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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愁什么怨尽管冲着我来，我儿子什么都没有做错，他没有对不起你们，他照顾了生病的你那么多年，你怎么能这么害他？我求你别毁了他，我求求你放过他……你放过他……如果你不解恨你就杀了我，如果你的母亲恨我就杀了我啊！为什么要带走穆江，为什么要毁了我儿子！” 女人抓着他的领子，死命的摇晃，女人的指尖刮蹭着穆凌意的脖颈，穆凌意却已经麻木道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楚。 仿佛这家里从来都只有憎恨。 “当初你母亲用你牵制住了穆江，你现在又要用自己来牵制住穆凌然吗？你是不是想毁了他，是不是想拉着他下地狱？你跟你的母亲都是魔鬼，自私的魔鬼！！” 我不是，我没有。 我只是想爱他，想跟他在一起。 我跟母亲不一样。 我为什么会是这么出生的？ 我为什么不能得到爱？ 穆凌意想要开口反驳，也是喉咙像是被一双手抓住了，他喊不出声，他无从申辩。 他像是置身在无尽黑暗之中，身上像是有万千蝼蚁细细咀嚼，吸食着心脏上迸发出的每一滴鲜血，直到彻底干涸。 这个所谓的“家”似乎会吃人。 女人崩溃的大叫着，渐渐从穆凌意身上滑落。 穆凌意他慢慢地站了，他看了看跪在地上掩面大哭的女人，颤颤巍巍地一步步走出了门。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觉得脑子乱的很，小时候的一些往事一点点的漫上心头，压得他窒息。 他只想走，想跑，想逃。 月光下，穆凌意脸色煞白，原本红润的唇也不知在何时变成了青紫色，心里喘不上气，穆凌意只得大口的呼吸着，心脏像是被刺穿了，疼痛让穆凌意的脚下都开始虚晃起来。 眼前呈现出一片光斑的时候，似乎有一个黑影从不远处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浑浑噩噩往前走的穆凌意。 穆凌意看不到对方的脸，耳底也是一阵的嗡鸣。 “穆凌意，你家里来人了吗？我妈在院子里说听到有女人在哭喊，穆……穆凌意？” 穿着棉衣的葛遥一看穆凌意不对劲，忙拍了拍他的脸：“穆凌意？你没事吧？” 穆凌意只觉得一个虚晃，整个人忍不住的往下沉。 葛遥从小就知道穆凌意有心脏病，此刻看着他明显不正常的脸色，忙开始往他的衣服中翻找起来：“救心丸救心丸……怎么没有啊！” 葛遥拉着穆凌意，回头就看到了站在前院的陌生女人。 她不知道女人是谁，只是喊道：“你去找找家里有没有速效救心丸，穆凌意看起来很不好，快点！” 女人似乎也忘记了哭喊，怔怔的看着跪在油泼路上的穆凌意，可她哪里知道穆凌意的药放在哪里。 葛遥心里害怕的不得了，张口就喊：“妈，妈你快过来啊！” 葛遥拿出手机就拨打了120，葛遥的妈妈听到了喊声也忙跑了过来，看见穆凌意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连忙道：“我去把你爸的救心丸拿过来！” 葛遥完全不知道眼前那个陌生女人的情况，他想起了穆凌然，忙给他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葛遥？” “穆凌然你在哪呢，穆凌意，……你哥他心脏病犯了你快点过来！” 39 “我怎么会这么没用的儿子？他这样的身体还能指望他干什么？早知道就不要生下他了！” …… “当初你母亲用你牵制住了穆江，你现在又要用自己来牵制住穆凌然吗？你是不是想毁了他，是不是想拉着他下地狱？你跟你的母亲都是魔鬼，自私的魔鬼！！” …… 穆凌意的眼前似乎有不同的人在来回的踱步，一会儿是自己母亲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刺耳声响，一会儿是父亲的叹息，一会儿是穆凌然祈求他不要恨他的哭喊，还有穆凌然母亲跪在地上时眼里流露出的憎恨。 他总是很努力的。 努力治病，努力的学习，努力的保持微笑。 可他依旧是最没用的。 满足不了任何人的期待。 也无法带人任何人快乐。 可是随着画面的不断出现，最后定格的画面却是穆凌然的那张脸，笑着的，哭着的。 “哥，求求你别丢下我。” “哥，我爱你。” “哥，我要我们在一起。” 别哭，弟弟。 别哭，我的小然。 别哭。 哥心疼。 他还是舍不得死去的。 他想。 因为即使是这样的他，也想要去爱别人，也想要被爱。 他或许有许多的不幸，可他还有活下去的理由。 他的理由就是穆凌然。 他想要活着，努力的，开心的。 然后去爱穆凌然，去保护穆凌然，去带给对方幸福。 这一次他一定……一定要成功。 一定会成功的。 他还不能放弃！ *** “哥……” 穆凌意醒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声呼唤，他的失神了几秒才将目光汇聚到满眼血丝的穆凌然身上。 穆凌意的意识出现了一秒的恍惚。 他仿佛又想到了了小时候自己好几次从急救室被推出来的时候，穆凌然就势现在这副样子。 梦里的哭喊也许并不只是梦，可能是他听到了穆凌然的声音，所以才从鬼门关回来了。 穆凌意看着他，开口道：“小然……” “谢谢你！谢谢你！”穆凌然像是疯了，他跪在地上死死的握着穆凌意冰冷的手，他的泪水打湿了他的皮肤，一直烫进他的心里：“谢谢你平安，谢谢你睁开眼睛看我，谢谢你，哥……谢谢你。” “傻瓜……哥当然会回来啊。” 傻瓜，哥当然会回来。 因为个舍不得我的小然哭啊。 穆凌意摸了摸穆凌然的脸，宠溺了捏了捏：“好啦，我没事了，这就是一时的，缓过来之后就好了。那……你母亲她……” 穆凌然抹了把脸，道：“妈妈她现在没事了，我送她先回公寓了。” 穆凌意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穆凌然昨晚是怎么跪在手术室前，又是怎么跪在自己母亲脚边的。只是穆凌然看着自己的哥哥被电击而高高抬起的身体时，他就觉得自己已经像是死了的了。 女人看到穆凌意那样，又看了看自己快要崩溃的儿子，这才同意先回去。 “对不起哥……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穆凌意听到这句话突然很心酸，他不禁看向了窗外的光源：“你从小就是这样，明明是我的错，最后道歉的却都是你。” 穆凌然依旧握着他的手：“哥你别担心，妈妈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我会慢慢向她说的，你给我一些时间，你要相信我，相信我们，好吗？” 穆凌意看着他，点了点头。 穆凌然吻了吻他的指尖，道：“哥，我跟妈妈商量过了，她希望在你病情稳定之后我可以跟她回德国，我不想刺激她，所以答应了她。” 穆凌意怔住了。 过了好几秒，他才听到自己开口道：“那……你还会回来吗？” 穆凌然看着他，眼睛突然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