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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道:“是,可本王的处境你现在也是看到了,名为秦王,实际上还不如普通百姓自由。要查死因,谈何容易!” “或许我可以帮你。”寒珏一字一字的比划。 我发自内心的笑了:“寒侯爷好不容易积攒下的忠贤名声,若因此事毁于一旦,岂不是本王的罪过。”顿了顿,又道:“安心做好你的国舅爷,过好你的闲散日子,对本王来说也算是一点安慰。” 调查皇兄死因这件事说到底是我的私心,私心将皇兄的事全部揽下。 寒珏不再看我,对着窗外明月,只留了个背影给我。 但他的话却提点了我,既然自己做不到去大理寺查档案,那就可以在大理寺安装个眼线,就像今上与刘相在我□□中安插的细作,为我通风报信,必要时里应外合。 但我被囚禁两年半,朝中官员早就换了几波,眼下认识的人又都与今上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要说能用的人……只有顾易了。 “什么时候下雪?” “或许明天,或许后天。” “嗯,你也早点休息吧,冬日漫漫,守着我作甚。” 第15章 寒珏却不动分毫,哭笑不得的望着我:“藕德院让顾易住了,我无处可去啊!” 我往里挪了挪,幸而床够大,躺上两个人绰绰有余,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示意他躺下:“你要是在我府上冻坏了,本王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寒珏迅速的爬上来,和衣躺下,静静地躺在我身侧。 身侧忽然多了一个人,心底里却也是前所未有的踏实,但我亦知道有些事当断则断,默染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被我这个废太子牵累的丢了性命。 我于灯下仔细端详着信封,信封用蜡密密的封了,摸起来厚厚一叠,里面还有块硬硬的物事说是玉佩但比寻常玉佩要小得多。 夜深人静时,最适合谈心。 “本王的身子还能撑多长时间?” 寒珏不答我,我便自言自语道:“差不多再有两年就可以去见皇兄。你说他们还在奈何桥边等本王吗?” 寒珏侧身留给我一个后脑勺,我又道:“本王这二十多年欠了许多人命债,云梦泽水灾一案,母后撞柱一桩,默染自尽于本王面前又一桩。桩桩件件都不是本王亲手所害,但总与本王逃脱不开关系,算起来,本王死后得入无间地狱,还是不要遇见他们的好。” 若遇见了他们,我要如何面对他们;若遇不见,永生永世就算见了,也认不得了。 我抚着略硬的信封,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打开,塞回枕头下便闭眼睡去 。 我善于自欺欺人,就当是给自己的一个念想,就当是默染还没走。 第二天天大亮时,宁风便嬉笑道:“外边下了好大的雪,才下两个时辰,就已有脚脖子深。” 还在赖床的我一扫胸中郁闷,惊道:“真的下雪了?” 宁风边兑热水边道:“是啊,听说城外梅园的红梅一夜之间全都开了!” 我以平生以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裳,又漱了口,推开门时雪花翩飞将世界染成一片白色。一片雪白中站着一身红衣的寒珏,立在那几竿雪压弯的翠竹前,笑吟吟的望着我。 我接过宁风手中的狐裘:“去藕德院叫顾易,今日本王与他们去城外踏雪寻梅!” 宁风答了声是,息雨才揉着眼走过来,一听见要去城外便拍手大赞:“那我们也可以去吗?” 我笑道:“当然!今日就放你与宁风一天的假,愿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 不一会儿,顾易也换了件素色衣衫走在宁风后头。 我计划道:“听说城外的红梅开了,本王有两年没去过那片梅林了,今日正好无事,我们一起去赏红梅,就当是给自己一个愿想。” 顾易垂下眼皮道:“家父之事……” 我道:“昨日刘愿来时今上已经下旨放了你父亲,赐黄金五十两,准他回家养老。”想了想又补充道:“虽然丢了官,但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顾易忙行了一礼:“谢殿下!草民不在乎的东西想来家父也不会在意。” “应谢今上。”我道。 顾易立刻跪在地上向着皇宫的方向叩了三个头。论起古板,顾易一点不输翰林院的老学究们,但古板有古板的好处,比如执掌法律条文。 我与寒珏坐上了马车,顾易却停在马车前面凝眉深思:“草民……还是当个赶车的马夫比较好……” 我知他误会了我与寒珏的关系,想解释也不知从何开始,便由着他想,只是驱车这回事涉及到生命安全,便多问了句:“你会?” 顾易惭愧道:“草民小时顽皮,曾赶过邻居二大爷家的牛车。” 我与寒珏担心的互望了一眼,没再说什么。 刚出城门便闻到了一股冷冽的香味,马车的速度随着游人的增多也渐渐慢了下来,直到后来被一辆香车撞上,我与寒珏才下了马车。 被撞的马车主人是位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赶车的顾易,早知道会出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出事! 那位姑娘掐着腰,柳眉倒竖,指着面不改色的顾易:“你……赔!” 顾易在那里面无表情,连声调也与平常说话没什么两样:“是姑娘先撞了我们的车。” 那位姑娘也是个脾气火辣的人,一听顾易不仅不道歉,反倒指摘起自己的不是,大声喊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户部尚书的女儿!”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那姑娘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像是要天下人都知道她是户部尚书家的千金,周围人纷纷从撞车事件议论起她的美貌,那姑娘微仰着头,骄傲全都写在了脸上。 我低声对身侧的寒珏说道:“户部尚书家的女儿怎的如此刁蛮。” 寒珏也无奈的摇了摇头,向我说道:“如寄从前也是如此。” 说起如寄我总是心有戚戚然:“那时本王只觉得她俏皮可爱,没想到如今再一看竟是这般景象。” 寒珏看着我笑道:“殿下心境不似从前自然看到事也就不一样了。” 在一片夸赞声中,顾易抬起眼皮大略扫了一眼:“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姑娘莫说是户部尚书的女儿,就算是今上到来也是要讲道理,遵律法!” 户部尚书家的千金大约是听惯了奉承话,乍听到顾易这般话语气的两眼发红,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可惜的是顾易并无一丝一毫的怜香惜玉,继续道:“在这条路上所有的马车都是朝着南方向行走,只有姑娘的逆道而行,如今撞坏了我的马车,竟还把罪名扣到我头上,这是哪里的道理?” 姑娘见说不过他,哭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 这时从人群中挤出来一位男子,峨冠博带,另外有些眼熟。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