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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肺。

    5.

    这层楼唯有这么一间屋子,里面房间也不多,自然每一间都是大的。我将他带到客厅,唤来自我小时便呆在我家的李嫂,交代过两句后便不再理会。

    他要讨好的该是我妹妹。现如今他来找我,只能说他弄错了该努力的方向。

    我妹妹跟我感情十分一般,自然不能听我的话。

    而父亲那边对此事的态度就更简单——是男人,能掰直她就行。

    我的建议没有丝毫用处。

    话是这么说,我却也不反对他来找我。

    这屋里向来冷清,有个客人来,也算添了人气。

    只要这人气不碍着我。

    而我只呆在卧室那一间房内,他确实碍不着我。

    应该说,我本以为他碍不着我。

    然而这位周先生未免休息得也太久了些。直从六点待到了八点。

    在他窝在房子里两个钟头之后,我终于发现了自己的谬误。

    我饿了。

    我向来是自己做饭的。李嫂在这里只负责卫生。

    房里的设计自然全部是无障碍的,我也习惯了一个人行动。

    今天算个例外。

    实在没兴趣在陌生人面前展示厨艺,我转到客厅,让李嫂去做饭,并尽力忍耐住不去为他人摆弄我常用的工具而发火。

    至于他。

    赶人这种事我当然不会做。

    莫说他可能成为我的妹婿,即算是对陌生人,开口赶人也是无礼的。

    我约莫脾气不好,却从不至于失礼。

    又转身望见他背影。此时他正坐在沙发上翻阅一本杂志,从彩页上的图看,似乎是本运动类杂志,也已经不新了。

    客厅里的书我从不翻看,现猜想,大约是一年前搬来时就布置好的吧。

    听到我对李嫂的吩咐,周先生态度诚恳地从沙发上回头看我:“真是麻烦邵先生了。”

    完全没有说服力。

    李嫂做的饭菜味道十分好,我却仍有些烦躁。心知是为不受控制的感觉所困扰,我尽力凝神静气,吃到一半便放下了碗筷。

    周先生倒是自然从容,竟用公筷给我夹了一朵西兰花:“邵先生未免吃得太少了些。”

    我懒同他费口舌,重拾起筷子吃了几口。

    他似乎觉得夹菜的行为受到了认可,又做了几次。这样一来,我这顿吃得却比平时还多了。

    只是心情依旧不愉快。

    这个人实在狡猾,滑不溜秋的,连对他发怒都找不见理由。

    想来我妹妹比我更火爆的耿直性子,对上这类人,是万万没有胜算的。

    这样看来他成为我家人的概率却也不低了。

    6.

    饭后,他终于告辞了。

    该说他对我的界限看得分明么?确实我是不能再忍任何一步了。

    为了嘉奖他的“聪明”,我亲自将他送到楼梯间。

    他看着我推动轮椅跟着他出门时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我不愿意认为那是同情,却又觉得没有别的解释。

    真是麻烦。

    好在他恢复得十分迅速,几乎立刻便掩去了面上的神色:“今天实在要感谢邵先生。”

    你的确该谢我,我心道。其余四个勾的任何一个都比你优秀百倍。

    应该说,简历上优秀百倍。

    但我没料到他接下来的话。

    他说:“可以请邵先生留下联系方式么?”

    我愕然。

    照理说,这人不似如此不知礼数的。

    遂皱着眉回他:“我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他仍不放弃,竟半蹲下`身来与我平视:“日后来找你,怕又要在楼道等上半天。”

    ……

    第一次觉得我连面上的气度也装不下去了。

    最后周先生还是懂得不为难残疾人的道理,没等到回答便走了。

    偏偏走前还故作暧昧地牵了我的手,真不知他是否父亲派来试探我性向的探子。

    慢悠悠地关门落锁后我回到屋里。

    实际上,越是心急,我的动作便越慢。修身养性,大抵如是。

    而现在,不论他是不是探子,我都十分好奇。

    展开手里的纸条,上面字迹也没多好看,却整洁得很。

    写着“后天六点,不见不散”。

    转行又有一排小字“西兰花该和蒜蓉一起吃”。

    ……

    我真是高估了这位周先生。

    7.

    我找来周先生的资料,细细翻阅。

    并不害怕他对我不利,只是有些不安。

    能费这个功夫爬上来找我,此人绝不简单。

    口上不说,我心中还是十分珍视家人的。

    当然,珍视的涵义仅仅是不任其受人迫害。

    自取灭亡便不在我的保障范围内了。

    周先生出身小康之家,父母俱在,皆是医生,经营有社区里的私人医院。

    一路顺利念到高中,却在高考马失前蹄,复读一年,录入FDU。

    居然是学弟啊。

    我饶有兴趣地往下看。

    周先生没有似父母般选择医学,反修了个不相干的环境科学。

    可惜没做成我直系学弟。

    他大学期间甚少有活动,唯独入了校园的——

    山野社团。

    就是这个了。

    我看着久违的社团名称,扯动了嘴角。

    彼时我方叛了家里的意愿去学医,闲暇时间便攀岩做消遣,亦是发泄,可算山野社团的绝对主力,高年级后更是如此。

    周先生在校的前两年,正是我念到临床第五六年时。

    想来这人是从那时认识我的。

    我虽当自己不在意过去,想起来却仍是烦躁的,遂弃了资料,转身出到客厅。

    心不在焉地翻了一会儿杂志,猛地回神,我才注意到自己竟在看那个人之前拿起的那一本。

    循着印象几页扫过去,果然看见了他读的那篇报道。

    。

    我心中一哂。

    竞技体育而已,哪来的生与死?更遑论速攀乃攀岩类竞技项目里最安全的,受伤都不常有。

    攀岩项目里,玩野的才是真险的。

    却又想到双腿完好,终日策划征服下一座山头的日子,竟感伤起来了。

    这位周先生真真是可恶。

    8.

    次日下午时分我接到妹妹的电话,张口便骂了起来。

    原来那剩下的四位中竟已有先锋到了法国,日日玫瑰不断。

    那杨小姐本也是个泼辣的主儿,虽是明白事理,心中亦有嫌隙了,同妹妹吵了一架。

    妹妹亦是烦心,又来找我麻烦。

    她骂人的本事向来是一绝,丝毫没有淑女名媛的风度。

    曾有一男子,与她交往三月便被甩,痴心不改,苦苦纠缠,奈何我家防护措施太好,一直没找到机会诉衷情。

    后一日,她在酒吧被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