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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能视物了才缓缓站起来。 地上铺着一层地毯,踩在脚下像是绵-软的云,整个人都像是空心的,唯独脑袋重逾千斤。 爸爸早逝,妈妈瘫痪,即便是长在现如今物质不缺的年代,他还是吃过苦头的,就算是后来开始拍戏,生活品质随着宽裕的收入改善不少,也很注重锻炼身体,加上拍戏也是个体力活,身体素质一直都保持得很好,何曾孱弱至此。 关掉空调还是冷,他摸了摸额头,自己摸不出来有没有发烧。重新躺回床上,剧烈的眩晕再度来袭,整个世界都在疯狂转动。 他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有人在耳边桀桀的笑,他掀开沉重的眼皮,却看到身处的环境并非是别墅的卧室。 似乎是酒店鲜为人知的后巷,通常都是酒店方安排被记者围堵的公众人物撤离的隐蔽通道。 巷子狭长阴暗,坑洼的水泥路两旁是酒店的排污管道,路面污水横流,一股股霸道的潲水味充斥鼻腔。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睡着? 他想起来了,刚才在洗手间碰到高家的那个高鉴昕,上来就抱着他亲,外套和衬衫也在厮打中被撕烂,那变-态还是个练家子,厮打中清醒了些,非但不道歉,居然还给他小腹踹了一脚。 操! 秦徵捂着肚子干呕,在心里暗暗发誓,下次碰到姓高的那个变-态一定要把他胳膊腿-儿全给卸了。 巷子尽头的灯光忽明忽暗,秦徵抬起头来,看着五六个逆光的身影往这边欺近,顿时感觉不对劲儿。 他边后退边掏出手机拨通了快捷键,拨号音冗长而沉闷,秦徵心跳如擂鼓,冷汗顺着额头滑到脖子根,瞳仁猛的一缩,在那些人追过来的第一时间拔足狂奔。 “怎么了又?”电话终于通了,问是这么问,却不等他开口就劈头盖脸一通牢骚:“我这要登机了你打电话来?算了算了,你什么都别说,我回来给你带礼物,挂了啊!乖。” “关昱礼——” “嘟嘟嘟——” “操-你-大-爷!”关昱礼! 他亡命的跑,边给mimi打了个电话,接没接通不知道,屁-股被踹了一脚,干脆利落的摔了个狗吃-屎,手机脱手飞了出去,屏朝地砸的哐当一响。 有人要整死他,这事没什么值得稀奇的,趁着关昱礼要出国,人还没登机就迫不及待的对他下手,必须是相当于夺妻之恨才一刻不愿意多等。 那些人上来就全武行伺候,刚开始还能凭着在剧组学到的皮毛进行反击,再后来后脑中了一棒子,就彻底玩儿完了。 他被冷水泼醒,无意外发现自己已经被扒-光,摄像机闪烁红灯,表示正在全方位记录他即将公布的艳-照门。 蒙着面的猥琐男人们对着他撸,腥臭的精-液喷在脸上,嘴角。 有人对着他亮刀子,不就是这张脸讨人喜欢么,老-子今天给你划花了,再看你的屁-股有没有本事讨金主的喜欢。 没猜错不是,还真是关昱礼的后宫失火。 那人没想到他会空手夺白刃,他死死的握住刀刃就是不放手,鲜血从手腕往下落,砸在光-裸的腿上触目惊心。 趁着那人怔愣的一瞬间,他抢过了刀子反手就捅了过去,眼帘中一片腥红,眼睁睁看着那个人捂着肚子撅了下去,他当时没觉着怕,杀红了眼似的将刀尖对准了另一个人。 mimi若没有及时赶到,他大概会狂化,沦落成一个杀人狂魔。 秦徵,你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他醒来时,mimi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幸亏那人没死,这事我已经摆平了,你也别没事找事什么都跟关先生说。” 为什么不能说?他后怕又委屈。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再说了,你以为他为什么赶着出国?前几天从昆明订了几万朵香水百合,江珑找熟人报关我才知道,是去给他的情人扫墓去了。” 原来如此。 活人比不过一个死人,事实就是这么遭瘟。 可是有哪里不对,mimi在骗他,那人根本就没死,关昱礼也在骗他…… 关昱礼人呢!? 他摸了摸床边,床铺是凉的,空无一人。 后脑被棒子敲击的部位放射性的疼,牵扯到太阳穴突突的剧痛。 那些人的笑声又来了,忽远忽近,回荡在空旷的小巷,不,是修车厂,不对,是俱-乐-部……不不不! 我在哪儿? 关昱礼快来救…… 他刚挂了电话,已经登机,在医院陪着他的爱人。 忘了他,忘了他。 凌晨三-点的夜里,他倏然睁开了眼睛,目光清明,毫无惺忪。 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不断重复,忘了他,忘了他…… 君若无心我便休,子不我思,岂无他人。这句男二的戏文唱词为他赚取了多少观众的眼泪。 萦绕在四周桀桀的笑声消散,取而代之是昆曲委婉迂回的唱腔,在空灵的深夜回荡。 一大早来了一辆微型皮卡,张妈跟着下去招呼,看见车斗里装的都是盆栽绿植,挂的摆的应有尽有,只怕有上十盆。 吃完早饭的保-镖帮着往楼上搬,张妈站在旁边踌躇了会,然后飞快的去厨房盛了一碗白粥,又用碟子装了两只莲蓉包,跟着上了楼。 关先生没放话让她进卧室,还叫她不用送饭,卧室里那位昨天中饭晚饭两餐都没吃,又是病人,哪里经得住饿呢。 张妈战战兢兢的来到门口,盆栽已经搬完,几个黑西装下了楼,最后出来的一位准备带上房门,看了她一眼。 张妈低着头,被审视的目光吓得够呛,全然没意识到是自己缩头缩脑的看上去形迹可疑。 “那位先生……”她想问能不能瞒着关先生给里边送点吃的。 男人打断张妈-的话:“不该你知道的,就别问。” 张妈捏着盘子的手指都泛白了。 “你上来干嘛?”男人瞥了眼碗盘,明知故问。 张妈连忙说:“送点吃的,从昨天中午……” 男人不耐烦的再次打断:“去吧,动作轻点,别打扰他休息。” 男人下了楼,张妈感觉压力顿消。 大白天的,房间里黑压压一片,床上躺着一个人,看似睡得很沉,一动不动。 张妈拘谨的走进去,把碗碟放在窗台边的藤艺小几上,等所有声音都静了下来,才听到粗重的呼吸声。 哎呦,别是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