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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的墓室其实很简单。

    一尊棺椁,哪怕四周雕梁画栋亭台楼阁,依然是挡不住岁月侵蚀的模样。

    物非人非。

    吴邪忽然抬起头看了张起灵一眼,眉头深深皱起来,连带着眼睛里渐渐失去光彩。

    张起灵把吴邪攥的更紧:“会有办法的。”

    张起灵,你可也是长生不老啊。

    吴邪骨子里是骄傲的,所以受不了最后自己垂垂暮已,而面前的男人依然青春,看遍自己所有的不堪和肮脏。

    “会有办法的。”张起灵冲吴邪点了点头,伸手在棺椁上摸了两下,递给吴邪一颗浑圆的药丸。

    “什么?”胖子好奇地凑过去。

    “沉香。”

    卧槽,沉香能吃吗能吃吗能吃吗?

    好吧,连麒麟竭都吃过的吴家三爷...

    接过来,往嘴里一丢,“走吧。”

    吴邪兀自走在最前面。

    张起灵,你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不再消失吗?

    张起灵...

    胖子在后面捅了捅张起灵:“小哥不要在意,天真就是,一根筋,让他想通就好。”

    想通就好。

    张起灵眸色沉了下去。

    真的想通就好吗。

    若是最后他的选择是放弃呢。

    张起灵抬头看了胖子一眼。

    胖子果断跑到前面去:卧槽,小哥要放大招,清场了清场了!

    “吴邪。”

    察觉到身后的人停下脚步,吴邪索性倚了侧壁,一副要说开的样子。

    有什么好说的?

    张起灵走上前去。

    我的心意你还不懂吗?

    嗯?吴邪。

    当眼前的光亮被挡住的时候,吴邪已经瞪大了眼睛,试图从张起灵的桎梏里挣脱出来。

    然而可能吗?

    下一秒被按在了墙壁上。

    张起灵不想强迫他。

    所以看到他一脸抗拒的时候,并没有不顾挣扎地一意孤行。

    “吴邪,你在犹豫什么?”

    吴邪手里的动作一下子终止。

    然后抬起头,苦笑:“我不知道。”

    “我只是怕。”

    “我怕当年等了你整整十年,可是你可以在出来之后,义无反顾地忘记我们,然后继续下斗。”

    “所以我也怕,我怕现在我说喜欢你,可是你可以在出去之后,不留一字半句地继续失踪。”

    “我害怕,我真怕。”

    “我也怕几十年过去之后,你还是当年眉眼如初,岁月如故。”

    话没有说完。

    吴邪必须拼命睁大眼睛才能不让眼泪掉下来。

    一声叹息。

    “我不会走。”

    “吴邪信我不会走。”

    “我喜欢你,是真喜欢,所以不会放弃。”

    “以后的事情会有办法的,吴邪,信我啊。”

    声音逐渐低下去。

    张起灵的眼睛还在黑暗里闪闪发亮。

    吴邪从他眼瞳里面读到了自己。

    似乎一笑还是十年前。

    抬起手。

    好吧,勉强信你一回?

    甘之如饴。

    吴邪伸手揽住张起灵:“小哥,欢迎回家。”

    似乎是长白山一幕成为现实。

    从起点到结束,我不过用了十二年的时光。

    来遇见你。

    认识你。

    然后情愿沉迷。

    相知相守。

    张起灵勾起唇,笑了。

    第16章

    吴邪印象里小哥笑的次数很少。

    一次生离,一次死别。

    这次呢,长相守,到白头。

    就像张起灵永远不会告诉吴邪的,当年他曾经跟着吴邪下山,确定他安全到达踏上杭州的列车才离开。

    他看见吴邪醒来,对着皑皑白雪一通破口大骂,骂长白山,骂裘德考,也骂他。

    然后骂着骂着就蹲下身。

    一直颤抖。

    张起灵是有多想出来。

    然而他不能。

    于是吴邪蹲了整整六个小时,背起背包,果断地下山了。

    路上,吴邪沉默得很奇怪。

    到了二道白河。

    吴邪进了一间酒吧。

    就在里面喝的烂醉如泥。

    然后被人寻事。

    拖出去狠狠揍了一顿。

    吴邪也没有反抗,仰着头任由他们动手,然后一个人在黑暗的巷子里慢慢笑起来。

    张起灵去把那群人揍成了半身不遂。

    吴邪后来站在二道白河,开了一瓶又一瓶的酒,就在那里喝,喝完了狠狠冲长白山的方向比了根中指,一跺脚,回了杭州。

    然后张起灵回了长白山。

    背道而驰。

    北京。

    “吴邪。”解语花一看到吴邪就把他拉走了,全然不顾张起灵黑下来的脸色。

    “估计是黑瞎子出事了。”胖子看的清楚,赶紧按捺下小哥的怒火。

    吴邪一到北京,几乎是瞬间恢复了吴家三爷的气场。

    进入解家的时候,守门的几个伙计在心里暗呼:这杀星怎么又来了?

    当年灭汪家的行动是你绝对想不到的腥风血雨,尤其是天子脚下的北京,尽管受到的冲击最小,却是对这件事有最直观的体会。

    远远看见吴家三爷可比解家九爷还恐怖。

    “黑瞎子怎么了?”吴邪开口。

    “跑了。”解语花很恼怒。

    吴邪的脚步瞬间顿住。

    “那天我去找他,没找到。之后听看门的伙计说也没有看见他出门。大概是你们走之后两天的事情。”

    吴邪深吸了一口气:“给我两天时间,还你一个黑瞎子。”

    然后吴邪就走出了解家。

    解语花站在原地很久,然后笑起来:也可以。

    张起灵才刚到解家安排的旅馆不久,吴邪就进来了。

    张起灵抬头,抱人。

    动作行云流水。

    吴邪在张起灵怀里笑开了:“放心,我还在。”

    张起灵紧紧抱住他,也不说话。

    “好了,去找黑瞎子吧。”吴邪在张起灵怀里扬起头,唇边带笑。

    “胖子回潘家园了。”张起灵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嗯,我们去泉州。”

    吴邪点头。

    泉州是个古城。

    幸运地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保全下来。

    泉州有个古镇。

    隐没在繁华的现代城市化之外。

    你可以从低矮的窗户看见四周比肩而起的高楼,也可以看见晚上比星辉更亮的霓虹。

    然而出了门就是村庄。

    标准的□□十年代的村庄。

    虽不说有多落后,但是也绝对说不上发达。

    吴邪进入村庄的时候,门口篱笆边的老头便扯着嗓子冲里面嘶哑地喊了一声:“瞎子。”

    碎黄色的迎春花盘在木栅栏上,下一秒就被踏得粉碎。

    小麦是解语花的人。

    吴邪曾经听说过意图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