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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了,是一个男孩。 这本来是一件喜事,但安妮·格雷厄姆却不想要这个孩子,她不想要男孩,原因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但她的母亲却期待着这个男孩的降生,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迫切渴望了。 她想要打掉这个男孩,她将这件心事告诉了母亲,得到了母亲异常激烈的反对。 有一瞬间,安妮·格雷厄姆觉得,母亲对于她可能伤害这个孩子的行为愤怒极了。如果不是顾忌她正怀着孕,她甚至想要动手打她。 虽然她没有,而是耐心地劝慰了安妮,说什么也要她留下这个男孩,还搬出了史蒂夫·格雷厄姆。 这个孩子是她和史蒂夫的孩子,她真的忍心伤害他吗? 安妮·格雷厄姆沉默了,但她的沉默不代表她放弃打掉这个男孩。 她说不清自己是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还是她就是不想要一个男孩。 她没有放弃打掉这个孩子,她不能到医院里做堕胎,那么,她就想办法让自己流产。 医生越不让她干什么,她就专门做什么。 回想起那段过去,安妮·格雷厄姆觉得自己简直是疯魔了。 但那个孩子,也就是现在的彼得,始终好好地孕育在她的腹中,所有伤害的手段都没能阻止彼得的平安降生。 亲手抱住了这个孩子,安妮潸然泪下,心中又是后悔又是庆幸。 后悔自己曾经试图伤害这个孩子,庆幸他还是好好地活了下来。 她的母亲从来没有掩饰过对彼得的觊觎,她想要亲自抚养彼得,但被史蒂夫拦下了。作为一位资深的精神病医生,他隐约察觉到了艾伦·特伯·利的异常,他不允许她接近自己的儿子。 过了三年,安妮又怀孕了。 这一次,她没有像是第一次那样排斥生育。在生下查莉后,因为丈夫隔绝了母亲与彼得的交流,出于内疚,她将查莉交给母亲抚养。 她的坚持让史蒂夫无可奈何,只得点头同意。 而这件事却成为了安妮·格雷厄姆此生最为后悔的一件事。 她不应该将查莉交给母亲抚养,她的母亲是一个宗教疯子! 安妮·格雷厄姆的脸变得扭曲起来。 直到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母亲留下的便条里,那句“我们的牺牲相比回报不值一提”究竟是什么意思。 去特么的不值一提! 安妮·格雷厄姆用力地咬住牙齿,腮帮绷紧,牙龈都隐隐疼了起来。 她的母亲,不,艾伦·特伯·利是疯子,真正的疯子!她和那个见鬼的组织为了能够召唤魔神派蒙,牺牲了她钟爱的女儿,还将彼得视作派蒙的容器。 第44章 觐见 派蒙是地狱七十二魔神柱中排名第九的魔神, 他能够赋予人类无尽的知识、财富和荣誉。 艾伦·特伯·利视这些见鬼的东西高于查莉和彼得,所以,她选择他们作为祭品——不, 不仅仅是查莉和彼得。安妮所谓因为抑郁症而将自己饿死的父亲,自杀的哥哥, 都是因为她而死的! 如果不是她试图在父亲和哥哥身上做出相同的事情, 哥哥自杀之前怎么会留下那个遗言,说艾伦·特伯·利将别人的灵魂放入他的身体里? 她的哥哥, 曾经被视作魔神派蒙的容器。 安妮·格雷厄姆双手握拳,用力地砸向工作台上她刚刚制作好的室内模型,不顾自己双手因为这些动作而变得鲜血淋漓, 她将自己这段时间里的心血砸得粉碎。 她必须保护彼得! 她曾经失败过一次, 不仅眼睁睁地看着史蒂夫被火焰焚烧至死, 随后她还被某种可怕的力量所操控。她屈服于黑暗的力量, 她将彼得逼入了仪式举行的阁楼,她亲手用绳子锯下了自己的头颅,让派蒙抢走了她儿子的身体,她…… 等等! 安妮·格雷厄姆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 抬手扶住了额头。 这些不是刚才噩梦里的内容吗? 她怎么将噩梦里的一切当做了现实。 安妮·格雷厄姆用力地晃了晃头,想要将噩梦中的一切与现实分割开来,可是越是想要告诉自己那一切都只是噩梦而已,噩梦中的一切就越发清晰起来。 无论是史蒂夫被焚烧时她心中的痛苦, 还是悬挂在阁楼的屋顶上, 亲手用绳子锯断自己脑袋时的疼痛, 一切鲜明得根本就不像是在做梦。 安妮·格雷厄姆呆呆地看着前方,片刻后,她猛地跳起来,奔出了工作间,一把将阁楼的拉线开关扯下。 一股熟悉得让她绝望的恶臭传来。 安妮·格雷厄姆用力地握住升降梯的扶手,片刻后,她慢慢地爬上了阁楼。 被腐烂尸体引来的苍蝇铺天盖地一般嗡嗡地飞着,伴随着尸体的腐臭味,这一切让安妮头晕目眩。而在阁楼的角落里,她看到了。 噩梦之中出现过的,她母亲失去了头颅的尸体。 尸体的上方的阁楼木板上,是一个用鲜血绘制出来的图案。 看上去就像是三人手挽手并行的图案,那是艾伦·特伯·利下葬前依旧佩戴着的项链挂坠的图案,那是她无知无觉当做普通项链一直戴在脖子上的挂坠图案,那也是地狱魔神派蒙王的标志。 那不是梦! 那是冥冥中怜悯她们这群因为艾伦·特伯·利及其朋党而失去所有的神祇给予的暗示! 安妮·格雷厄姆原本惶恐不安的目光渐渐变得沉寂下来,她冷冷地盯着艾伦·特伯·利已然腐烂僵硬的尸体,眼神里充满了憎恨与孤注一掷在所不惜的决绝。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丈夫和孩子。 只是,她应该怎么做? 梦境里,她试图阻止那些人伤害彼得,她试图烧毁昨晚招魂仪式用作信物的日记本,但她的衣服跟着燃烧起来。哪怕后来她豁出命,让史蒂夫烧毁日记本,以免她因为怕死而做得不够彻底,但最后,被生生烧死的却变成了史蒂夫。 应该怎么做呢? 安妮·格雷厄姆神经质地咬着手指甲,直将手指甲咬得坑坑洼洼,鲜血淌下。 安妮·格雷厄姆慢慢地走下阁楼,她在客厅中站定,忽然笑了起来。 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