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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柳叶眉,一双秋波暗含的杏眼,肤若凝脂,唇似月季,颇有几分小家碧玉的韵味。

    因扮作的是贫苦人家的姑娘,倒也免去了女子繁琐的首饰,锦缎的罗裙恐怕还有些过于华丽,不过聂源枫出手,想必也不可能会是便宜货。

    穆谣试着走了几步,意外发现,比起平常穿着硬底皮靴,女子的缎面布鞋穿得舒服极了,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他洋洋自得地在镜前转了一圈,越发满意:若他不是断袖,肯定是要被自己迷倒。

    “大人?可否需要属下帮忙?”

    门外响起袁缘的声音,穆谣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是越发大胆。

    他一把打开门,便见袁缘倒吸一口凉气,似是呆住一般,得意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把你给比下去了?”

    袁缘在脸上贴了两道胡子,肚子上不知道塞了什么,像是个大腹便便的暴发户。

    他不过是想逗弄穆谣一番,才怂恿他换上女装,那人容貌本来就生得清秀,一对黑珍珠般的眸子活泼得很,像要把人的魂魄勾去似的。

    “喂?本官问你话呢,发什么呆?”

    穆谣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见他木木的样子,忍不住好笑。

    随着穆谣的手在眼前拂过,袁缘嗅到鼻尖有香风掠过,一时心猿意马,勉力稳住心神,低声道:“大人果真惊艳动人。”

    听到这话,穆谣脸一红,正想调笑他几句,这时, 穿着短打草鞋,作农户打扮的程梓煜快步走来,一见穆谣的样子,便毫不掩饰地夸赞道:“大人你长得真标致,若你是个女子,我肯定先下手为强。”

    “不得无礼!”未等穆谣开口,袁缘随即厉声喝止,神色严肃,明里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程梓煜立刻缩了缩头,不敢再造次,袁缘这才回过头,对穆谣说道:“大人,出发吧。”

    有这两人护航,穆谣自然是没什么好紧张,反是伏在袁缘耳边揶揄道:“袁老爷,你到时千万要保护奴家,这可关乎人家的清白。”

    穆谣本来就长得唇红齿白,穿上女子衣服有几分憨态可掬,袁缘忍住笑道:“姚姑娘放心,袁某可是正人君子。”

    才怪!穆谣乜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老大进去有半柱香了,差不多。”程梓煜转过头,嬉皮笑脸地对穆谣说:“堂嫂,请吧。”

    按照袁缘的计划,他会扮作“袁老爷”先进去,借口是想要纳小妾。

    而完全符合“袁老爷”期望的“姚姑娘”则是适时出现,可惜姚姑娘并不想嫁“老男人”,“袁老爷”这时会想法子疏通,怂恿使陆师爷对“姚姑娘”下手。

    一记眼刀劈回去,穆谣嗔怪道:“不准乱喊,信不信我今晚告诉他,你在他脸上画了只大乌龟?”

    程梓煜听后差点惊跳起来:老大这是已经露陷而不自知?

    很满意对方的反应,穆谣得意威胁道:“不许告诉他,知道不?我现在进去。”

    程梓煜愣愣地望着穆谣的背影,在心里默默替聂源枫上了柱香:老大,兄弟已经尽力了,你保重吧。

    小厮把来问媒的穆谣迎进馆中,便见“袁老爷”正与陆师爷相谈甚欢,后者低眉哈腰,一脸谄媚,想必是收了不少好处。

    一见“姚姑娘”步入前厅,“袁老爷”马上眼前一亮,配合地露出一副见色起意的穆谣,一边不住跟陆师爷耳语。

    穆谣正如同一个未嫁姑娘一般,羞涩地别过脸,暗暗腹诽:这怕不是本色演出?

    陆师爷眯着眼瞅了瞅“姚姑娘”,咧嘴一笑,给旁边的媒婆打了个眼色,媒婆心领神会,立刻上前热情挽起“姚姑娘”的手臂:

    “多漂亮的姑娘,我是陆姨,保证会给你找个好夫君,这边来。”

    这位应该是陆师爷的夫人,果然都是一丘之貉,穆谣以手帕掩面,故作娇羞般对陆姨一笑,忍着对方身上刺鼻的脂粉味,被带到一个房间中。

    拉着穆谣坐下,陆姨便迫不及待地介绍道:“姑娘你运气真好,看到外面那位大老爷了吗?他也是来问媒的,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这就是上天要让你们在一起。”

    穆谣听得目瞪口呆,这媒婆急成这样,把人的终身大事当什么了?他好一会才回道:“可是他的年纪太大了,恐怕早已娶妻了吧……”

    “娶妻了又如何?”陆姨一脸鄙夷,摆出长辈的架子说教道:“你以为嫁个平常男子,他就不会想着三妻四妾了么?大多是没那个能耐而已,男人有钱都得变坏,没钱的跟他受苦,就算一心一意又有什么意思?”

    穆谣心头火起:我就非得找只对我死心塌地的,否则宁可孤独终老。

    他按捺着怒火,为难地说道:“可是,我一个清白女子,怎么也不想去做妾,我只想做明媒正娶的主母。”

    陆姨又劝说了几句,态度越发强势,穆谣硬是挤出几滴泪水,抽噎道:“我父母双亡,不能不顾忌名分,既然你这无法替我觅得良缘,我到别处便是了。”

    说罢站起身,作势要离开。

    陆姨自然不会让上门的“生意”跑掉,赶紧拉住“姚姑娘”,态度大变,赔笑道:“哎呀,你说的这什么话,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嘛。不喜欢袁老爷便算了,我这有的是青年才俊,你先喝口茶,我去拿名册给你挑一挑。”

    只见陆姨唤来小厮,吩咐他把旧茶换掉,自己则是声称要去“找名册”,让穆谣在房中等候。

    按商量好的计划,穆谣在袖中捏紧迷魂散,一见小厮低头,立即向他撒去,接着便将人事不省的小厮绑个牢牢实实,堵住嘴藏到桌子底下,又趴在桌上假寐。

    接下来,设想应该是陆姨回来,把“姚姑娘”抬去与“袁老爷”洞房,两人当场抓获无良陆氏夫妇。

    可是,穆谣在房中趴了半天,手都快酸了,房外一点动静也没有。

    再这样下去,万一小厮醒过来挣扎,事情就要败露。

    难道袁缘那边出了什么意外?

    他在房中来回踱步,实在等不下去,一咬牙,悄悄打开房门,也不见一个人,正当他准备偷偷到前厅查探时,一眼瞥见隔壁的房门虚掩着。

    穆谣左右望了望,小心翼翼往那房中窥去,瞬间大惊失色:

    床上侧身趴了个人,满身血污,双眼紧闭,似乎失去了意识,定睛一看,竟然是袁缘。

    穆谣顾不上其他,冲进房里扑到床边,怕得心都在发抖,哆嗦着手抚上那人渗着血的唇边,颤声开口:“你怎么了?你醒醒。”

    重伤的袁缘缓缓睁开眼,便见床侧的人泫然欲泣,双目含情,惹人怜爱极了,让他心里像是冒起一股暖流,热得快要化开。

    他咳出几口鲜血,用嘶哑的嗓音说道:“出了些差错,不碍事,见到你我就心安了,你快走。”

    “让你在这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