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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苏秦一大会没说话,怕凉了场,便说了出来:“先生,听白姑娘说,用牡丹花加珍珠粉制作成膏,养颜驻容效果奇好,那片牡丹园,花期快过,能否让白司药率人前去采摘,也不浪费了这千亩的花田,为世间女子带来美丽,可好?”

    苏秦猛地抬头看向他,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敢置信,他起身,跪到大殿中央,轻声但坚定地说道:“那片花田,本就应该交由白姑娘打理,是臣僭越了,秦这就回府拿花田地契,交给白司药。”说完,便逃也似地告辞而去。

    采个花而已,关地契什么事?

    齐抿王拉了拉披风,觉得今天诸事不宜开口,在空间湖里,管人家万年成精的少女龟叫爷爷,伤风败俗地好不容易出来了,又不知哪句话说得不在理,瞧把人家苏秦先生吓得,小脸都变白了。

    连上殿来面见王上要谈什么事,都忘了。

    齐抿王站起来,走到内殿,把头发让小宫女使劲擦干了,才又一次走出来,踱到宫外去。

    他站在九十九道王阶之上,出神地望着东边,鲁木的第二、三艘船,都已经造好了,是时候,让它们扬帆,去领略一下异域的风光了。

    他招了马,向田文的新国相府走去。

    这个大脑袋,上一世,连放高利贷赚钱的法子都能想出来,其他的,更是不在话下,出使外域,需要他门下那些千姿百态的怪才。

    譬如,那养了好几年的,会各种鸟语的鸡鸣狗盗同行们,他知道,这些人说得,可不是真的鸟语,而是这个世界上,不同地域的方言。

    新国相府的一大特点,便是那常年不起的流水席,没办法,仪义好客小孟偿的名号震得天下都要抖一抖,来投奔的人,怎么能不大口喝酒,大碗吃肉呢。

    一个相府的花费,比一个王宫的花费,还大。

    但田文对这个齐王唯一满意地,便是这种傻傻的什么不与自己计较的劲。

    孟偿君的手下,比齐王要多

    孟偿君的封地,比齐王的私地,还要肥美

    孟偿君的产业,比齐王的更多,齐王除了那个王宫花园,其他压根没有。

    孟偿君的女人,直接碾压过齐王,向他父亲纳妾的数量逼近。

    田文明白得很,这个天下,再找出这么个王,不大可能,所以,在看到齐抿王骑着大马过来时,很是热情地率众迎了出来。

    齐抿王入乡随俗地坐上了流水席,与一众豪杰狂饮,在杯盏交错中,敲定了出使的人选 。

    能喝地,会看事地,头脑灵活,嘴皮子利索的,会这么几种语言的,一顿酒的空,便筛选出数十人。

    很大方的封了官职,选了个黄道吉日,抬着几头牛和羊,去海边祭拜了海神,几艘船便在雄壮的长号声中,挂着大齐鲜红的旗帜,扬帆,装着满满的食盐,向北向南驰去。

    这条海路一旦试水成功,那么,比起路陆去这些地方,将缩短一多半的行程和时间,这些缩减的成本,全部化作纯利,收进大齐的国库。

    还有一个隐秘而伟大的想法,齐抿王没和任何人说,等到鲁木把那二层高的楼船造出来,配上王孙贾造出的火铳,顺海而下,将是这个天下,最具破坏力的一支海上军队。

    几个黑点渐渐消失在海平面上,齐抿王没着急回去,他披着那件白金色的披风,立在吹在脸上已是如刀割般的初冬的风中。

    他还是有点忐忑的,茫茫大海,有巨浪,有暗礁,更有无法预料的狂风骤雨。

    哪一样,都会要了第一次试水的大齐商船的命。

    他努力地回忆起在地府里,那些大佛们念的各种经,把能记得的,全部虔诚地在心里念了一遍。

    【不完整,无效!】小花鸟皱着眉,倚在空间门口,两支翅膀举着一本佛经,示意他照着念。

    齐抿王站在大海边,盯着自己的手腕,足足盯了大半日的时间,在身后众臣看海都快看晕的时候,终于回过头来,一脸释然地往回走去。

    鲁木的船厂,遭遇了原材料危机,齐国拥有无穷无尽的海带,但唯独没有取之不尽的大树。

    有山,不太高,有林,不太大,没有巴蜀,更没有燕北和东胡的原始大森林。

    当然,也可以用铁,但齐国也没有,富铁的地方,在韩,在魏,再说现在的冶铁技术,做剑做农具还可以,供应不了需求量巨大的造船业。

    能立马就做到的,便是经燕,东胡,去那莽莽苍苍的原始大森林,伐取最坚实的红衫等古木,然后,先经陆路,运回齐。

    燕国那个地方,虽然沿海的十六城已划入大齐版图,但在运输过程中,有世仇的燕,派兵装个土匪,来个抢劫什么的,也是大概率的事,而东胡,跟齐现在,还处在老死不相往来的阶段。

    ☆、为什么送花田,给一个男人

    那些第一次出使的船只,齐抿王没抱太大的希望,能平安返回,搭上话,建立起贸易通道,便成功了。

    至于这燕和东胡的借道问题,他们解决不了,一是官职不够,二是名声能力也不行。

    “请苏秦先生。”齐抿王在数着指头都能算出何人可用的情况下,很自然地吩咐身边的侍卫。

    侍卫到的时候,苏秦先生正坐在书房里,跟前来的斥侯朋友辩论着花田地契送回去又被送回来的问题。

    “先生是把小齐王想复杂了吧,他有可能真地只是想去采个花而已。”青衣人有点哭笑不得地分析道。

    “花田嘛,还是送给他的王后比较合适,秦是男子,不要也罢。”苏秦跟他碰了碰洒杯,一仰头,尽。

    “先生,你喝多了,瞧,来请你办正事的来了,这醉意朦胧的,可如何是好?”青衣人笑着,指了指正走过来的王宫侍卫。

    苏秦站起来,瞧着正在行礼的侍卫,笑着说:“劳驾这位大人,帮我驾马车吧。”

    看着这位苏秦先生摇摇晃晃地走进大殿,侍卫缩了缩脖子,放一个醉鬼去面见王上,这事做的,不知是对还是错。

    齐抿王目蹬口呆地看着面如桃花的苏秦先生晃进大殿,一双像雾像雨又像风的眸子,水光潋滟地看过来。

    【这小王上,怎么穿了件大红的衣服,这是做新郎官了吗?怎么没见着白姑娘,啊,白王后。】

    齐抿王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在这位苏秦先生眼里,都会有另一番解释,这又是从哪里看出来,自己要立白凤姑娘为后的?

    这没经过看面相的猜测,越发不准了。

    “来人,给先生上醒酒汤。”齐抿王上前,把苏秦扶到位上坐下。

    “王上,花田的地契,为何又给臣送回来?您这是陷秦于不义啊!”苏秦手搭在王上的胳膊上,转头,望着齐抿王的侧脸,轻声问道。

    酒醉后的人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