,表面上像活生生的人一样,喜怒哀乐,可跑可跳,背地里却在艰难求生。 我的心无异于铜墙铁壁,时至今日才知铜墙铁壁里倒刺横生,死死扣住之后连血都流不出来,整颗心变形腐烂。保持冷眼旁观才能假装它完好,可戴岳的声音正尝试撕开它的一角。 没办法用正常人的思维来考虑这件事,在之前那段时间里戴岳是病的,我似乎也病得不轻。但我竟然一点也不后悔,在唐琛说出了全部的话后,更是如释重负般轻松。 我不禁开始恶意的揣测自己的心思,是不是正在等这一刻,等戴岳知道了他如何对他的真心时崩溃的那一刻,等着看他痛不欲生灰飞烟灭。 不。 不是。 我挂了电话坐回床上,倒在被子里。 如果可以我希望他永远不知道事实,希望他从真心死掉的阴影里走出,希望他今生今世都健健康康活在世上,活得比谁都好。 可我的心理疗法显然并没有什么作用,他不信,不听,不承认,最后终于在我们之间竖了厚重城墙。 敲不开,凿不破。 好像生死相隔。 104. 秦真宝跑步回来,唐琛已经做好了早饭,随口问:“外面空气怎么样?” 他揉了揉脖子抻着胳膊道:“不好。打了个人。” “……” 这种“今天天气挺好的杀个人助助兴/今天天气太差杀个人祭祭天”的设定是怎么回事儿?你是我弟弟啊! 我觉得跟他们比自己实在是太弱了,以前不知道,现在冷静下来一想,妈的我简直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小公举。 对此我感到十分绝望。 秦真宝去换衣服,再回来时穿着背心露出我羡慕的肌肉,我盯了一会儿,听到他阴沉地问:“你在看什么?” “我是你哥我看看怎么了?” “……”他没说话,随后换了话题:“楼下那个向我打听你的老男人就是包你的那个吧?被我打吐血了。” “……” 唐琛刚好端着粥碗过来,听见这话笑了声:“行啊弟弟,牛逼。” “以后不要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触,没人能救你第二次。”秦真宝兀自盛着粥。 我迟疑了一会儿问:“你为什么要打他啊?” “不,顺,眼。” “……” 105. 他不知道我和戴岳的那些破事儿,看来唐琛也没告诉他。 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成谜,听唐琛的意思是他雇了真宝给他当司机,然而真宝从来不把他放眼里。 也是不知道因为什么。 但我觉得我得首先给我家弟弟看看病。 唐琛一天闲着没事儿瞎几把乱跳,都是晚上出去活动,真宝出门没说干什么去,等他走后我问唐琛:“你觉得,真宝他是不是有些暴力倾向?” 唐琛扭头不可置信:“这他妈不是废话吗?” “怎么才能治好他的病?” “你先治治你的吧。” “你才有病。”我好着呢。 好着呢。 106. 楼下戴岳的车一直停在那,但是人却不在。估计真宝是威胁他了,比如什么“见一次打一次”之类的话。真宝不单单是脾气不好的问题,我一直怀疑他可能是多重人格,暴躁起来像咆哮的小狮子,什么都打。 在没找好医生之前,我在角落里安静如鸡。 直到我接到老李家人打来的电话。 说是老李病情突然加重已经进了下了病危通知,如果我有时间且不麻烦,还是去看看吧。 当天中午我就让真宝和我一起回去了。 一路上心情复杂,战战兢兢,在车上不敢乱动,目不斜视。 第二天晚上我们到了地方,到了医院,得到的消息却是人已经走了。 李婶满脸泪痕坐在墙根底下,而一旁应该是老李的姐姐,正哭天抢地,见是我,突然大叫一声冲过来打我,揪着我的衣服往我身上挠。 一边打一边哭喊:“都是你!如果不是你!造孽啊!哎呦啊!” 年长的妇人嚎啕大哭,说什么已听不真切,我胳膊上有一道火辣辣地疼,被她抓破了皮。护士来拦,有人在喊禁止喧哗,可都没什么效果。她能被人拖走后在三秒内又扑上来打我,让我把李飞海还给他们。 “冷静点。”一道男声突然响起,紧接着一个人拦在我和大姨之中,我以为是在楼下停车的真宝上来了,没想到却是戴岳。 他看起来十分憔悴,脸色诡异苍白,眼窝深陷,脱了相似的,目光下移到我胳膊,皱着眉头。 “你受伤了。” 他听起来语气平静,但有一种陌生感,像精神病人的喃喃自语。 妇人甩开了人再次扑上来,打在戴岳身上,他岿然不动,只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