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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关先生是癌症去世的,在谈癌色变的当下,一个不起眼的小毛病一检查都有可能是晚期。 胸口疼?挨着胸口的不是肺就是胃,在旁边来一点,肝肾胆囊膀胱前列腺…… 关太太越想越可怕,一头灰白交杂的发丝都被吓得炸起来了。 “那,那去医院看看吧。”关太太声音打颤。 “好。” 一点小毛病关昱礼是不会去医院的,他这会乖乖答应,就证明确实是很难受。 秦徵正狐疑的瞅过来,就看到关昱礼歪歪倒倒的站起来,然后一个哽不打的在桌前闪退。 “啊——” 在关太太凄惨的尖叫声中,整桌人齐刷刷的弹了起来,离得最近的关邵杰从桌底把人扯出来,还没扶起来又是一声巨响——秦徵的膝盖撞飞了一张椅子。 这一刻,他眼中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视觉跟着倒地的那个人一起,瞬间失去颜色。 满眼都是跳动的噪点,脑中一片震颤的嗡鸣。 “让开,我看看!”简凝横插过来,挡住了秦徵的视线。 目中无人的简医生在关太太眼中,瞬间化身救苦救难的白衣天使。 “怎么样?”关太太急切的问。 简凝刚刚蹲下来伸出手,闻言横了关太太一眼——我又不是扫码器。 简凝翻开关昱礼的眼皮,没有听诊器,只能做最基本的观诊。 他抬起头,对关太太说:“目前怀疑是休息不好引起的短暂晕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关太太松了口气,随即又一愣,“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是什么意思?” 简凝不答反问:“他最近睡眠不好吗?” 关太太点头:“我劝他叫他早些休息,他不听。” “有没有发现他精神萎靡,食量减少?” 关太太想了想,说:“精神和胃口都不好,我以为是没休息好的缘故。”说到这顿了顿,疾声说:“晚上还说梦话,就是没听清楚说些什么。” 简凝沉吟片刻,说:“送医院去做详细检查,我要等他醒了才能问诊。” 关邵杰把关昱礼背上车,来茶楼喝茶的所有人转战医院去续摊。 关太太准备上车,想不过又转身等最后面的秦徵走过来,“李波,你把宝宝交给保姆就行,我们去医院,就不用麻烦你一道了。” 秦徵抱着宝宝,正准备上高鉴昕的车,车门都拉开了,没想到原本被儿子吓得六神无主的关太太居然还有多余的心思惦记他。 准备发动车子的高鉴昕小声说:“别理她,上车!” 保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张开手臂,对秦徵说:“把宝宝给我抱。” 连一声称呼都省略了,直接上祈使句,这保姆的一张脸倒是换的挺利索。 没点眼力价的谁敢在大户人家帮佣?甭管主人喜欢的是男是女,哪怕是头驴子,只要是能进这个家门的,她就得巴结着。 哎,还以为这一位能斑鸠上树变凤凰,没想到在太太眼里,他只是只麻雀。 保姆张着手臂感觉有点酸,她上前一步,准备狗仗人势给太太帮腔,谁料秦徵一个眼神杀扫过来,立马激起她深入骨髓的奴性,唬得她差些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冷冷瞥了保姆一眼,秦徵这才看向关太太,不容置喙的说:“等去医院检查之后再说!” 说罢上了车。 高鉴昕呵呵一笑,扶着方向盘的右手翘了个大拇指,“牛!” 秦徵扯了扯嘴唇,想回以一笑,却笑不出来。 “放心吧,”高鉴昕打方向盘跟上前面的车,“他壮的跟牛似的,不会有事。” “希望吧。” 直接驶到了简凝工作的医院。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这所医院就跟人生的中转站似的,一个进去,一个出来,你方唱罢他登场,接力赛一般,拼了命的跟路途上所有的苦难角逐。 “怎么看精神科?”关太太一路惶惶不安,这会扫到科室的牌子才回神。 关邵杰安慰她:“简医生有他的理由,您先别急,等检查完了听医生怎么说。” 三十分钟后,简凝从检查室出来,“病人目前身体状况还好,随时可以走。” “真的吗?”关太太双手合十感谢老天爷,“太好了,阿礼他人呢?怎么不出来。” 秦徵没有关太太那么乐观,既然简凝没让其他科室的医生接手,就表示关昱礼的问题出在精神上。 果然,简凝说:“身体状况还行,是因为病人的精神异常尚在早期,随着病情恶化,会相继出现比较明显的症状,家属可以注意观察。” “什、什么……”关太太傻了眼,不可置信的摇头说:“不可能的,阿礼打小就皮实,性子也咋咋呼呼的,怎么会有精神异常?” 都说祸害活千年,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他那点心思都用在怎么祸害别人去了,从来不会让自己受一点气,这种人不通体舒畅吃嘛嘛香? 知子莫若母,关太太深谙自己儿子从小就浑,神经比大腿还粗。 他会得精神病!?那简直是世界第九大奇迹。 “打个比方来说。”简凝道:“有些潜逃的杀人犯最后自首,就是因为受到良心的谴责,您儿子的情况就和这种差不多,刚开始茶饭不思,慢慢的心理崩溃,最后的结果就是精神分裂或者抑郁症。” 关太太呆住了。 “我出来是帮病人传话,他想一个人静一静,请李波去见他。” 以上这段前言不搭后语的病句,完美诠释了一个精神病人特有的症状。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着秦徵。 秦徵把宝宝交给关邵杰,在众人委以重任的目光中,走近检查室。 刚跨进房间,一只手神出鬼没的伸出来,一把将他带进怀里,胸膛撞出一声闷响,接着就是一个坚实的拥抱。 关昱礼紧紧攀着他,两条腿坚决不用自己的力气,整个人像一只庞大的八爪鱼,用下巴挂着他的肩来承担身体重量。 “你叫我进来……”秦徵仰着头艰难的说:“就是为了找个人形挂钩?” 关昱礼没吭声,肆无忌惮的把鼻子往他颈窝里送,间或吸吸鼻涕。 秦徵无声的叹了口气,垂在身侧的手抬起来,抱住了他的背,哄孩子一样轻轻的拍。 门没关,外面的人简直没脸看了。 重重的吸了一下鼻子后,关昱礼闷闷的抽泣:“别……别不要我……”