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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怎样怎样。却不知这种事向来是越描越黑的,且因为是白天刚分手的关系大家也对此事的真实性抱有一定怀疑,甚至还有人在那里嚷“小情侣别动不动就吵分手什么的,男的主动一点道个歉不就又如漆似胶了”,急火攻心的柳锦一句句越发变得没遮拦起来。

    “别说了!”徐白默声音不响却很有震慑作用,众人皆住了口方才发现原本站位离柳锦不远的小黄不知何时挪到了徐白默身边,满脸眼泪的痕迹害妆容都糊了。

    “别说了。”徐白默先是在口袋中摸到了手帕,想了想还是拿出包纸巾递给小黄,“现在讨论的是谁来送谁回家的事,提别的事作什么?不是已经决定好分配了麽?柳锦你既然说了要送两位回家,那就别再浪费时间,快去拦车吧。”

    热衷于八卦的众人互相看看尴尬了一下,最后纷纷散了走各自的路线送女孩子。最后一组的带头人柳锦走在前面,小黄还了纸巾又道了声谢便跟着其余两人跑去一边等车。

    路灯下,落了单的徐白默原地站了一会儿,他看了眼手机屏幕,琢磨着应该能赶上公交的末班车,于是不再浪费时间向车站那方大步走去。

    坐车坐了半小时,再加上一些徒步的路程,徐白默回到家时已经快十点了。在车上时就感觉胃里的东西翻滚着不安分,他皱着脸摸索着进门开了灯,想要倒杯热水喝却发现瓶里空空如也一滴水都没,故只得硬撑着先接了些水烧开后冲热水瓶,余下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着。

    一桶纯水一个人喝,不知到猴年马月才会见底,既不卫生又偏贵,所以谢绝了几次饮水机的上门推销人员。现在想想,比起在炉灶上烧水还是按加热按钮来得方便啊,想要温水直接掺些凉水不就得了。

    哎,一个人住就会碰上这种两难抉择。

    徐白默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放弃购置新电器的打算。

    做完这些事后的徐白默一下子脱力跌回沙发上坐着,两手交叉揉着胃部,企图减轻不适。徐白默学生时期也曾得过胃病,特别是考试期间日夜颠倒地赶实验报告,接连两三天三餐不定搞坏了胃,每次一发作时就面色惨白恹恹无力,冷汗一身。所幸的是,毕业后的这么些年靠着他的自我调理和忌口习惯养成,记忆中似乎已经有很久没有如这般发作得厉害了。

    唉,吃苦都是我自找的。徐白默再次发自内心地哀叫了一声,下定决心日后不再碰烧烤类食物。

    胃病发作的症状是一阵一阵地痛,趁着不痛的空隙徐白默蹒跚着脚步着去药箱翻药,找了半天却发现平时一直备着的胃药大部分都过了期,剩余的也离过期不远了。

    不吃药可挺不过去啊。无奈之下徐白默只得咽了片吗丁啉充数,他也知道这药治标不治本,多半没啥太大效果。可要是让他现在再出门去两条马路外的药店……只怕还没出电梯他就瘫在地上起不来了。

    “啊!”又是一阵抽痛,徐白默忍不住呻吟出声,在空荡荡的屋内回响了三四次,最后仿佛被内屋的漆黑给吞噬掉了,重新恢复一片寂静。

    全屋内只客厅的灯亮了一盏,壁灯的光圈桔黄色均匀地洒在沙发上蜷成一团的男人后背上,从头顶沿着发梢向下,罩了身躯的大部分,看上去像是基督圣光般给人带去治愈的效果。

    不管怎么说,比起另一端的黑暗,至少这边的亮光让病人的情绪渐渐安定了下来。

    或许只是心理暗示,过了不久徐白默觉得病痛似乎有了好转,但人依旧乏力起不了身。他伸手去够一旁平台上的杯子,而一不小心没拿稳将杯中的热水全洒了出来,从桌边滴滴答答地落下,迅速浸湿了台面阴影下的地毯区域。

    连支起上半身都做不到,更别提走上几步去拿抹布了,徐白默稍稍有些惊讶地看着地毯上洇成一滩的水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随即却很快被胃部绞痛勾去了全部注意力。

    昏暗的室内、倾倒的水杯,再加上沙发上那个间断性痛得周身抽搐的男人,屋子的主人一瞬间突然生了些许感慨出来。

    所谓又老又无能……真可悲啊。

    嗯,那日柳锦不是说了麽……一个人不行的话……终究还是应该找个人陪陪。

    最优人选阿维他平时工作忙且现在人又在外地,不可能让他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赶回来。

    再来就是同事中……貌似找不到一个关系好到可以拜托其深夜前来照顾自己的人,虽然自己在心馨已工作了这么多年……

    不可避免地想到柳锦的名字,再联想到这几日两人间发生的事,徐白默对之前强烈的自我挫败感产生了一定的怀疑,同时有了求助的想法。然而紧接着,他又马上就否决了这个安排。

    他送完小黄她们后估计就直接回家了吧,离我这儿有些距离的不好意思让他破费打车过来,再说这几天他和我一同加班赶那份报告人挺累的,应该趁着周末好好休息一下……

    “白默我说怎么你家门把手一拧就开,你窝沙发上干嘛?就只开了这么一盏小灯,头发乱糟糟的,旁边水又洒了一地,你是借此在发泄工作压力麽?呵呵!”

    说曹操曹操到,只可惜现在的徐白默只能做到扭头对视的程度来表示自己发现上门者了。

    “啊?你怎么了?怎么额头上全是冷汗!”

    所幸的是,这位“曹操”并不介意被给予的招待过于简朴失礼,反而主动上前急切地察看着病人的情况。在值得信任的人面前,被病痛折磨得没法子的徐白默罕见地露出了其内在软弱的一面:“胃……病,胃……嗯……”

    吃力地吐出这些字眼后,他乖顺地靠在柳锦的右手臂膀上,心定了。

    拜托你了,柳锦。

    柳锦在前往徐白默家的途中,因为自身本就生着闷气的关系与出租车司机发生了一些小摩擦,结果当收好发票的他出了车厢,口口声声扬言要打电话投诉其恶劣的服务态度时,恼火的司机重重一踩油门转眼间就一溜烟地跑远了,害依旧站在原地的柳锦吸进了很多尾气咳嗽了半天。

    嘴里骂骂咧咧进了电梯,柳锦双手环胸想一会儿怎么面对徐白默。

    柳锦今晚上其实早憋了不少话想说,只是找不着合适的时机,比如那通电话是谁的?

    比如分手时那样不冷不热的态度比以往未告白前还疏离似的?

    再比如……周末有何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