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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了。”陈凫苦着一张脸,实在束手无策。 他们正在家里看电影,周围终于没人跟着,关郁一低头,吻住了陈凫的唇。 陈凫:“??!” 这亲吻漫长而亲昵,甚至让陈凫又有了想哭的冲动,关郁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摸着他的头,就像以前很多次那样。很多话不必用言语表达,两个人彼此清楚。心跳的声音昭示一切,直到许久后,他们嘴唇分开,陈凫说:“你……那个……你是……原谅我了吗?” 关郁还以为他要问什么呢。 本来就谈不上原谅与否,他也要很努力才能收敛情绪,忍住冲动,他想如果陈凫还是以前冷战时那样子,那他说不定要先憋变态。可是这些怎么能让陈凫知道呢?关郁望着他期待神色,只能道:“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世界炸成烟花,五光十色,一点点闪烁。陈凫从未有一刻如此高兴过,开心得只想抱住关郁,不管以后如何,至少这一刻他是觉得万分值得。 已经够了。 * 没过多久,搬家公司来到家里,关母对关郁说:“如果你有要搬走的东西,让阿姨帮忙打包。儿子,我们走了。” 关郁对这个结果不意外。 关母说:“你之前说得对,我早就应该放下。之前大师说你命中有火劫,我一直担惊受怕,现在也不知过去了没有,咱们先搬走,过几天我再去庙里看看吧。” 关母速度实在是很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房子,一栋带院子的小别墅,与原先的家里相比,简直精致又小巧。她按照自己心意把家里修成喜欢的样子,所有东西都是自己去选的,也给大儿子和儿媳、孙子留了房间。吃饭时,关母拿出了陈凫曾经买的餐具,要和他们好好喝一杯。 关郁见陈凫有些走神,在关母到厨房的时候,问他在想什么。 “我也想回家看看。”陈凫说。 关郁:“明天陪你回去,好吗?” 陈凫点了点头。 早上还没睡醒,陈凫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接通电话,听到那边兰婉芝的声音。 “陈凫!你上网了吗!你看,你快看,不你快回来——” 她的声音听起来已近崩溃,尖叫着,化成触手无孔不入,陈凫反应了一会儿,问:“你说什么?” “你快回家,快点回家!”兰婉芝说。 他将手机挂断,坐了起来。 “怎么了?”关郁醒了,摸到他的手攥紧。 陈凫说:“可能……我去看看。”他拿起手机上了微博,热搜第一条就是陈廷卿的名字。 向晚舟还是行动了,陈廷卿性侵学生的消息铺天盖地,网友议论纷纷,很快地,他的背景也被扒得一干二净。知识分子家庭,求学一路顺畅,研究成果显赫,表面儒雅有风度,没人想过他会做这种事。 “先回家吧。”关郁说:“别看了,我和你一起。” * 陈凫又一次看见母亲歇斯底里的样子,她先是默默地哭,随后终于情绪崩溃,也根本没在意有客人在这种事,在陈凫面前砸东西,尖叫,哭诉。陈凫看向关郁,对他说对不起。 “怎么办?怎么办?”兰婉芝扑到陈凫面前抓着他的两个胳膊急切问道:“你想想办法啊宝宝!” 陈凫出乎意料地冷静。 他说:“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你让我怎么办呢,替他辩解?” “可是不然呢,他是你爸爸啊!”兰婉芝激动道:“就算你不为他洗脱罪名,他也会影响到你的,以后你可怎么办呢?他不能坐牢,不能,你也不能有一个强-奸犯的父亲!” 陈凫平静地说:“可这是事实啊。” 兰婉芝:“我不管,你一定要救他,你要去救他!先把帖子删了再和他联系,我找不到他了!” 陈凫突然感到心累,他早知道母亲只能是这个反应,事情败露,第一时间想要遮掩,想要堵住悠悠众口。 可谁又能做得到呢? 就算做了,真的能心安理得? 那些年的噩梦从未消失,没有人关心小时候的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怕些什么,他自己活在道德谴责中无法脱身,真正的罪人不但逍遥法外,而且被人捧得那么高。陈凫越看与他有关的新闻越恶心,有段时间他照片被发上网,被称为什么最有气质男神教授,也恶心得陈凫好几天睡不着觉。 人自己有多么痛苦,其他人无法感同身受,而当父母也无法理解时,痛苦仿佛跟着加倍。陈凫要被兰婉芝逼疯了,只有逃开、逃开家才能喘口气,暂时摆脱她强烈的控制欲,可是他永远有种直觉——正如此时此刻这般,他又回到原点。 关郁将陈凫从她手中解救,他道:“阿姨你冷静一点,我们会处理的,你现在只需要冷静。” “好,我冷静,我冷静……”兰婉芝如梦初醒,关郁看向陈凫说:“你也别刺激她了。” 事态严重,陈凫的态度是很消极的,他看着人们义愤填膺,声讨人渣败类,越来越平静。关郁与他留在客厅里,他问:“真的就这样吗,什么也不做?” 其实并没有解脱感,哪怕所有人骂出了自己想骂的话,还有不少人猜测陈廷卿儿子也应该是个潜在犯罪分子,遗传强-奸基因,在变态父亲的影响下一定也是个小变态。看见这些,陈凫说:“可能只有我和他谈谈才行。” 可他也联系不上陈廷卿。 不过很快地,他受到一条陌生号码短信,上面发了一个地址,写道:“宝宝,我在这等你。” 陈凫不知道他要跟自己说什么,也许是辩解,也许是要说苦衷……但他还是想听一听。在关郁的护送下,陈凫来到短信上地址,是一栋普通的居民楼,关郁不放心,要和他一起上去,陈凫想了想也同意了。 敲门,门开了,陈廷卿看见关郁在,让陈凫一个人进来。 关郁站在门外等。 陈廷卿说:“宝宝,他和你,究竟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还能问出来这个,陈凫都快听笑了,他说:“恋人,怎么了?” “你喜欢男的?!”陈廷卿震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可你从来没有和你说过。” 陈凫:“我没和你说过的东西还少吗?你能不能不要装作很关心我很爱我的样子,为什么啊?” 情绪一经外露,陈凫就在提醒自己收敛些,不能这样,他今天上来是要听陈廷卿到底怎么想的,没有其他目的,他尽量保持平静,艰难地说:“这是你给自己准备的养老的地方?” 陈廷卿没回答他,坐到了沙发上,给自己倒茶。他说:“爸爸不想伤害你,爸爸爱你。” “呵。”陈凫只是冷笑了声。 陈廷卿道:“但我做了什么,我清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