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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半个身子都挤进沈时苍的被子里,右肩抵着对方的左肩,贪婪地霸占着沈时苍身边的热量。

    似乎是温热的感觉很是舒服,陈越阳靠了这么一会儿,觉得热度不够,干脆直接伸出胳膊,搂上了他的腰。

    沈时苍全身都僵住了。

    他下意识想推开对方,然而在摸到了对方冰凉的手背之后,又有些不忍将他扔到一边。

    陈越阳一点一点地贴近他,隔着好多层衣服,他的整个胸膛都靠在了沈时苍的胳膊上。

    手指回温之后,就不像刚才那样冷得几乎失去了知觉,于是他的手,就又开始不老实了。

    一个人手欠的毛病是天生的,而且怎么改都改不了。

    如果十二生肖里多一个叫“浪”的动物,那陈越阳绝对是属浪的。

    他用手臂和手掌粗略地量了一下沈时苍的腰,然后靠在他胳膊上,对他说:“我说,你这腰可挺细的啊。”

    说完,他还手欠地隔着一层羊毛衫,摸了一把沈时苍的腹肌。

    像点燃了一根引线似的,沈时苍立刻拍开了他的手。

    “嘶——好疼啊,”陈越阳郁闷地揉了揉自己被拍得生疼的手背,抱怨道,“不就是隔着衣服摸了一下肚子嘛,小气!”

    沈时苍垂眸看了他一眼,凉凉地说:“你要回去么?”

    “不不不不不!”陈越阳连忙否认道,“我好好的,我不手欠了,你别让我回去。”

    开玩笑,现在暖宝宝肯定已经全部凉透了,现在再回去,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一想到那冷冰冰的被窝,陈越阳就忍不住又往他旁边凑了凑,并问他:“话说你这体质怎么这么神奇啊?我夏天摸你的时候,就感觉凉滋儿的,现在又暖乎乎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时苍不着痕迹地往空着的地方撤了一点点,努力拉开一丢丢距离,说道:“我没变,是你变凉了。”

    人和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天生就更容易受到外界温度变化的影响,从而改变了自身的温度,而沈时苍恰好是那种,对外界温度变化不敏感的体质。

    “天赋异禀,特异功能啊,”陈越阳感慨道,“以后你老婆肯定特有福气,空调加热器暖宝宝冰袋都能省了。”

    沈时苍:……

    本以为沉默的对待可以让陈越阳闭嘴,安静睡觉,但是沈时苍却失策了。

    你沉默,我就可以找无数个新话题,直到逼得你不再沉默。

    他就是这种人,上次在陈家和他睡在一个屋子里时,沈时苍就有所察觉,只不过这一次熟悉起来之后,陈越阳这毛病越发肆无忌惮了起来。

    陈越阳:“我前阵子听说,‘广东人爱吃福建人’,这是怎么回事?香港人也爱吃福建人吗?”

    沈时苍没理他,陈越阳倒是自顾自地推理起来了:“应该也是爱吃的吧,毕竟广东人和香港人从历史上来说,都算是一家的。”

    莫名被安了个“爱吃人”的大帽子,沈时苍实在是没法忍了。

    他睁开眼睛,垂眸看了一眼闭着眼睛造谣扒瞎的陈越阳,一字一顿道:“香港人不吃福建人。”

    陈越阳一听,立刻睁开了眼睛看他,似乎被吓了一跳。

    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沈时苍还真理他了。

    于是,他顺着沈时苍的话,继续问道:“那香港人爱吃哪儿的人啊?”

    沈时苍扫了他一眼,然后扯过被子,盖在他的脸上,淡淡地说:“睡觉。”

    ……

    陈越阳自从跟沈时苍睡了一晚上之后,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别误会,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因为晚上没有被冻醒,所以睡眠质量又恢复到了正常水平,所以才精神了起来。

    过了两天,终于赶上了一个难得的暖阳天,室外的温度比前几天高了不少。

    陈越阳这两天一直都赖在沈时苍的房间里住着,不肯回自己的屋,软磨硬泡了好几次,沈时苍才勉强同意他住下来。

    为了第二天晚上能够顺利爬上沈时苍的床,所以陈越阳也渐渐学着收敛起了自己手欠嘴欠的毛病,不再臭不要脸地撩他。

    洗漱完毕之后,陈越阳换上了薄一些的外套,然后跟着沈时苍出去觅食了。

    这两天陈铭一直都在找他,陈铭的助理已经给他打过了N次电话,但陈越阳都没有接,只是让宋明延代为转达,自己要住在香港一段时间。

    他知道陈铭在想些什么,无非是商业联姻的那一套。

    陈家算是京圈里的后起之秀,虽然势头强劲,但比起四九城里那些坐拥着数代人积累下来的财富的企业,还是显得底子有些薄。

    而那些底子厚的企业,有一些因为没有把握好信息时代变革,所以难免辉煌渐消,这样的企业,大多都瞄准了陈家这样的后起之秀。

    陈家三代单传,陈铭下面有两个妹妹,陈铭也算是争气,在那个3%的大学录取比例的年代,陈铭考上了北京最好的大学,两个妹妹为了供他念书,都早早地嫁人换来了彩礼钱,给他交了学费。嫁第一个妹妹后让他念了大学,嫁第二个妹妹后他出国念了研究生。

    教育可以让一个人改头换面,甚至可以改变一个家庭里所有人的命运。

    少年时期的贫穷,让陈铭习惯性地去努力获得更多的利益和地位,联姻这件事,自然是他的首选。

    但是陈越阳完全接受不了。

    他平时看着吊儿郎当,但对待感情这件事,是非常严肃的。他觉得,如果两个人之间没有爱,就不应该在一起。

    就像陈铭和岳潇潇的悲剧,陈铭从未真正将岳潇潇放在心上,也说不上有多爱她,只不过他的出身不算好,需要一个漂亮又有文化的女人来做他的太太而已。所以他去追岳潇潇,从最开始就是带了100%的功利心。

    在一段感情中,最大的、稳赢不输的砝码就是不爱。

    陈铭不爱岳潇潇,所以他在这段婚姻里取得了他需要的东西后,可以毫不犹豫地离婚。而他的金钱和势力,让他可以在离婚时,轻易取得陈越阳和陈越凝的抚养权。

    陈越阳永远都忘不了,自己和哥哥两个人被带离法院时,陈铭的助理脸上挂着的那种公式而疏离的微笑。

    所以,他不想要这种功利的婚姻。

    鲁凤芝在世时,对这件事也非常抗拒,其实她对各种名媛淑女根本都不了解,只不过孙子说了不要,那她也不要。

    陈铭碍于鲁凤芝的关系,这件事一直都压着不提,直到鲁凤芝离世后,他就又把这件事翻到了明面上。

    接到陈铭助理的电话时,陈越阳正在早茶店里喝粥。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翻了个白眼,刚想挂断电话,却被沈时苍制止了:“第六次,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