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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前。 他很绝望,原本还在挣扎求存,试图抓-住最后一线希望,他忐忑不安的来赴约,明知道是去高尔夫会所,却穿着正式的西装,是想让对方明白他非常重视这次会面,然而却在更衣室听到他被欺骗了七年的事实。 这个世界一夕之间就变了脸,他环顾四周,全是恶毒的、嘲笑的目光,所有人异口同声的、以莫须有的罪名讨-伐他,那些肉-眼看不到的精神虐杀如蛆附骨,他慌不择路的逃,却找不到一个藏身之处。 “你的眼睛被蒙住,什么都看不到,脚步声由远及近,你很恐惧,因为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对你做什么……” “别说了!”关昱礼睁开眼睛,满头的汗。 简凝推了推桌上的纸巾盒,语调平淡的说:“从跟患者交流的过程中,我还发现他的记忆有些混乱,比如说这次被掳是在某俱-乐-部,他却说是在修车厂,这次没有外伤性出-血,却说有很多很多血,所以我怀疑患者在之前经历过类似的遭遇,可能那一次才是发病的诱因。” 关昱礼直-挺-挺的坐在那,有好几秒钟时间人是懵的,从里到外都是凝固状态,思路和智商都接不上茬。 “你、你你……”他猛的倒了几口气,才发得出声:“说什么?” 简凝的眼神闪过一丝悲悯,大概是以上帝视角俯览人间丑态,轻叹愚人可悲的那种眼神。 “关先生,需不需要冷静一下,我们再接着聊?” 还……还接着聊什么? 关昱礼迷茫的看着简凝鼻梁上反光的镜片,突然心生胆怯,这人太可怕了。 “看来你不需要,”简凝自说自话的断定他能顶得住,接着说:“根据目前所分析的情况,我认为对他造成伤害的主动以及被动因素,都来自于关先生你,这也是患者见到你就会特别反感,特别情绪化的原因,所以请关先生配合,最好不要再出现……关先生你干什么!?” 简凝第一时间偏头躲开关昱礼突然挥过来的拳头,醉拳似的斜斜擦过脸颊,单手一捞,手腕被握在手中还在抖。 关昱礼没料到看着文质彬彬的小医生居然还是个练家子,扣住他手腕的三根指头铁钳似的纹丝不动,捏柿子捏到海胆,这次确实是失算。 两人目光交锋好一会,简凝先松开了手,掸掸袖子,安之若素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关昱礼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突然发难动手打人就不地道,还没讨着好,更是丢人现眼,可他却没事人一样,不是脸皮厚,是压根没脸皮。 他揉着被捏红的手腕,垂下头笑了笑,然后翘了个大拇指,赞道:“你说得对,很对。” 简凝看着他挂着笑意退了两步,转身的那一刻脸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陡然灰败下来。 关昱礼轻轻带上门,在门外站了会,打了个电话。 …… mimi被关昱礼单独召见,接到秘书的通知时她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上一次面见老板,还是在七年前,她欣喜的认为老板亲自把艺人交到她手上,就相当于是为她铺就了事业的康庄大道。 谁会想到是鸿门宴?当年她迫不得已接过秦徵这个烫手山芋,无论她做的合不合老板的心意,有今天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我当时在包房没等到秦徵,后来让酒店方派人去找,正巧接到秦徵的电话,电话里有打斗声,我依稀听到秦徵问了一个人的名字,之后传出木棒敲击的声音。” 敲击的声音就应该是秦徵后脑受到袭-击,关昱礼的下颌咬出了一个尖锐的棱角。 看了眼关昱礼的神情,mimi对自己之前判断失误所造就的结果默哀了三秒钟。 星途限制、资源制约、放任自流、封杀雪藏。 上述这些如果是爱的表现,那么恕她眼拙,没揣摩到老板真正的心思,被炒也是活该。 “所以我赶紧带着人找过去,幸好还来得及。” mimi避重就轻的略过关键人物,关昱礼也没急着问,到了这个节骨眼,她越是维护,这人的身份越好猜。 “你赶过去的时候,看到的是什么样的情况,描述清楚。” mimi顿了下,试探的问:“关总,你能答应让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么?” 关昱礼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mimi无声的叹了口气,“秦徵当时被蒙着眼睛和嘴,抢过刀子伤了一个人,脸上身上全是血,我们破门进去的时候,看到他握着刀疯了似的挥舞,旁边七八个人都不敢靠近,当时为了制住他,我带去的人好几个都受了伤。” 关昱礼难以想象秦徵当时的样子,他明明蒙着眼,却说看到四周都是血,他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能产生如此真实又深刻的幻觉。 “他是用左手夺的刀,手掌和虎口以及四根指头的第二关节被割伤,所幸没有伤到肌腱,伤口恢复了将近一个月。”mimi看向关昱礼,意有所指的说:“关总从国外回来的时候,秦徵的伤早就拆了线,虽然不捉着他的手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但是毕竟是伤过,从平常的小动作就能发现左手没原先灵活。” 关昱礼掐着鼻梁两边,他在想登机前秦徵的那个电话。 他接到美国那边肖芹峥有苏醒迹象的消息,那些天都跟磕了药似的,各种破镜重圆的脑补,能写出十本让人再次相信爱情的狗血剧。 秦徵是谁? 本尊的苏醒,让他把一个替身抛之脑后只消分分钟。 他不是没听到电话里仓惶的脚步声,他却装作没听到,因为当时确实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记挂一个小玩意。 从登机起飞到回国,三十几天他忘了。 也就是这短短三十多天,他把秦徵给弄丢了…… “在生命受到威胁的紧急关头奋起反抗,出于本能应该用最顺手的姿势,秦徵不是左撇子,关总难道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用左手?”mimi似笑非笑的问。 关昱礼已经不能思考。 mimi耐心的等着他消化,见他掐了掐鼻梁,突然去开抽屉,手指没勾稳隐形拉手,脱手时指甲划过磨砂木料,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在抽屉胡乱翻找,终于找到一盒烟,像瘾君子那样哆嗦着把烟叼进嘴里点火。 烟卷上有一个血指印,夹着烟的中指指甲缝全是血。 “我问他为什么不用右手,他说,他还要拉大提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隔着烟雾,关昱礼的脸泛着青,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