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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扎肺的疼。

    比起肉体的疼,他的心更加痛苦,难受,这种感觉如影随形,折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到现在还记得他醒过来后看到自己空荡荡的左腿时的心情,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自从离开戒网瘾学校后,他就没有再掉过泪了。

    南哥跟他说,要坚强,要勇敢,不要怕,他也一直记着南哥跟他说过的话。

    可是那天醒过来发现自己的腿,膝盖以下变得空荡荡的,眼泪便汹涌而出,不争气的哭了出来。

    陈益想到那天的事情,慢慢把被子拉起来盖住脸。

    他哭泣的时候,陈家夫妇站在玻璃窗外看着痛不可抑的儿子也流下了眼泪。

    儿子还在观察期,病房里不能随便进入外人,怕感染。

    两人想进去安慰孩子,但想到孩子的伤口还在观察期,只能忍着站在外面抹眼泪。

    陈妈妈擦干净眼泪后拿起旁边的电话,对病房里的儿子说:“小益,别害怕,妈妈和爸爸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什么不就是一条腿这样的话,她不敢说,怕刺激到孩子,对于他们两口子来说,儿子还活着比什么都强。

    本来陈家夫妻看到儿子经历了那件事后在郑之南的帮助下慢慢成长,变得更加优秀,高考超常发挥,考上了心仪的大学,非常开心。

    可是怎么都没想到,本来是高高兴兴的事情竟然让他们家经历了这样的重创。

    在腿和儿子的命面前,陈家夫妻当然是选择了儿子的命。

    那个时候因为失血过多和受到撞击的陈益正陷入昏迷中,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打了麻药后就更加不知道昏迷中的自己遭遇了截肢。

    睁开眼已经天翻地覆,一切都变得让他痛苦绝望。

    他成了一个他眼中的废物。

    一个没有腿的人。

    陈益头闷在被子里,嚎啕大哭。

    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失去了左腿的同时,也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

    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要回国后的第二天和之南说他的心事。

    但现在,他怎么敢说那样的话?

    他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他已经成了一个废物,根本保护不了他,给不了他幸福。

    最重要的是,他配不上那样优秀的南哥。

    陈益一边痛苦自己失去了一条腿,另一边更痛苦即将失去的郑之南。

    郑之南在陈益的心中一直是闪闪发亮的存在,他光是想着告白都鼓励了自己很久,从高考完,在竞技场上,他看到他的种种令人惊艳的操作,心房里的那头小鹿便不受控制的冲了出来,那个时候,他已经想清楚了,要对之南说他的心事,他想让南哥看到他的勇敢,也是因为看到了那一刻被光芒笼罩的郑之南时,陈益彻底的明白了自己的心。

    明白自己为什么老是做梦梦到他,明白为什么每天都很期待和他聊天,周末和他打游戏,甚至假期和他一起出去玩。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他都期待,向往。

    他想了很多种情况,想到了回国后说,开学后说,最终选择回国后就和郑之南说自己对他的心事。

    他在游玩的路上也想过了,或许自己会临时改变主意,想珍惜在学校的四年,不让郑之南远离他而选择未来的某个时间再说。

    为了他们的大学生活还能形影不离,陈益其实是纠结的,所以觉得自己可能会临时改变主意,为了大学四年还能在一起,而不是被郑之南躲着,他纠结,他犹豫,然后告诉自己要勇敢。

    结果,这一切都来不及了。

    也不用再告诉他。

    自己这样的人,如何好意思去索求对方的爱。

    那不是在为难他吗?

    陈益闭着眼睛,紧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的哭声从被子里透出来。

    那天的嚎啕大哭已经让父母操碎了心。

    他不想惊动任何人。

    他的痛苦,他的难过,他的悲伤,没有人能明白。

    他不是只失去了一条腿啊,他还失去了一个向喜欢的人告白的机会。

    郑之南看着陈秀说:“你说什么?”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孩子伤势严重,其他地方还好,主要是左腿……伤得太重,救援来的太慢,压迫太久,坏死……截肢了……”

    虽然陈秀说的断断续续,但郑之南还是听明白了。

    郑之南无法想象一个19岁还不到的孩子,如何去接受自己失去了一条腿。

    陈益的确无法接受。

    当无畏的推开郑之南时,他什么都没想,只有一个念头,南哥不能出事,完全忘了自己的安危。

    然后就是醒来,发现自己失去了一条腿。

    其实就算是失去了,他也不后悔那下意识的一推,但这并不妨碍他痛苦自己的腿就这么没了。

    有很多事情,除了本人,旁人都很难感同身受,不是亲历者,如何能明白他的心情。

    知道的也只是心疼而已。

    郑之南现在就是心疼这孩子。

    他感动,当然是感动的,如果是他18岁的时候遇到这样的事情,未必有陈益这么直接的反应。

    那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所以这让他更加心疼这个孩子。

    以至于,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什么话在这件事上都显得无比的苍白。

    郑之南久久后才对陈秀说:“我要去看他。”

    陈秀给他拉了拉被子说:“他现在还在监护病房,不方便见人。”

    其实就算这会儿郑之南能去见陈益,陈益也不会想要见郑之南。

    他怕郑之南看到他的样子。

    所以在陈益好不容易脱离危险期,准备转入普通病房时,他要求转院。

    这事儿是提前和陈家夫妇说的。

    对于儿子的要求,陈妈妈一开始有些不理解,她不想儿子这么动荡。

    并不知道陈益只是害怕让郑之南见到他现在的样子。

    但陈益找了个借口,还是成功说服了陈家夫夫。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靠近市中心区的第一人民医院,虽然很多设备都很先进,医护人员也很好,可其实并不利于休养,因为这里白天其实挺吵的。

    陈益用一句,太吵了,根本休息不好,想去利于养病的医院。

    想到儿子的情况,夫妻俩怎么可能拒绝,在咨询了医生后就乘坐新医院的救护车前往新的地方。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