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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将那银针对着朱允炆的指甲缝插了进去。

    朱允炆睁着一双空洞的眼,“喝”一声疾吸,咳出一口血。

    “允炆!”云起再将第二根针猛然插进,朱允炆“啊”一声大叫!开始疯狂呼吸。

    朱允炆涣散的瞳中恢复神采,怔怔看着云起,虚弱至极。继而点了点头,嘶哑的嗓音干涩无比。

    “云……云……”

    云起松了口气,示意其不要说话,抱着朱允炆,让他睡稳。背上已虚脱般地满是冷汗。

    云起退开,御医们方一窝蜂地上来,检视朱允炆病情。

    朱元璋来晚一步,正要开口询问,朱棣却道:“云起,你没事罢?”

    云起不住咳嗽,只觉朱允炆中的那毒烟煞是霸道,一时间说不出半句话来,只得按着肺部,朝殿外指了指,朱棣忙上前扶着,道:“传御医给你看看?”

    朱元璋沉声道:“让他出去喘几口气,稍后再问此事蹊跷。”

    云起点了点头,继而挣开朱棣,朝朱元璋跪下伏身,再跌跌撞撞地出了延和殿,走向御花园。

    呼吸式中毒,毒烟……云起倚着假山,大口喘息片刻,脑中恢复清醒,眯起双眼。

    现只有他一人知道朱允炆是中毒,而非撞邪,这是怎么回事?有人要谋杀皇孙?!在灵堂内怎会吸入毒烟?

    云起走向御花园另一侧的灵堂,见四处杂乱,显是朱允炆昏倒后无人顾得到这处。

    一名太监正在打扫灵堂,脚步虚浮,秋风吹来,铁桶内的火灰扬起,卷向白纱帘后的玉棺。

    云起走进灵堂的那一刻,闻到一股甜香,正是朱允炆身上带的毒烟之味。

    一片纸钱被风挟着飞出御花园中,云起登时手足冰冷,上前揪着那小太监道:“下午皇孙守灵前,有谁来过?!”

    那小太监愣住了,过了许久,战战兢兢憋出一句:

    “锦……锦衣正使来看过灵堂。”

    朱棣于墙角边遗落的一张纸钱……拓拔锋怀揣一叠纸藏进房内……朱允炆烧纸钱拜祭……瞬时间无数不经意忽略的细节,被清清楚楚串于一处。连成了明晰的线索。

    云起刹那转身,奔向诏狱。

    铁栏发出一声巨响,云起吼道:“老跋!”

    拓跋锋背对牢门,蜷缩在地上,听见云起的声音,肩膀微一抽,像是想回头,却又堪堪忍住。

    “纸钱是你放在灵堂的?!”云起厉声道:“是我姐夫交给你的?!”

    “你为什么要谋杀允炆!”

    “回答我——!”

    拓跋锋断断续续道:“燕王……于我族人有恩……”

    云起难以置信,拓跋锋高大的身子竟似十分畏惧,蜷成一团,不断抽搐,更急促喘息。

    云起吼道:“我看错你了!”

    云起猛地拔出腰畔佩刀,对着栅栏发疯般一通猛砍。吼道:“拓跋锋——!你等死罢!”

    “云起……云……别走……”拓跋锋虚弱的哀求道。

    云起脸上泪水滚落,哀叹一声,丢了佩刀,喃喃道:“怎会这样……我姐夫……我……师哥,我们都完了。”

    拓跋锋剧咳几声,嘴角淌出一丝鲜血,道:“皇孙……死了么?”

    云起木然道:“没有。我把他救活了,皇上一旦追究起来,大家就要一起死了。”

    “你们都疯了吗!”云起又抓着铁栅狠命摇晃:“都疯了——!”

    拓跋锋一阵颤抖,把头低了下去。

    云起深吸一口气,忽地察觉到一丝不妥。

    自己在诏狱内呆了这半晌,怎没有人?狱卒去了何处?!

    云起忙转头寻找,狱卒圆睁双眼,尸体躺在桌下,云起瞬间背脊发寒,想到了最坏的那个结果。

    “老跋!”云起转头望向牢房。

    他听不到拓跋锋的回答。

    云起翻出狱卒腰畔钥匙,打开关押拓跋锋牢门,发着抖将拓跋锋翻过身,颤声道:“师哥……”

    “师哥?”

    拓跋锋紧闭双眼,气若游丝,嘴唇已是剧毒的死灰,云起拾起落在稻草中的酒杯,以手指沾了,对着昏暗的灯光绝望审视。

    鹤顶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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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年前,崆峒山。

    戎装钢铠,年逾花甲的徐达欣然落子。

    对弈之人则是一名老道,道袍油腻邋遢,容颜却是仙风道骨。

    老道人声音洪亮:“便唤‘云起’如何?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此子来日大有作为,将应你明教天下山重水复,柳暗花明之劫。”

    徐达会心笑道:“云起,好名字;未曾请教道长仙号。”

    老道微笑不语,似是想到何事,于怀中取出一纸包,放在棋盘上,答道:“贫道素无道号,俗家姓张。”

    “张道长这是……”徐达愕然道。

    老道捋须笑道:“此乃先师赠我之物,内有少林秘药‘枯荣造化丸’一枚,呼风唤雨符一张,另有上古宝刀,名唤‘蝉翼’两寸方圆,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此三宝留于我手,皆无大用,便一并赠你小儿,也是有缘。”

    “枯荣……造化丹。”

    云起抱起拓跋锋半个身子,解下系在脖上的红绳,拿出一个极小的贴身布包。

    他取出布包里泛黄的符纸展开,随手扔到一旁,符纸间包着一枚乌黑的药,继而将那药喂给拓跋锋,无意识地紧紧俯身,搂住了他的脖子,凑到他的鼻前。

    拓跋锋的气息如游丝一般虚弱,过了许久,冰冷的身体开始逐渐回温,云起只觉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疲乏所笼罩。

    远远传来的更鼓之声惊醒了他。

    云起连忙站起,将拓跋锋负在背上,吃力地背着他,走出了诏狱,御花园内空空荡荡,寂静无声,云起心跳剧烈,几番险些从嗓子眼里蹦出。

    他穿过黑夜,朝内宫西面走去。

    “师哥……?”云起颤声道。

    “嗯。”拓跋锋低声答了,气息恢复温暖,在云起颈侧微微呼吸。

    云起松了口气,人救活了,接下来要去哪?

    他还未想好,只知拓跋锋若留在宫内必死,此事一旦揭开,便又是牵连无数人的一桩大案……盲目地走着,蓦然发现,自己背着拓跋锋,回到了锦衣卫居住的大院。

    夜泊秦淮

    院中空无一人,今夜连着出了几件大事,锦衣卫俱被派出去当值,云起对着空空荡荡的院子,终于恢复了镇定,重拾思绪。

    云起把拓跋锋放在梧桐树后,转身就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