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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棍的时候比这血流得多了,什么样的鬼门关没闯过,老子怕过吗?”

    “扯淡!”

    房宇忽然怒了,猛地扔了烟头。

    第 19 章

    “别以为是混子就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杨磊吃惊地看着房宇。

    房宇爆发了这一句,又沉默了。他又抽了一支烟,一言不发,眼睛盯着地面,杨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房宇才开口。

    “大虎走的时候,我跟自己说,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到兄弟在我跟前没了。”

    房宇的目光聚集着不知名的一点。

    “今天在医院,我以为又要经历一次。”

    房宇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杨磊沉默地看着他。

    房宇却又不再说话,出着神,手中的烟蒂变得很长,掉落在地板上,房宇也没有反应。

    “……不想再来一次了。”

    房宇不知道是跟杨磊说,还是跟自己说。

    “我再打点汤来。”

    房宇摁熄了烟头,站起来,往厨房里走。

    房宇走了两步就站住了,杨磊从后面把他抱住了。

    “我跟大虎不一样。”

    杨磊说。

    “他已经不在了,我在。你要是看得起我,我就连着大虎的份,一起在你跟前活着,活到你看腻味了为止。”

    对杨磊来说,这番话就是掏小酢跷的表白。

    他知道,房宇当他是兄弟,和大虎一样的兄弟。房宇怕再一次看到兄弟在眼前消失,就像当年的大虎一样。

    但是对他来说,房宇已经不是兄弟了。

    杨磊甚至没多想过为什么要几步上去抱住了房宇,就已经抱住了他。他看到房宇转身过去的寂寥背影,心里就酸胀,难受。

    他不会让他再经历失去兄弟的痛苦。那种经历,有一次就够了。

    “什么带着他的份,大虎没了三年多了,我现在操心的是你!”

    房宇说。大虎是他兄弟,杨磊也是他兄弟,但大虎是大虎,杨磊是杨磊,这两个人根本就不一样。

    他想让杨磊知道,他不是因为想起了大虎才担心他。他今天是真的怕了,在看到那个惨不忍睹的摩托车和满地的血迹时,房宇有一种多少年都没有的恐惧感。在那个手术室门外,他头脑一片空白。他的表弟川子被捅成重伤命悬一线那次,他还能保持冷静地处理,大虎被枪决那天,他也有心理准备,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瞬间完全一片的空白。

    “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我不是好人,是祸害,所以你别担心,我命长着呢。”

    杨磊说,还是抱着房宇。

    “靠,你也知道是个祸害!”房宇被逗乐了,回头笑着说。

    杨磊喜欢粘人,抱着人、亲着人,房宇已经有过了解了,也有点麻木了。他想可能杨磊就这习惯,也任他抱着。

    “你就跟我几年前一样,莽撞,爱惹事。我是真怕你出事。”

    房宇眼中的杨磊很多时候都带着孩子气。房宇掏心窝子地说。

    “你放心。”

    杨磊只说了三个字。

    杨磊告诉房宇,去外地的事儿黄了,他不走了。他对房宇说,晚上想住下来。

    “不想回去,回去也没人管我。”杨磊说。

    杨磊很少对房宇提起自己的家,偶尔提起时语气都带着厌恶。房宇感觉到杨磊很不喜欢那个家。

    “住,谁还不让你住了!”房宇搬出被子给杨磊,房宇听说杨磊不去外地了,是真的高兴。

    两人躺到一张床上,经过这事,之前那点古怪的尴尬也忘了。但聊了一会儿,杨磊就想起上次那晚上那件事了。

    同一个地方,同一张床,毕竟有事发生过。

    “……房宇,我问你个事。”

    “你问。”

    “……那晚上你感觉真的不好?”杨磊豁出去了。他堵在心里很久了。

    “……”房宇知道他问什么了,没吭声。

    “……我感觉挺好的。”杨磊说。

    “行了。”房宇不想提这个。

    杨磊翻了个身撑起来,看房宇。

    “你说实话,舒不舒服,刺不刺激?”他想要房宇一句实话。

    “……没那么玩儿的!”房宇皱眉。

    “怎么没那么玩儿,你别老土了,人家国外现在都讲求性解放,啥叫性解放知道不,舒服就行,刺激就行。虽然咱俩都是男的,但也能玩儿,又不是动真格的,这顶多就是……互帮互助。”

    杨磊这一套说辞盘算很久了,他想给房宇洗洗脑,让他知道两个男人这样其实挺正常的。

    “你整天瞎琢磨什么玩意儿。”房宇也想起了那天的情景,表情不大自然。

    “都是爷们,别装,你说一句,那晚上到底舒不舒服。”

    杨磊拿话将房宇。

    “……是不坏。”房宇不知道是被杨磊拿话将的,还是说的实话。

    从男性生理的角度,那一晚带给房宇的刺激是强烈的。他承认。

    “可你……不觉得怪啊!”房宇看向杨磊。

    “你觉得恶心?”杨磊问这话时心有点沉。

    “……就是觉得怪。说不出来。”房宇的声音也沉了下去。

    杨磊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房宇和他不一样。房宇没有他那些心思。房宇只把他当做一个兄弟。可是他已经不一样了,在他生日的那天晚上,房宇在乱世的舞台上弹起那首的时候,在他知道他就是实验中学操场对面那个弹琴的人的时候,在房宇笑着喊“生日快乐”把花砸进杨磊怀中的时候,杨磊就清清楚楚地明白了。像一道闪电照亮了他自己的内心,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喜欢房宇。

    不是喜欢哥们那种喜欢,甚至不是喜欢女人的那种喜欢。

    他不知道那是哪种。他只知道他喜欢房宇,他想抱着他,想亲吻他,想和他做梦里的那些事,想永远都待在房宇的身边……

    “我没跟别人做过,也不会想跟别人做这事儿,光想都恶心。”杨磊沉着声音说。

    “但我跟你就行,你在我心里,分量不一样,我把你当最亲的人,除了你,我没法跟别的兄弟这么玩。”杨磊想说出心里真实的感受。他觉得憋屈。

    “你要是觉得恶心,就当那晚没发生过,咱们以后还是兄弟,我不想为了这事儿,大家尴尬。”

    杨磊说完了,就不再说话了。

    他两眼睁着,望着天花板,他听不到旁边房宇的声音,只感觉到自己因为懊恼、挫败、伤心而起伏的胸膛。

    如果房宇今天说一句恶心,杨磊会翻身起床就离开。他受得了房宇不接受他,但他受不了房宇看轻他,厌恶他。那比死了还难受。

    “我说恶心了吗?”

    房宇说。

    杨磊扭头,看房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