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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伴侣和婚姻有过美好而单纯的憧憬,有些幸运的人能够将憧憬变为现实,而有些人,却在或残酷或伤痛的现实之中,一次次地把自己的憧憬碎成了泡沫。

    霍顿跟赵修认识的时候,才不过二十二岁。那时候虽然已经失去了腺体,可是他还没有完完全全失去对异性的好奇心。

    赵修一来就是派到他的身边做检修师的,相貌温润英俊,身材颀长笔挺。天赋奇高,做事认真负责,一丝不苟,为人亲和,无论对着谁都是一张笑脸,明明是个年轻人,却老道无比,无论什么境地都是稳如泰山,冷静理智。

    对于当时过早地上了战场,积蓄了满身的暴戾无处发泄的霍顿来说,这样清清淡淡的平平静静的一个人无疑是最具有吸引力的。更不要说,这个人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是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边,一起作战,一起研究机甲的改进,甚至是讨论战术心得。

    不管霍顿对于自己的认识多么的清晰,他都不得不承认,他对赵修有好感。

    但也只止步于好感,他不会妄想更多的东西,只是搭档就可以,做最合拍的搭档。

    霍顿从来都知道周围其他人是怎样讲他的,也知道赵修知道那些流言,更知道对方的家世和身份,所以从来都不会幻想那些不属于他的东西。

    他总想着,如果能这样继续成为朋友也是不错的一件事。

    只是没想到,年轻的赵修并没有霍顿这样坚毅的忍耐流言的能力,时间慢慢地过去,赵修对他的态度也开始随着愈演愈烈的流言蜚语变得愈加恶劣。

    他开始公然对他流露出不屑的神情,开始在公众面前对他冷待,甚至开始隐晦地说些奇怪的类似于看不上他的这种话。

    霍顿心里难受,但并没有真的讨厌赵修。可以说,从某种程度来说,他是理解年轻时候的赵修的,理解他那时想要通过厌弃他变得更加合群的心理。

    他真正地厌恶起赵修,是在一次关键的战役后的庆功宴之后——

    “该死,那个肮脏的omega竟然推了我的机甲一把,他以为我没有能力对抗对面那个垃圾机甲吗?又抢了我的战功,这下好,他又有军功了,可以升军衔了,以后就要压在我头上当我的上司,他还当着那么多人面说我作战策略错误,该死,我看他就是存心要羞辱我的。”一个中年男性alpha机甲师晃晃悠悠地在庆功宴上拉着赵修吐槽,一看那红彤彤的脸和耳朵和恍惚愤怒的神情就知道他已经喝醉了。

    赵修当时不知怎样反应,把他推了推:“你喝多了,波尔也许……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霍顿从来都不会来这种全场满是alpha的聚会的,一般这个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待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回避众人。

    仗着主角不在,这时候聚众议论他说小话的人便格外多。

    “受到伤害?”那醉了的机甲师突然跃起,“啪”地一拍桌子,吸引来了不少目光。“在他没来之前,我可是三战区最强的机甲师,他来之后、之后,我也是最强!他凭什么觉得我不如他,凭什么觉得我躲不了那一下攻击?他对付他的敌人,凭什么来抢我的对手?”

    “就他厉害吗?一个omega,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不如他?凭什么说我的战术是错的?”

    “omega不在家里生孩子做家务,跑来战场上搅和,战场是alpha的天下,他一个omega有什么资格来对我指手画脚?!”

    “再说了,我就没见过他这种跟个alpha一样的omega,他那是omega吗?啊?”中年男人突然拔高声音,吆喝起来,“大家伙说说,那个霍顿波尔,算他妈的omega吗?”

    随着他的喊声,全场安静了一瞬间后,突地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哄笑声。

    全场都是alpha,beta都没几个。

    一个alpha应和着起哄:“那也能叫omega啊?看看那腰,看看那屁股,看看那身子,壮得跟头牛一样,黑得跟西宇宙的金属矿一样,走起路来腿都是这样的。”

    说着,这alpha还模仿着霍顿先前受伤腿断后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魁梧地甩着双臂,像个刚从实验区放出来的野人一样大摇大摆地走着,神态动作夸张至极。

    “人家omega那都是细柳扶风、温婉可人,他那是壮如铁牛、野蛮粗鄙,人家上个床是嘤嘤嘤,他上个床怕不是要把对方揍得嘤嘤嘤呐,哈哈哈哈。”

    有人笑道:“这不叫omega,这叫amega啊!”

    赵修听不下去,想开口辨上几句,但这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哎赵修,你说你每天跟那么一个amega在一起,就不会觉得恶心吗?”

    “恶心?”

    “对啊,听说他来三区之前是在六区,你知道六区是什么地方吗?那里可跟咱们三区不一样,有alph有beta还有omega战士,在六区那儿整个军区可都是alpha,一个别的性别都没有。”

    赵修听着听着便皱起了眉,他直觉有什么不太想听的东西等着他。

    果不其然,他看到那个拍他肩膀的后勤总管淫邪地笑了一声,道:“听说他待在六区时不过十六,隐瞒了自己的性别,因为他那幅长相,刚开始也没人发现他的不对,后来到了十七八,正是omega身体发育的时候,味道也就慢慢出来了,每月一次的发情期是少不了的……”说道这里,那人顿了顿。

    在他停顿的时候,周围的alpha们意会到了他的意思,纷纷笑了起来。

    后勤总管嘿嘿道:“你猜猜……他那时候是怎么过的发情期的?”

    这一下说到了赵修的痛点上了,他其实也一直在怀疑,霍顿曾经是如何度过发情期的。来到三战区后,在霍顿身边待了这么久,他竟然都没有闻到过霍顿身上的信息素气味,也从没见过霍顿发情的时候,那个omega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够保持冷漠自持的姿态,独来独往。

    正是因为这个怀疑,他还以“需不需每个月固定时期跟霍顿保持距离”为由,旁敲侧击地问过上级,而上级给出的回答是:不需要。

    不需要,因为他没有腺体。上级说。

    他的腺体呢?

    割掉了。

    为什么割掉了?

    上级不耐烦地回答他:一个跟一堆alpha挤在一窝里打仗的omega不割掉腺体,难道要等着上战场的时候引起集体发情,然后把机甲舱室变成做|爱的地方延误战事才算吗?

    赵修当时便心里跟挨了一锤似的,滋味复杂。

    “哎别这么严肃嘛,我知道你是君子,可是君子也是要吃饭睡omega的啊,这里又没有波尔,都是咱们alpha兄弟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