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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无人回应。 魏璎珞又敲了一会门,脸上笑容渐渐消失:“明玉,你在里面吗?明玉!” “璎珞……”沉璧有些担忧地望向魏璎珞。 魏璎珞心里头比她还要担忧,一咬牙,下令道:“来人,把门撞开!” 小全子带人过来,一二三齐用力,将房门撞开了。 推开小全子,魏璎珞几步抢入,然后生生定在原地。 只见明玉仰面躺在床上,头发梳得齐齐整整,鬓角还涂抹了些茉莉油,愈发显得发黑如云。脖子上套着一只璎珞圈,手腕上套着一只水润的玉镯,身上则是一件折枝花的嫁衣,一花一叶,一针一线,都是魏璎珞心血所成。 “明玉……”魏璎珞踉踉跄跄走上前。 明玉是如此的体贴,许是为了偿魏璎珞一个心愿,故她即便心中不愿,却还是穿上了嫁衣,抹上了发油,将自己打扮成一个新嫁娘,只为了让魏璎珞看一眼……最后一眼…… “明玉……”魏璎珞脚下一软,跪倒在床边,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为什么……” 明玉的胸口,插着一柄金剪子。 鲜血漫出来,将嫁衣染成妖异的红。魏璎珞不敢去试明玉的鼻息,甚至不敢去摸一摸她的脉搏,她颤声大叫道:“太医……快喊太医,快!快啊!”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失踪 剪子插在心口上,还流了那样多的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明玉已经活不了拉。 魏璎珞也知道,但她不肯信。 每个人都一样,不肯相信亲人爱人就这么抛下自己,撒手而去,非得折磨大夫,折磨自己,折磨到最后,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索伦侍卫,您这是干什么呀?” “快,快拦住他!” “不要让他惊扰了娘娘!” 太监们抱手的抱手,抱腿的抱腿,海兰察两眼通红,面色狰狞,连太阳穴附近都在爆着青筋,谁也不敢让这样一个人靠近令妃娘娘。 “索伦侍卫,主子吩咐了谁也不见!”小全子抱着他的腿道,“您这样乱闯,是在为难奴才!” “滚开!”海兰察已经被噩耗烧糊了脑袋,竟一脚将人踢开,扑向寝宫大门,“令妃,你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房门紧闭,无人应答,就在海兰察要破门而入时,沉璧带着人从外头走了进来,一见眼前光景,立刻面色一沉:“令妃伤心过度,不愿见人,你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 “我就问她一句……”海兰察盯着紧闭的房门,“明玉因何而死?” 沉璧叹了口气:“我们到明玉的房间,她便已自尽而亡,什么话都没留下。” 这样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海兰察挣开众人,扑到门上,捶着门道:“令妃,明玉是你最好的朋友,最亲近的心腹,她的死,你就半句交代都没有吗?出来!” 他动静这么大,终于惊动了弘历。 弘历一声令下,侍卫冲入延禧宫,将海兰察给绑回了养心殿。 “海兰察,你真是放肆!”弘历怒视对方,“谁准许你在延禧宫大吵大闹,惊扰令妃?” 海兰察跪在地上,头颅低垂,倔强的不给半句解释。 若换平时,少不得要责他一顿,但今日念在他痛失爱侣,故而弘历不与他斤斤计较,目光一转,落到跪在另一边的叶天士身上。 脑子里不禁浮现出沉璧的面孔,浮现出她今早对自己说的那句话——“皇上,关于明玉的事,臣妾有事禀报……” “叶天士。”弘历冷冷道,“你说。” 叶天士已经跪了有一会了,叹了口气,如实道:“姑娘曾来找过臣,臣断出银针已入心肺,根本无药可医,明玉姑娘嘱托臣不要说出去,没想到却寻了短见——” 海兰察听到一半,就已怒不可遏,一把抓住对方的领子道:“她不让你说,你就什么都不说?”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弘历大声呵斥,李玉上前阻止,最终将海兰察拉开,他深呼吸几下,忽然哽咽起来:“是我的错,全都怪我,她没说,我也没问……” 男儿流血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送走海兰察后,叶天士低声询问道:“皇上,令妃娘娘那儿……” “不必告诉她。”弘历道。 叶天士有些忐忑,他原本觉得自己为患者保密,乃天经地义之事,如今见了海兰察的悲惨样子,又觉得有些后悔,甚至觉得若是自己能早些告诉海兰察,告诉魏璎珞这事,说不准明玉会有另外一个结局。 故他犹豫片刻,道:“皇上,臣知情不报,已是大错,现在还隐瞒令妃娘娘,怕是……” “不必多此一举。”弘历望着延禧宫方向,神色复杂,“她原先不明白,现在也该想明白了。” 只不过,世上有些事,即便能够想明白,却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 叮铃,叮铃,叮铃…… 宝月楼中,轻歌曼舞。 裙摆在空中旋转,铃铛叮当作响,沉璧快乐地跳着舞,折腰一曲占尽翘楚,笑容如蛊似惑又无辜。 “娘娘。”遗珠来到她身旁,小心翼翼道,“刚得到的消息……令妃失踪了。” 舞步一停,沉璧转过头来:“她去哪了?” “不知道。”遗珠摇摇头,“刚刚皇上派人去找她,哪知人不在宫里,现在延禧宫上上下下都快找疯了。” 沉璧呵了一声:“我知道了……把我的鞋子拿来。” 脚铃声声,如奏一曲异族小调,调子从宝月楼一路蔓延至宫门前,沉璧等了许久,总算等到了她要找的人,笑着喊:“富察大人!” 傅恒入宫办事,现在事情办完,正要出宫,见又是她,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 沉璧迎了上来,声音有些焦急:“璎珞失踪了!” 之后,她匆匆将延禧宫里发生的惨案与他说了一遍,然后叹道:“明玉的死,她十分自责,我真怕她会出事。” 傅恒沉默片刻,仍然充满距离感地说:“容妃,我只是个外臣,不能干涉宫事,抱歉。” 行了个礼,他举步前行,眼看就要走出宫门,忽转头一看。 身后空空如也,沉璧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傅恒犹豫片刻,忽然一咬牙,转身朝后宫方向走去。 没了女主人的长春宫,总是落木萧萧,无比的寂寞。久而久之,除了鸟雀,无人光顾。 今儿却奇了,空荡荡的宫殿内竟传来扫地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你果然在这儿。” 扫帚停了一停,重又扫动起来。 傅恒从门外走进来,朝对面那人道:“你已不是当年长春宫的小宫女,你是令妃,让人知道你在这儿打扫,他们会怎么想?” 说罢,他劈手夺过她手中的扫帚,丢开了。 魏璎珞木然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