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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知荷道:“你如今月份越发大了,以后少抱他,别累到自己。” 玉秀笑道:“他才多重,就能累到我了?” 李大柱在院里搭嘴道:“还是秀儿说了句公道话,你娘一直嫌面团太重了,说正常的孩子没他这么肉,昨日张婆走后,她还把面团放在篮子里称了,你说,有你娘这样的吗?” 夏知荷被他说得羞恼,嗔了他一句:“就你心疼儿子,晚上你带着你的宝贝儿子去厢房睡吧,别来扰我清梦。” 李大柱缩缩脖子,吐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玉秀笑着看她娘一眼,道:“娘,您这样做,等面团长大后知道了,要哭鼻子的呢。” 夏知荷点了点面团肉嘟嘟的脸颊,道:“要哭就让他哭去,这个小哭包。” 玉秀便侧过身不让她点,看着自己怀里白胖胖的小宝宝,禁不住喜爱之情,低头亲了他一口,道:“我们宝贝长大了要做男子汉呢,怎么会是小哭包,你说是不是,小面团?” 小面团睁着黑黝黝的眼睛看她,嘴角挂下一串亮晶晶的口水。 玉秀在家里坐了一会儿,便准备回去。 夏知荷接过小面团,道:“厨房里有十几节藕,你都拿回去,留几节自己家吃,剩下的让阿潜给你婆婆送去,他们住在山上,怕是不常吃这些,给他们尝个鲜。” 玉秀问道:“哪里来的藕?” 夏知荷道:“月梅前几日托人送了一篮回来,你琴婶儿就给咱家送了些,我记得你爱吃这个。” 玉秀道:“我给娘和爹留一些,拿几节给婆婆就好。” 夏知荷摇头道:“都拿走吧,我和你爹不爱这个,我也懒得弄。” 玉秀便去厨房将莲藕装上,出来时问道:“对了娘,咱们家今年田租收到了吗?” 他们家去年买的五亩地,都租给了琴婶子一家,前一阵谷子成熟,村里人都忙得热火朝天,就他们家因夏知荷坐月子,把这事都给忘了。 夏知荷道:“收了,这些藕就是他们家送租子一起送过来的。今年地里收成不错,五亩地的租子除去农税,还有六百斤,都在你隔壁屋子里堆着呢。” 玉秀喜道:“以后咱们家就不用买谷子了。” 往常他们家一年买四百斤谷子,掺着红薯、南瓜等粗粮,一年到头每日也都能吃上干饭,现在有了这六百斤谷子,就是顿顿吃白米都成了。 夏知荷面上也有喜意,笑道:“可不是,咱们家这田,是买对了。只是你之前让我留意的,我前两日让你爹又去问了七叔,才知今年因年成不错,竟无人舍得卖田,你家的地到现在也没着落。” 玉秀安慰道:“这事又不急,咱们慢慢来就是了。对了娘,琴婶儿家里今年多了这些粮食,日子该宽松些了吧?” 夏知荷点头道:“她前两日过来,我看她面上也是喜滋滋的,直说是三好给她家带来了好兆头。三好如今在家里织布,一个月也能织个五六百文钱,她又乖巧,得来的钱都交给你婶子了。你婶儿如今只盼一个孙子了。她之前来与我商量,说想把三好织布的钱还给她,李靖每月交给家里的银子也给三好,让她拿这些钱,去县里李靖学堂边租个小院子,给他们小两口住,问我合不合适。” 玉秀奇道:“婶儿竟舍得?” 村子里那些做人婆婆的,没一个不把家里的钱银捏得牢牢的,儿子媳妇赚来的钱,都得归到公中,若能剩一些给他们做零花,就已经算是个大方的婆婆了。琴婶子虽不是刻薄的人,可毕竟家里穷,对银子也看得重,眼下舍得让三好支配这么一笔钱,难怪玉秀惊奇。 夏知荷叹口气,道:“她也是没法子了,一来想要个孙子,二来心疼三好,不想她年纪轻轻的,一个人天天在家守着。” 玉秀轻轻点了点头,他们小夫妻二人,刚成亲就这样分居两地,确实不是办法。 琴婶子心里有了这个主意,就趁前日李靖在家,一家人都在时说了这个想法。哪知李靖听后还未说什么,杨三好先不同意了。 她道:“如今相公在县里读书,小叔子在外做工,小姑子也出嫁了,若我再走,家里只有娘和爹两个人,有了什么事,连个叫嘴的人都没有,让人怎么放心得下?” 琴婶子笑道:“好孩子,知道你担心我们,可我和你爹现在腿脚还利索着呢,能有什么事儿。家里现在一切都慢慢好起来了,只差你给娘生两个孙子孙女,娘就圆满了。就算为了娘,你和靖哥儿也得加把劲啊!” 杨三好听了,雪白的脸上飞上两抹嫣红。孩子她确实是打算要的,这世道,女子就如浮萍,顺水飘荡,若想安定下来,必须有个依靠。她如今父母靠不住,相公靠不住,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和孩子了。 见她不说话了,琴婶子又看向李靖,道:“大郎,你看怎么样?” 李靖虽微微皱眉,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夜里三好替李靖更衣,她认得他身上这件衣服,就是那天袖子里藏了帕子的那件,当时她看过帕子后,又原封不动地塞了回去,眼下她顺手捏了捏衣袖,帕子已经不在了,想来早已被他收好。 她心中并无波动。晚上娘的意见她虽然同意了,可自己心里也有了决定,她并不打算在县里久住,等确定怀了孩子就会回来。 她的孩子,或许注定如她一般可怜,注定得不到他父亲的疼爱,可她会比她娘做得好,会给他全部的爱护,让他即使没有爹,也能够快乐地长大。 她叠好衣服,见李靖仍在灯下读书,便过去将油灯挑亮了些,温软地笑了笑,道:“相公,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李靖点点头,并不看她,眼睛仍盯在书页上,道:“你先歇下,等我看完这一页。” 三好便不再劝,倒了杯茶水放在他手边,自己换了衣物睡下。这种情况也很正常,除了洞房那一夜,之后李靖几次回来,也就偶尔一两次碰她。 玉秀提着莲藕回家,还未到家门口,就见有一个老人家在她家院门外徘徊,她走进了,迟疑道:“老人家,请问您找谁?” 那老头听到声音转过来,看他年纪约有六十来岁,却是童颜鹤发精神矍铄,行动间更是步伐稳健硬朗,他穿一身道袍,身上有几分说书人常说的世外高人的气息。 正在此时,院门吱呀一声开了,林潜站在门内,见到外头两人,破天荒地挑了挑眉。 那老头一见林潜,哇呀一声怪叫,跳起来扑过去,玉秀只听得一声‘臭小子’,眼睛都还未看真切,那两人已经打了十几个来回。 玉秀呆立原地,好半天才才回过神来,急道:“这是这么了?!阿潜,快别打了!” 两人听到她的声音,嘭地撞在一起,又极快地分开。分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