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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穿好了鞋子,接着跑过去洗手。

    可是他才三岁,还不及铜盆高,于是白云深又过来打湿了帕子,帮他擦干净手,然后再把他抱到了桌前,看他自己喝粥。

    他喝粥的样子真是可爱。

    白云深移开了目光,等听到楚向晚说“哥哥,我吃饱了”,才从他手里拿过了勺子,问他:“你还记得你是在哪里跟父母失散的吗?”

    楚向晚当然记得,可是面对着这个神仙一般的少年,他却故意装傻。

    他摇头道:“不记得了,我被他们掳走之后,他们带着我跑了好多地方,我又被封住了经脉。”】

    靠!这样说明显是要不顾焦急的父母,要赖在神医谷!

    尽管知道这只是一个书里的故事,可是楚向晚代入自己都要气疯了。

    这样美色当前就连父母都不管了,这什么人啊?

    她不配跟他用同一个名字!

    第4章

    追云堡少堡主楚向晚根正苗红,是连云十八堡未来的继承者,肩负着戍守边疆的责任。

    他虽是堡主跟夫人的独子,生来就受尽万千宠爱,但却没有养成骄纵的性格。

    他生性乐观,积极向上,团结友爱,孝顺父母——这种一看就规矩端方又不失可爱的名门之后,邪道头子最喜欢了。

    小朋友越是生气,段邪涯就觉得越是有趣。

    他捧着书,看一眼书就跟着看一眼楚向晚,优哉游哉地念道:

    【白云深不知道,面前这个看上去只有三岁的楚向晚已经打定主意要赖上自己。

    他正在想着要怎样帮楚向晚找回他的父母,就听到神医谷外面自己布下的阵法被人触动,空气中传来了阵阵铃声。

    有人闯入了神医谷。

    白云深眸光一冷,来人身上那犹如实质的血腥气息他并不陌生,普天之下就只有一人,修行的功法会让气息变成这个样子——】

    “……”

    邪道之主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不光是书里的少年神医凭借血腥气息辨别出来人的身份,在座的其他人也凭借这个描述,猜出了下一个出场的人是谁——

    除了楚向晚。

    少堡主一脸茫然,还在一人血书求真相:“是谁,来的是谁?”

    段邪涯没回答,他一松手,那本书就在他手上阖上飘走了。

    察觉到楚向晚不甘的注视,段邪涯对他摊了摊手,故作无辜地道:“是它飘了,不是我不念。”

    楚向晚:“……”

    在少堡主看来,这就是他不作为。

    不过不念也没关系,反正后面还有人念,楚向晚移开目光,盯着那本书飘到了右使面前。

    慕成雪伸出一只手,那本蓝皮书就停在了他的手掌上,然后缓缓地翻页,又翻到了刚才段邪涯停的地方。

    邪道右使的目光在书页上停驻了片刻,他整个人看上去如冰如霜,有种非常不好亲近的感觉。

    哪怕是有着小动物自然亲人属性的楚向晚,也不敢打包票能跟这位右使说上话。

    慕成雪薄唇微动,用如他名字一般冰冷通透的声音开始了念诵:

    【白云深让小人儿待在这里,自己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院子里的血腥气息遮蔽过了晾晒在外的草药清香,一个声音懒洋洋地响起,说道:“白神医,出来救命。”

    楚向晚像小尾巴一样偷偷地跟了出来,缀在白云深身后,简直寸步不离。

    他跟着白云深来到院中,看到在其中站着的那个人。

    只见那少年穿着一身红衣,外罩着一件破破烂烂的黑袍,尽管看起来狼狈,却丝毫无损他那带着邪气的俊美。

    白云深在走廊上止步,这人站在月光下,两人一个如光明,一个如黑暗。

    楚向晚看着来人,眼里流露出了感兴趣的光芒。】

    完了完了,那种窒息感又来了!

    楚向晚感到自己又无法呼吸了,他能听到桌上有人在闷笑,还不止一个人。

    这又是红衣又是邪气的,这站在院子里的大猪蹄子除了段邪涯还能是谁?

    他克制不住地看向左侧,已经接受自己出镜事实的段邪涯见他看过来,又故态复萌地朝他挑了挑眉毛。

    楚向晚:“……”你是魔鬼吗?!

    “原来白神医跟邪道之主私底下交情这么好。”

    正在楚向晚震惊于段邪涯的可怕时,一直作壁上观的容行忽然开口了。

    白云深抬眼看过去,坐在对面的帝王的俊脸有些阴沉,楚向晚在旁无端地感到了一阵杀气。

    怎、怎么回事?

    白云深的神医之名,举世皆知,他年少成名,此后医术日益精湛。

    在年少之时,他独自一人生活在神医谷中,与世隔绝,无论何人来请,都轻易请不动他。

    而且神医谷一脉,除了逆天的医术之外,还精通阵法,寻常人难以破阵而入。

    容行的父皇是因罹患恶疾而早逝,当时还是皇子的承天帝为了救回父亲,曾亲自带人来神医谷,请白云深出山去医治他。

    可是,他和他带来的人却在谷外徘徊,不得其径。

    哪怕是一朝皇子低下骄傲的头颅,在谷外长跪请求他出来一见,谷内人也始终毫无动静。

    这件事在承天帝心中就是一根刺。

    结果段邪涯这么一来就随随便便地进来了,还能邀动白云深出手,这种差别待遇,叫容行回想起过往,如何能忍受。

    圆桌上没人说话,这是容行跟白云深之间的恩怨,就连慕成雪也停了念诵。

    只有楚向晚看看他们,然后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这只是一本书,一本虚构的书而已……”不要这么真情实感。

    他说着,一双小狗眼看向了白云深。

    在整个尴尬的朗读过程内,其他人要么在笑他,要么像段邪涯在逗他,要么像慕成雪干脆当他不存在,从头到尾就只有坐在他身旁的白神医对他释放了善意。

    少堡主投桃报李,也想要维护他。

    主要求医这种事,是要讲医缘的,可能那天容行他们去的时候,白云深刚好不在呢?

    “白神医……”白云深感到楚向晚像小动物一样,迟疑地拉了拉他的袖子,“这只是书里随便写的,没有发生过的吧?”

    容行坐在对面,等着白云深的回答。

    白云深收回目光,看向楚向晚。楚向晚无法读懂他的表情,只听到段邪涯的声音在旁响起:

    “这本书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连我当初带着我的右使进神医谷去求他的场景都还原了。我现在倒是好奇,这本书到底是何人所写了。”

    众人一听他说话,便知道这情节不是书中杜撰,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少堡主觉得尴尬,拉着白云深的手不知是收还是不收好,白云深却不在意他的手拉着自己的袖子。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