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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噜打了个滚,顺势就滚进了被窝里。被子床单都是蓝色,铺的很软,他踩在上头,一踩一个印子,走都走不稳。

    司景大爷似的拿爪子拍拍,东闻闻,西嗅嗅,找了个最柔软的位置,一点也不见外,直接躺了下去。

    就躺在大床正中间。

    阚泽匆匆洗了个战斗澡出来,瞧见他躺的这地方,也忍俊不禁,“就这么睡?”

    司景眯起眼,目光如电。

    就这么睡。

    阚泽也是当真宠他,一句旁的话也没说,自己向床边躺了躺,勉强把长腿长手伸展开。司景俩巴掌大的身子,倒是占据了大半张床,躺的四仰八叉,肚皮都翻了出来。

    他瞧瞧自己占的地方,又看看男人占的地方,这会儿倒有点良心不安了。

    短腿猫动了动,给他挪了挪空,肉垫拍了拍。

    过来。

    阚泽顺从地靠过来,正好把一条手臂搁在他毛肚皮上。司景抱着吸了会儿,橄榄青的圆眼睛慢慢闭上,正准备睡,却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的位置向下一移——

    似有若无的触碰,短腿猫猛地弹跳起来,警惕地瞪大了眼,亮出一口白牙。

    你干嘛?

    你摸哪儿呢?

    阚泽睁开眼,也诧异地回望他。

    “怎么了?”

    短腿猫盯了他好几秒,狐疑。

    你刚刚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你不知道?

    “……”

    然而阚泽的神情的确相当无辜,司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毛病,只好又重新躺下。这一回他长了心眼,咕噜噜离那条手臂远了点,并且蜷缩成团,牢牢护住自己底下那两颗神秘宝贝。

    被子重新盖好,眼皮一合,预备睡觉。

    迷迷糊糊之中,又有什么东西悄摸摸探过来,若有若无碰着那地方。司景被碰的毛都炸了,激灵灵倒像是有电从天灵盖往下传,猛地一哆嗦,重新跳起来:“……”

    这特么!

    到底怎么回事!

    他也不睡了,顶着一身炸了的软毛气势汹汹站在被子上冲阚泽叫唤。

    是不是你?

    你就说是不是你??

    阚泽规规矩矩侧身睡着,两条手臂都垂在身侧,压根儿够不到他那位置。司景不信邪,咬着被子往下扯——那两条长腿,也靠在一块儿呢,根本没有过界。

    ……

    见鬼了。

    司大佬站在被子上,又想发火又没处可发火,气的猛吸了一大口。

    阚泽还在问:“小花,还不睡?”

    小花个锤子!

    司景瞪了他眼,重新一咕噜钻回去,把身子团成了个球,压根儿没有留一点空隙。

    阚泽唇边终于溢出了点笑。

    天色更晚,猫崽子的呼吸慢慢变得绵长。阚泽这才睁开眼,从他睡袍的袖子里,探出了两根长长的枝条,被他拽着,挨片儿叶子打了打,不轻不重。

    不许再碰了,猫薄荷很正人君子地教育道,怎么能一直逗他呢?

    枝条上的嫩芽蔫蔫垂下来,似是委屈。

    还有你,阚泽又扭过头教育那一盆,叶片能换个方向吗?你当你是向日葵吗?

    另一盆也蔫了下来,过一会儿,试探着把根从花盆里拔出来,朝床上鼓起的一小团的位置指了指。

    阚泽目光幽幽。

    ……

    成吧。

    分盆的猫薄荷幽怨地一屁股重新坐了下去,吭哧吭哧把自己埋起来。

    只许主盆撸猫,不许分盆摸毛。

    都是同一株猫薄荷草,这难道不是歧视?

    第32章 第三十二只小猫咪

    阚泽板着脸,教训了不听话的叶子和分盆。他自己的睡姿板板正正,和猫崽子之间保持着距离,倒像是个真真正正的正人君子。

    可耐不住司景自己往这边滚。

    半夜三更,月黑风高。司景半梦半醒里抽着鼻子,熟练地翻身,一口气滚到了男人身边。

    好闻。

    他的短腿蹬上男人的腰腹,把头靠在了胸膛上,软绵绵趴在上头。一截衣角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的嘴,也被他嚼的津津有味,蓬松的毛尾巴炸开了,一个劲儿在阚泽面前扫过来扫过去。

    阚泽仍旧闭着眼没动,睡袍袖子中的嫩芽却嗖的一下钻出头,绕个圈,牢牢把猫尾巴锁在了里头。猫崽子哼哼了声,又迷迷糊糊换了个地方咬。

    梦里的温度有些热。

    司景闭着眼,口干舌燥,仿佛又听见了赵忠祥老师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春天来了,又到了万物交配的季节……”

    他像是一下子坠入了水底,钻上来时,浑身都湿漉漉的。

    司景不是头一回做这种梦了。

    他虽说成精的时候还是只奶猫,可到底已经成精了几十年了,该有的冲动还是会有,对一些事也会像正常人类一样满怀憧憬——他甚至还看过猫片,是那些主人在给自家猫主子配种时拍下来的,油光水滑的家养猫们春情盎然,尾巴缠绕来缠绕去,姿势奇特,刺激的不行。

    司景偶尔梦中也会见到这情景。可他素来对这些无感,看了也不过点点头,了解个大概流程。之后梦见时,试着找个东西蹭一蹭,就算了事。

    然而这一回并不同寻常。

    他梦到了一双手,人类的手。那手很灵活,软的仿佛没有骨头,轻而易举把猫崽子从潮头一直带到潮尾。鼻间充溢的满是令他沉醉的香气,白光连绵成片,所有的东西都破碎旋转,拼不出个完整的图案。

    他的后腿不自觉夹紧了,下意识抽动了下。

    “……”

    司景忽然惊醒,嗅了嗅。

    这特么什么味道?

    他正欲站起身,动动腿,却猛地僵在了原地。尾巴扫到了一小块痕迹,湿漉漉的,就在他后腿那儿压着。

    短腿猫这会儿动也不敢动了,牢牢地在那一处上压着,心里头长出了无数只站立着高声咆哮的土拨鼠。

    啊!

    啊啊啊啊啊啊!

    这特么还不是春天啊!

    他昨晚到底为什么要吸那么多的猫薄荷?

    司景稳稳地一屁股坐在上头,力图冷静思索。

    得想个法子。

    这不能原地撤了,要是阚泽早上起来掀开被子,他这几十年的猫脸还要往哪儿搁!

    想个法子,想个法子。

    司大佬焦急地拿爪子揉搓床单,试图把那一小块咬烂。

    他这会儿也顾不上自己那点爱干净的毛病了,硬着头皮把牙印在上头,费了些力气一昂脑袋,吭吭哧哧把那一块被单往外拽。

    给我——

    给我坏——

    被单没拽出来,短腿猫自己一个打滑,噗的一下从床上一头摔进了地毯。

    这动静大了些,阚泽也醒了。他下意识拍拍身旁,没摸到毛团子,思维顿时更加清明,把被子抖了又抖也没见到。正在焦急时下意识朝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