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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得来的,若是韩东林父亲还活着,哪轮得到他作威享福。再看看这家子对韩东林的所作所为,哪有一点报答之意?给件衣穿,给口饭吃,跟养条小狗儿一样。 洛玉上辈子十分混账,常伙着欺负他,初初见那会儿,就将人家的书本扔湖里,数九天呐,那傻子竟还下湖去捞,当时洛玉笑得老畅快了。他经常祸害韩东林,欺他辱他,恶行多如牛毛,且每次韩东林被处罚,他就爬墙看热闹,委实可恶。常言山水轮流转,后来栽人家裤腿下了,也是吃遍了苦头。 之后,他哥将他托付给韩东林,这一去,就是永别。韩东林守信,待他极好,庇他护他,却也……恨他。 洛玉这人,偏执,想要的,便一定要得到,许是上辈子的教训少,他贼心不死,心里仍旧肖想人家。 上辈子不行,也许……也许这辈子对他好一点,也就成了。 他倒是想得挺美。 白皙指尖摩挲着手炉,他就这么直勾勾看着人家,眸色暗深如潭,波光流转,似要把人看得通透彻底。 许是察觉到了,韩东林抬头,恰恰对上他的目光,他对洛玉略有耳闻,知晓这人与韩青云交好,遂垂首,懒做理会。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比心 第5章 出头 黑云压境,天愈发阴沉,北风呼呼作响,白絮漫天,地上积雪很厚,一脚踩下去,深达膝盖,行进异常困难。 膳房准时开饭,伙食挺好,三菜一汤,洛玉没让家中仆人送饭,便在这里将就吃,李显是家里送的饭菜,他跟洛玉穿一条裤子,也提着食盒在膳房吃,两人寻了处角落吃饭。 应天书院官家子弟多,大部分都不会来膳房,这里基本是寒门学子,一群素衣中间冒出两个穿华服的,难免引人瞩目。 洛玉慢条斯理吃食,他从小挑嘴,三个菜只夹那盘红烧豆腐,肉酿茄子和水晶肉一筷子没动,李显把自己的菜推到他面前:“我家新请的厨子,酱板鸭、开洋烩银丝、红扒鱼翅,你尝尝。” 看着不错,洛玉尝了两口。 “你跟韩东林熟识?”李显扒口饭,问道。 洛玉顿了顿:“见过几次。” “哦。”李显了然,夹了筷子水晶肉,“膳房的饭菜味道还可以,肥而不腻,鲜香适口。” 忽而想到什么,洛玉略微思索,开口提醒他:“陆羡……你少去招惹他。” “哪个?”李显糊涂,看他讳莫如深,回想了一遍,好像不认识这号人。 “早上你拿石头砸的那个。”别看这人现在文弱好欺,将来可全然不同,威震一方的锦衣卫指挥使,手段狠辣,脚下冤魂万千。 李显不以为意,心道怎会怕个小娘们,端着碗喝口汤,跟他说自己才打听到的消息:“我们夫子,厉害得很,那些个皇子世子,被他训得跟孙孙儿一样,你猜猜他的来头。” “嚯,竟是陆家的长老,脾气就跟茅坑里的屎一样臭。”他自问自答,一脸神秘,“按理说陆家那些老东西隐退以后不会再出山,但今年却是例外,好像跟你旁边那个有关。” 韩东林。洛玉知道,刘瑞堂当年受过韩东林他爹的恩,读书人最讲究这些恩怨情义,出山相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韩东林能有日后的成就,离不了刘瑞堂的提携。 “我晓得,”洛玉道,“月底的学院比试,你参不参加?” 应天书院的传统,正月月底举行一年一度的比试,意在选拔贤才。届时稍微有头有脸的王公贵族都会来,只要你在比试上有那么丁点儿出彩的地方,就会有人向你抛橄榄枝,自然官途有望,不过也不是人人都能参加,学院会先进行选拔,选出四组四十八人。 上辈子他喝酒宿醉,连选拔都没去,这回倒想试试。 “你去我就去。”李显道,他没啥志向,一切随大流,他上头有亲哥亲爹大爷老太爷,反正李家轮不到他继承,人生苦短,何必费劲追求。 正说着,忽然一声响,所有人下意识寻声望去。 东边角落里,少年低垂着头,油腻的汤水湿漉漉地顺着他白皙俊美的脸颊往下流,从消瘦的下巴蜿蜒而下,滑进衣襟,胸前背后晕开大片暗渍,他墨发上粘着菜叶,滑腻腻地滴着水,湿润的衣裳紧贴胸背,显出精壮的身子。 面前,章延忙后退两步,眼带惬意,似笑非笑道:“对不住对不住,方才没看路,来人——” 随从马上递给他一张白帕子。 “来,韩少爷,擦擦脸。”他故意把帕子扔到桌上,汤汁瞬间就将白帕染黄。 道宽敞得很,他哪儿不走,偏偏到旮旯角落里挤,明摆着生事。 这天寒地冻的,汤汤水水淋一身,定冷到骨子里头了。 “我刚刚看见他掀韩东林的汤碗,真是……”一学子小声议论。 旁边人止住他:“行了,别管那么多,小心待会儿跟着遭殃。” 一股血气直冲头顶,洛玉火冒三丈,他回来没摸小手亲小嘴,倒教那姓章的杂碎给折辱了,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章延奚落地笑,周围人也跟着笑,看啊,多狼狈。 笑够了,他负手阔步离开,可才跨出半步,头发被揪住往后扯,眼前一花,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甜的、咸的、辣的直往嘴巴鼻子里钻。 …… 应天书院多大个地方,不出一刻钟,所有人都知道章延被洛玉按进菜碗里打,给揍成鼻青脸肿猪头样。 章尚书在宫中,章夫人闻讯赶来,看到心肝儿子跟具死尸般直挺挺躺在地上,脸上身上全是菜叶肉糜,油腻腻淌着汁水。 “儿啦,娘的儿,”她捏着绣帕嚎哭,许是怕脏,不敢靠近,“哪个天杀的下此狠手,可怜我的儿啊……” 周围许多看热闹的,见到这幅场景,有几个没眼色的竟然笑出了声。刘瑞堂神情严厉,他任教几十年,门下皆是受礼规矩之徒,还是头一遭遇到这种事。 “还不快把少爷扶起来!”章夫人边抹泪边训斥随行的家丁,玉手绞绣帕,骨节勒得发白,恨得牙根痒。 家丁立时跟章延擦拭,把人抬到软骄上靠着,喂了口热水,章延这才缓过气。 “娘……”他有气无力地喊道。 章夫人气得发抖,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愤恨问:“儿,是哪个狠心肠对你下手?娘今天定要为你讨个公道!” 在场的教官脸色都变得古怪,这章尚书是洛承南的门生,洛玉打了章延,这笔账怕是没法算,书院也不好掺和。 章延转动眼珠子,发狠盯着洛玉,愤愤道:“他……娘,是洛君沂……” 洛玉那厮靠着柱子,精致凤目微张,色若春秋,懒洋洋间流露着股风流韵味,但因着还未消火,浑身隐隐透出煞气。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