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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听到关昱礼不太确定的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没。”没有经过斟酌,他脱口而出,“没见过,我不认识你。” “哦。”关昱礼点点头,失望从眼中闪过。 “见过!”又混进来一个奇怪的东西。 宝宝的中国话这次完全可以做幼儿口语范例。他举着靠颜值得来的战利品,要送给这个前天逗他玩的叔叔,“球球嗝!” 因为前天晚上发生的事,秦徵本能的排斥这个小孩,确切来说,跟关昱礼有关的人,他都喜欢不起来。 对宝宝的示好,他视而不见,扭头跟对班阿姨打了声招呼,急忙忙的走了。 被拒绝的宝宝委屈的撇着嘴,水汪汪的大眼睛以45度天使角仰望爸爸,试图寻求安慰,没想到爸爸却没理他,而是45度忧伤明媚的眺望远方。 第一次上课,秦徵迟到十分钟,班上十几个人,大多数是十八-九岁的应届毕业生,就他年龄最大。 年轻人只要肯学,老师讲的都能很快吸收,特别是新班前几天都是讲理论知识,对于秦徵这种从前的学霸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中午下课,有人来找他借笔记,秦徵把本子一推,那个学员翻开一看,又默默的还了回来——八页纸的鬼画符。 吃饭的时候,接到李涛的电话,说圣诞节回来。 他之前给李涛在国外准备的生活费,据说是还剩不少,他在那边和国内的几个留学生一起边上学边打小时工,如果不大手大脚的花钱,温饱是可以保证的。 秦徵知道李涛大概是怕他没钱花,才趁着假期回来给送钱,往返的机票都要花不少钱,所以秦徵拒绝了他,让他在那边好好待着。 李涛又叽叽呱呱骂了几句,其中还夹杂着英文,秦徵把电话给挂了。 然后又接到高鉴昕的电话,第一句就问:“你在哪儿?” 十分钟后在车站接到了从出租车下来的高鉴昕。 “我还要上课。”秦徵含蓄的表示不能尽地主之谊招待他。 “上什么课?”高鉴昕顺着方向一看,“职业培训学校?学什么?” “汽车美容及简单维修,主要是美容养护。” “不错啊!”高鉴昕挺高兴的,“学这行前景挺好的,现在家用车普及,以后自己开店不愁没生意。”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秦徵轻描淡写的说:“开店要花钱,我准备把房子挂中介去,再去查查银行和基-金的钱还有多少,能取就都取出来。” 高鉴昕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秦徵。 秦徵也停下来,转身面向高鉴昕,“高大哥,‘狼来了’这种谎言说三次就不管用了。” 高鉴昕几乎是立即就猜到在他没过来之前,秦徵定然是已经遇到了肖芹峥,或者是关昱礼。 c市虽然不大,但要偶遇一个熟人的几率却微乎其微,即便举办峰会的酒店就在这附近。 所以高鉴昕自然就把怀疑的对象锁定在肖芹峥身上,这个人的偏执和不择手段,正是他着急赶过来的原因。 “肖芹峥来找过你?”高鉴昕肯定的问,“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秦徵不答反问:“你认为能说什么?” “果真是他!”高鉴昕气急败坏的扬了扬头。 秦徵皱眉看着高鉴昕,他非常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在他们眼里,自己连杀肉的猪都不如,赶猪的人至少还会对猪“噜噜噜”几声,这些人对他,一句解释都不屑。 从高鉴昕的反应来判断,肖芹峥大概也是操盘人之一,他做了些什么,从中又起到什么作用,自己无从得知。 这伙人戏真多,秦徵讽刺的想。 “他没找我。”秦徵说:“但是我上午碰到了关昱礼。” 他提到这个名字的语气很自然,就像是再说一个泛泛之交的熟人,或者是想不起名字的“那谁”。 高鉴昕险些没反应过来,然后才稀奇的睁大眼睛,加重语气确认:“碰到?” “啊,碰到。”秦徵淡淡说:“脑子好像出了毛病,不认识我。” 高鉴昕已经斯巴达,事实和想象的反差,原来就叫“出其不意”。 都以为秦徵对关昱礼的感情,一定会在知道关昱礼车祸之后死灰复燃,各自有各自瞒着他的理由,众人在这件事的处理上,不谋而合的相同。 “他是出过事故,不过没什么大碍,就是忘了一些以前的事。”他尽量的配合秦徵轻描淡写的口吻,“不严重,所以没告诉你。” 如果说失忆了还叫不严重,那么植物人也就是眼一闭一睁而已。 操! 秦徵真想给高鉴昕那张俊脸上来一个巴掌,不是为关昱礼,而是为自己被肆意玩弄的智商! 早知道关昱礼失忆,自己会他娘的吓得跟只地鼠似的,看谁谁都是锤子? 早知道关昱礼失忆,他犯得着每天枕着存款入梦囊中羞涩的醒来么! 早知道关昱礼失忆,他会等到基-金跌得惨不忍睹自己却只能独怆然而泪下么! 秦徵气的连话都说不出,眼眶通红,拳头捏的吱吱作响,他发誓,高鉴昕只要再说一句忽悠人的话,今天就让他尝尝扫大街练就的强悍腕力。 “对不起。”高鉴昕心中千回百转,保险起见,他聪明的选择了勇于承认错误,“我不希望你心里难受,觉得关昱礼出车祸是因为你,最后走的有牵挂。” “因为我?”秦徵直觉不好。 “既然说开了,索性都跟你坦白吧。” 高鉴昕把那天的情况捡跟自己无关的说了一遍,说到脑部受挫,胸骨骨裂躺在ICU昏迷不醒时,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秦徵的反应,没看到潸然泪下或者是黯然销-魂这些表情,他顿时跟喝了一碗靓汤似的,毛孔都是爽的。 “放心吧。”秦徵听完后吁了一口气,“我不会再上赶着去倒贴,他挥霍了我的七年时间,用自己的记忆还我一条命,够了,我和他的账算是清了。” 高鉴昕跟在他身后,两人沉默着往学校走。 也不知道高鉴昕跟老师怎么沟通的,居然被放进了教室,乖乖的拉开了一个安全距离,坐在秦徵后面第二个位子。 学员们时不时回头,看他的衣服,看不出来,再看他的鞋,然后交流看法——挖草!阿迪椰子鞋!挖草!假的吧! 今天的课算是白上了。 最后一节课,高鉴昕终于走了,秦徵略去半节课,背着包往岗亭赶。忙碌的时间表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