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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了啊?”

    周维点了壶龙井,人后靠着椅背坐,眉眼放松下来立时现出倦态来:“如果跟你说话还要顾忌这儿顾忌那儿的……你想累死我麽!”

    “得得,你休息我来伺候还不行麽?”罗惠笑着晃了晃手中热牛奶的杯子,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灿灿发亮。

    周维指指戒指:“过得怎样?”

    “过日子呗!也就这样吧……哦,对了阿维,话说我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

    “怀孕?”周维惊讶地望着对面的女人,“都这个年纪了你……”

    “喂!你别报数字,报了我就真生气了啊!”女人板着脸装生气,见周维满脸担忧,最后幽幽叹了口气道,“别说我玩命,我不也没办法麽,谁不想以后老了有子孙照顾着……我知道我这年纪算高龄产妇了,无论是自己还是孩子都很危险,但是……”

    周维伸手过去,覆上好友放在桌面上的手背:“但是你想要?”

    “嗯。”

    “……那就好好休息,研究所那边工作请假吧。过几天我寄点东西来帮你补补身子,难吃也给我吃下去!别老挑嘴!”

    罗惠笑道:“拜托,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自然晓得什么东西对自己好,你唠唠叨叨地都快赶上我爸了。呵,阿维你真越来越像白默了……啊!”

    不经意间被提起的徐白默名字,让这两人都稍稍愣了愣,想起了此次碰面的主要目的。

    “白默现在怎样?我上一周见过他,时间关系所以没怎么多谈,看上去还是老样子。”最后还是罗惠先开口说道。

    想起之前对柳、徐两人关系的揣测,周维脸色暗了暗:“他最近与同诊所的年轻医生走得挺近貌似……惠惠你认识那个叫柳锦的医生麽?跟着白默也来X市出差的。”

    “啊——柳锦是吧?我记得他,挺帅的一小伙,嘴也挺甜的,我跟他说了会话,感觉蛮招人爱的。怎么啦?你也认识他?”

    “嗯,碰见过两次。”周维啜了口茶,却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意思,罗惠经不过好奇主动提起了自己与柳锦谈话的主要内容。

    “哼,他倒是对白默关注得很!”周维冷哼一声,又为自己斟满一杯茶水,“他问白默的过去作什么?如果他晓得白默曾经被人指着鼻子骂‘贼头子’还会接近他麽?如果他晓得白默曾经被导师一脚踹出师门还会如以往那般恭敬他麽?他个对白默的过去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有什么资格对白默摆出一副朋友的架势?”

    “毛头小子!”

    “扑哧!”罗惠忍不住笑出声,“阿维你这么激动干嘛?什么人想接近白默、白默自己想结交什么朋友那可不是单凭你我插手就能成的,那得让白默自己选择的不是麽?白默又不是小孩子,他知道应该与哪样的人交好,更知道怎么能与人保持距离。那个柳锦虽然的确不了解白默的过去,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人还是不错的,也很关心白默的事……总之看上去对白默貌似挺上心的。”

    如果真是朋友之情那也没什么,只怕……

    回想起那晚在火车站的种种,周维对比了白默那边对柳锦的态度,脸色缓和了一些:“也是,是我急躁了。白默明事理,这人的事我们放在一边再讲……那条短信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有人号召要组织同学会的?”

    罗惠远眺窗外的青山,看白云朵朵飘近挡了午后灼热的阳光直晒,落下一片阴影,驱逐了暑气。

    “有人联系我问想不想组织同学会,我说交给我组织的话就算了但若是能搞起来我必定会去参加……阿维,你不觉得分别二十年后的同学会特别有意思麽?大家都在做些什么呢?是不是很多人都跟你一样下海,完全远离本专业了呢?一想到能见到多年不见的大家,我就特激动。”

    “得知怀了孩子后,整个人就不一样了……”罗惠投来的目光中似有光隐隐在闪,看上去给容貌增添不少柔和感,周维静静看着她,一言不发听她说下去。

    已步入中年的罗惠单是评论其相貌的话远称不上美艳动人,长期在实验室里的研究工作使她摒弃了不少年少时的冲动与稚嫩,转而培养出的优雅举止和贤淑恬静的气质是如今吸引人所在之处。罗惠冲周维笑了笑:“你说是不是上了年纪的人特别容易感伤?我最近老是做梦梦到以前的事。梦见我、你还有白默三人在课堂上一唱一和用理论把老师噎得说不出话来,梦见那次我和你去看白默演出,看他涂黑脸披白斗篷演王子,我们还嘲笑他阿拉伯混种来着,还梦见……梦见我和你跑去帮白默出头与导师争辩的事……我……阿维,白默他……我总在想如果那时我没有在BBS上发帖,白默他不会现在这样……”

    “过去的事没什么好再纠结的。”周维出声制止罗惠继续自责下去,“再说你那时是好意,换作是我也有可能因为一时冲动就这么做了,谁会知道这事会闹得这么大?最后竟会连累白默被……直至如今师公都还在误会他。”

    “孙师公?你见过他了?他现在怎样?”

    周维苦笑了一下:“人挺精神的,对白默的偏见还是一如从前。上周我去他家看望时还差点因为这事闹得不欢而散。”

    “所以我担心这次同学会如果被师公瞧见白默也出席的话,会不会立即撕破脸皮怒叱当年的事,最后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但是白默他必须出席!”

    最后一句声调高了些,邻桌的人纷纷看了过来,周维轻咳一声,罗惠瞟了他一眼嘴角溢出笑来,帮他把接下去的话说完:“那件事本来错就不在白默身上,如果这么多年还不能替他洗清冤屈的话,我们这两个号称白默最亲密的好友也就浪得虚名了。对,同学会是个机会,白默得参加,更何况白默当年在学校人气绝不输阿维你,肯定很多人也很想见见现在的白默。”

    这番话说得得体又实在,周维听着连连点头赞同。静想了一会儿,他开口道:

    “在白默应不应该参加这事上我和你意见相同,可问题是白默他……若是就这么通知他的话我认为他决不会答应赴约,所以我至今还没告知他这条消息。”

    两人又都不说话了,从学校毕业后的徐白默身上的改变有多么巨大是有目共睹的事。爱好被收起来了,一心扑在学术上,仿佛想要证明什么地死命工作。原本只是有些清冷的个性被越发夸大变作冷漠,交往圈子缩小到不能再小,每周两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