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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有预感是谁,可是现在的他不能不接。

    “喂,儿子啊……”

    尽管不愿承认,但听见是杜夫人的声音,杜梨知明显松了口气。

    “儿子你还好吧,要不要到家里来,妈妈让人去你接你好不好,不要担心不要担心啊。”杜夫人又小心又着急。

    杜梨知眉头深皱,“我没事,你不用管。”

    “啊呀,怎么会这样的呢,你要玩也要小心点呀,那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啊,妈妈早跟你说过,好好谈个恋爱不好吗,陈夫人前两天还给我看她女儿的照片的,你就算不喜欢见见面也是可以的,又不是要你结婚……”

    “我没……”杜梨知听她又开始长篇大论就脑子疼,但是否认的话到了嘴边还是说不下去,他想杜夫人应该还没看过具体的视频,以为只是类似于绯闻这种,要不然应该不会还有闲情说这个。

    “那这事……”杜梨知打断她,想问什么又问不出口。

    杜夫人忙道,“你爸爸很生气,刚刚一句话都不说就出门了,你就回来给他认个错吧。”

    随口敷衍的应付了杜夫人,杜梨知坐在电脑台前一根一根地抽起了烟,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一转头再抬眼窗外已是日头高挂了。

    就这么坐着等人来告诉他该干嘛不是杜梨知的风格,再加上都快中午了他还什么都没吃,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杜梨知拿来大衣围巾穿好,又戴了一副超大的墨镜之后直接就朝车库走去。

    Cleo和几位董事、经理还有助理急急忙忙赶到总经理的办公室时,见到的就是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后的杜梨知。

    “你怎么出来的?”董事之一惊慌道。

    Cleo推推他,示意对方看墙上的电视,里面正播放着刚才的实事娱乐新闻。只见大批量的记者等在一栋三层的公寓门口,没多久,大门忽然打开,从里面冲出一辆牌照非常牛逼的GL,看到迅速围上来的记者,庞大的车身竟半点没有减速,反而踩下油门呼的飚了出去,顺便还带倒了好几个靠近的人,一群人仰马翻的场面好不夸张。

    这景象让几位董事都看傻了,噎了半天只能哀叫了一句“我的大少爷啊”,再不知道能说什么好了。

    杜梨知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不痛不痒道,“我又不是乌龟,干嘛要躲在龟壳里?”

    经理欲哭无泪,Cleo则忙给杂志社去打电话了,新闻都上了电视,大部分是没救了,只是希望人不要伤,至少不能让事情更坏了。

    杜梨知依旧一副大爷样,还招呼小助理,“给我去点份宿记的香麦鳗鱼饭,还要一杯黑咖啡。”

    此时电视里的新闻还在继续,不仅将杜梨知刚才的行为慢镜头重播了好几遍,还用红圈圈出他隐在挡风玻璃后的臭脸以及因为他而表情扭曲摔的四仰八叉的记者们。当画面切换成昨晚事件祸起的视频截图片段并加以分析时,这下连经理都坐不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不让播的吗?”

    Cleo也走进来,面色不豫道,“报社的不接电话。”

    众人不由齐齐向杜梨知看去,好像在询问:为什么杜父出面了都没有把这事摆平?

    杜梨知在他们的眼光下几乎要炸毛,不过不待他开口骂人,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经理接起后凝重的脸色一转,立时低头哈腰一番后,将话筒递了过来。

    “梨知,杜先生要你回去呢。”

    杜梨知站在杜家花园前想了十分钟才记起来他上一次回这里是什么时候,不是新年,也不是元旦,更不是中秋重阳,是去年的清明节,全家人去墓园给他爷爷上坟。杜先生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一眼,两人更不可能有话聊,杜梨知烧了叠冥币后就走了。他觉得他此刻的心情还不如去上坟来的好些。

    下一刻,家里的门就开了,大概是之前门口的勤务兵给通报的。开门的是保姆吴阿姨,她也算是带着杜梨知和他哥哥长大的,现在见到人自然开心的不行。

    “太太啊,梨知回来啦。”

    说着就把杜梨知往里拉,杜夫人也赶出来,一见杜梨知忙激动道,“啊呀,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没吃好睡好啊,就知道那个工作很辛苦,你身边没有人照顾怎么行。”

    杜梨知被她们翻来覆去的折腾,好不容易拍掉杜夫人的手道,“叫我回来干嘛?”

    一谈起这个话题,杜夫人马上收了笑脸,叹气道,“还不是因为关心你嘛,你这孩子,爸妈能害你吗,你爸爸在楼上书房等你,你去见见他,记得好好说话,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啊。”

    杜梨知在杜夫人一叠声的“好好说话”里上了楼,他心里不是没有忐忑的,但是那种一下下沉沉的情绪杜梨知绝对不会把它称之为瑟缩,充其量只是有点精神紧绷而已。

    不自知地握了握身侧的拳头,杜梨知推开了书房的门。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开栏看见这么多留言真开心啊(`▽′)/

    ☆、第六章

    书房内很宽敞明亮,一眼看去十分简洁,但若细查则可见细节的处处考究。桌椅书柜都是黄花梨木的,边角还雕了云纹,墙上则挂了一副龙飞凤舞的书法,是某个外省的下属送来给杜先生“玩玩”的所谓明朝仿品,桌上还摆了一盆白色莲瓣兰。

    除了坐在桌案后的杜父外,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正喝着茶,一身笔挺的西装,银丝边的眼镜,眉眼之间和在场的两人都有些像,只是年纪要比杜梨知大上一点。

    见杜梨知进来,男人对他使了个眼色,杜梨知却不看他,只把目光调往窗外。

    忽然一声响,杜父方才还端在手里的茶盅下一刻已经在杜梨知的脚边炸裂开来,滚烫的茶水当下就溅湿了他的脚面和裤管。杜梨知吃疼的退了一步,但在见到杜父的表情时又倔强的迈了回去。

    “畜生!”杜父猛地拍桌怒吼,“你除了给我丢脸你还会什么?!”

    杜梨知掀了掀唇角,不服地怒瞪回去。

    “什么不好做要做戏子,学会了一身的乌烟瘴气不说,现在竟然还捅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自己不要脸没有关系,有本事不要连累全家啊,!”

    杜梨知面带讥讽,低喃了一句,“说到底还是担心你的官位坐不稳。”

    “梨知!”一边的杜家老大,也是杜梨知兄长的杜盟沉声打断了他,“懂点事吧,你这次闯的祸不小,上面最近有点变动,不少人都在盯着父亲,这次正好借你的事给他们机会抓住痛脚了。”

    杜梨知听了,却露出一个不屑的笑来。

    下一刻迎来的就是杜父一个劈头盖脸的耳光,杜梨知没有防备,杜盟也没料到,这下子把杜梨知抽得不轻,头都偏了过去,嘴里马上可以察觉到豁开了一个口子,腥热的血弥漫在唇齿间,双耳也嗡嗡作响。

    “只会败家的东西!你喜欢丢人现眼嘛,没关系,你给我滚,从此以后随便你做什么,只丢你自己的脸。”

    杜父粗喘着气还要再打被杜盟拉住了,转而抬手狠狠指着外面。

    杜盟过来要劝,杜梨知却推开了他哥,摸了摸嘴角的血,哪怕疼的呲牙也依然挤出一个冷笑来

    “可以,那就这样吧。”

    说完不等反应直接大步出了房间。楼下的杜夫人被他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不轻,杜梨知跳上来车,不管身后的人怎么叫喊,一脚油门就离开这个让他憋闷的地方。

    他开着车绕着市郊反反复复的绕圈,窗户半开,冬日的冷风一波波的灌进来,杜梨知不用看就知道自己半边的脸开始肿了起来,杜先生那陆战队里练出来的手劲可不是猫抓痒,没把他扇聋了真是运气。

    傍晚的天色渐渐开始擦黑,杜梨知把车开到了海边,愣愣地盯着远处翻腾的海浪。他在市中心有一栋复合公寓和一栋小别墅,市郊则有一栋三层高的大别墅,也就是昨晚所住的,可这几处房产此刻应该都已经被记者包围了,想到那些像苍蝇一样粘人的物体,杜梨知打消了回去的念头,可是酒店他也不能住,相比于别墅那更是高危地区。

    不愿意承认此刻无家可归的杜梨知就这么死撑地坐着,不知不觉就靠着车座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午夜,他打了个冷战,关上窗,打开暖气和收音机,闷闷地抽起烟来。

    电台里正播放着他新专辑的歌曲,正是那首受姚妤刁难的,杜梨知静静地把它从头听到了尾,然后响起了DJ清冷的声音。

    “‘我不需要虚伪的讨巧,世故的忠告;我不惧怕现实的棱角,他人的嘲笑,我有我的骄傲,那是我的骄傲……’这段歌词是杜梨知新专辑中我最喜欢的两句,荔枝曾经说过旁人对他的任何评价都无法左右他的想法,他的一切决定他都会负责到底,面对昨夜曝出的视频事件到今天下午的盗用和造假的新闻,也许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看法,事实真相如何,作为旁观者也许我们并不得而知,所以我倒更倾向于相信我们亲耳听见的,我们的直觉,他的声音告诉我们呈献给我们的他是怎样一个人,我觉得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不同的答案……”

    杜梨知原本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瘫坐着,可忽然他就跳了起来。

    刚才这DJ说了什么??什么盗用?什么造假??什么时候又冒出的破事?下午?

    杜梨知越想越不对,掏出从昨晚就关闭的手机打开,呼啸而来的未接电话和短信足足让手机震动了快一分钟,杜梨知待它安静了才细细看了起来,来电大部分都集中在两个时段,一个是今天凌晨,一个就是傍晚时分。有杜夫人打来的,还有公司的。

    杜梨知挑了Cleo最后的几条开了。

    -下午:17:04  Cleo-

    梨知,你看见新闻了吗?暂时别回别墅,等等能不能来一趟公司?!

    -下午:18:50  Cleo-

    梨知你从家里出来了吗?现在在哪里?看见短信快点给我回电!!

    -下午:19:22  Cleo-

    我把事情跟你说一下吧,下午五点左右从网上曝出一个帖子,里面贴了、和三首歌未公开的原谱,说是我们未经原作者同意盗用并篡改了他的作品。除此之外还有人拿到了公司的所谓各地的销量报表,里面和我们对外公布的数字落差很大,柯卡娱乐被指销量造假。公司刚开完紧急会议,具体情况等你到了再和你详谈。

    杜梨知看完这些,面色阴沉,给Cleo拨了电话。

    当初那三首歌其实是杜梨知平时鬼混的一个朋友给牵线搭桥的,作曲者混在圈里年份不短,有点小才但郁郁不得志,正好搭上了这个朋友推荐给杜梨知。杜梨知一看觉得曲子还是不错的,但并不是全部满意,于是最后是由杜梨知亲自修改完善的,两首收录在前一张专辑,一首收录在这次的里。原本创作人要挂杜梨知的名字,但是杜梨知觉得自己只是修改,再加上公司想找个适当的时机重磅宣传下他亲手的作品,这事也就搁置了,现在想起来,当时谈这事的时候自己醉得厉害,又为了在朋友面前撑大度,并没有和对方签什么具体合同,只签了张支票算是买了版权了,没想到现今被人家反咬一口。

    “律师说我们这边证据不足,需要再整理整理,现在最重要是找到那个作曲人。”Cleo为难道,杜梨知平时做的混账事太多了,一向不安排理出牌,公司跟在他后面擦屁股都来不及,到头来依旧防不胜防。“公司明天会召开记者发布会,先澄清下销量造假的事情,至于盗用和视频的事情我们已经报了警,在警方调查结果出来前对外一概不予回答,而你现在也不宜公开露面,所以明天的发布会就由我和总经理代为出席。”

    “这几件事爆发得又蹊跷又不简单,明显是冲着你来的,之前和媒体都已经通过气了,现在却一点都拦不住,没想到……”

    Cleo话里有话,杜梨知怎么会听不出,一开始他们想仰仗着杜先生这丑闻不至于无法收拾,没想到现在事态却越发严重。杜梨知想到大哥的话,有人想给老头子使绊子,自己成了那把开山的刀,但是对方不知道的是,老头子为了自保,已经把他给丢了,到头来只有他一个人会死得凄惨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杜梨知要倒个几章的霉,小攻的戏份暂时不会太多~

    ☆、第七章

    等杜梨知回神他人已经在“夜游”门口了,索性推开门走进去,一阵袭来的暖风将他从傍晚开始冷到心里的寒气给驱散了不少。

    酒保和Waiter看到他和他左脸上肿的半天高的巴掌印愣了下,但马上换上了职业的笑容,殷勤地问他需要什么。

    杜梨知要了几杯白兰地,上了桌就一杯杯的往下灌,他不乐意闷在包间里,所以选了俱乐部不起眼的角落坐,那些平时绕着他的男男女女大概也看到新闻了,又见杜少颓丧的模样都算识时务的没有上前,只远远看着。

    喝到半茫的时候,倒了一排空酒杯的桌上忽然落下了一杯透明的Vodka,杜梨知半晌才迟钝地抬起头来,看到的就是冯骁一张兴味的笑脸。

    “你这个只适合有情调的小酌,要借酒消愁就该喝这个。”见杜梨知不理他,冯骁也不介意,拖了张椅子就坐在了他的面前,带着笑容说道。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借酒消愁?”杜梨知招手又让酒保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